君天姒想了想,觉着他这番话很牵强,她乐阳是个小姑娘还是个大姑娘跟自己和这赌注全然没有关系,既然她输了,自然就要接受惩罚,这道理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君天姒很想斥责他,无奈人小言轻,倒像是在赌气,“你是谁?为什么要帮她!”
他瞟了一眼倒地不醒的乐阳,清咳,“我是大君的子民,自然要保护我大君的公主。”
这大概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誓言,虽然这誓言不是许给她的。
“我也是一个公主。”可惜,是不能为人知的。
不知为何,这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他微愣,倒是笑了,“哦?不知是哪位公主殿下?”
他这么一问,倒确实是问住了她,君天姒总不能说,我是长期公主。因全大君都知道长期——是太子的封号。
但转念一想,他方才说她是个顽劣的小丫头,如今上赶着自报家门,岂不更是讨个坏印象。
她望着天,拿脚在地上画圈圈,“大君乐昌……”是我的大皇姐。当然后半句她没说。
她的七位皇姐里,属乐昌和她生的最像。
他似乎愣住了,“……”
须臾,他笑,“我还以为乐昌公主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了,不想还是个……活泼的小丫头。”
她低头,自动将“……活泼”带入了“顽劣”。
谎话这种东西圆不好了,就不能发挥它的作用。君天姒认真的想了想大皇姐那玲珑有致的妙曼身材,觉得最大的漏洞该是在此。
于是讪讪回复他,“那是因为我不喜欢吃饭,总是饿肚子,所以比较……娇小。”完了还抬头看问他,“不好看吗?”
这是她第一次问人家她好不好看,所以没什么经验。竟不晓得女孩子在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大多需要精心打扮一番,摆一个娇羞可爱的姿态,那得到的答案才会是高兴的。
不过,她也没当过几天女孩子,所以,没经验才是经验。
他却当真盯着她还年仅九岁的小身板下了定论,“好……公主,还是再多吃些吧。”
君天姒,“……”
“大胆!”这绝对是恼羞成怒。却怎奈从来都是听别人用这两个字,父皇,皇兄,皇姐……对此句型都是得心应手,用起来十分的好使。可如今,她自己用来不仅没有那种气势,倒像是在娇羞。
他果然理解错了,竟然抬手抚了抚她的头,淡笑着安慰她,“公主不必烦忧,慢慢……会长大的。”
“……”
诚然她那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但如今理解了,不知为何,却也不觉得生气。
他说完,转身想要去抱倒在地上的乐阳,君天姒看在眼里,有点不开心,举着剪刀也走过去。
他愣了一下,有点无奈,回过头看着她,“公主还想要她的头发?”
君天姒看着他,觉得他的头发柔顺光洁,真好看。于是摇了摇头,斟酌道,“你百般阻扰,身为一国公主怎好意思跟你计较,可以给你个面子的,就……”
他笑了,眉眼间如化开了淡淡的云烟,微微拱手道,“如此,便多谢公主了。”
君天姒便也跟着他笑一笑,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仰视着他,将话给说完,“……就用你自己的头发换吧。”
伸出手,她握着他留到前边的一缕发,怔怔的看着他。
他,“……”
如她所料,那时的他并不是一个光嘴上说说的虚假仁义之士,而是一个货真价实敢作敢当的真勇士。
他将君天姒扶稳,叫她双脚着地牢牢站好,叹了口气俯□,似乎很是无奈,“公主为何对头发情有独钟?”
君天姒撇撇嘴,想说我并不是对头发情有独钟,乐阳的头发还是谁谁的头发我都不稀罕,我只是对你的头发情有独钟。当然,这样的话她就更不会说出口了。
看着他,君天姒说的振振有词,“因为……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他笑了,无奈诧异等等多种情绪混合,总之表情十分的……可爱。
最终点点头,他道,“既然公主喜欢,那就拿去吧。”
瞧瞧,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俘获人心,大方的简直帅气。
她问他,“我要多少你都给吗?”
他答她,“给。”
她惊喜,“全部都要你也给?”
他笑了笑,“给。”
她真是高兴地手舞足蹈了,怎奈何她又舍不得将他的头发全部要走,总不能叫他变个秃瓢吧,她这么琢磨着,那多丑啊。
于是,她指了他留在前边的那缕发,欢快道,“我就要这一缕。”
他眯了眼,俯□凑过来,勾着嘴角淡淡的笑,语气颇有些无奈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总之,最后他温温和和的对她说,“公主剪得时候可小心些,别弄伤了臣。”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伤了那得多遭天谴啊。
他见她不动,以为她在犹豫,竟然抬头看向她,那漆黑的眸子笑意浓浓,闪了她的眼。
他说,“来吧,小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来吧,小丫头。”啧啧啧,一看这个句式就知道这货是谁了吧!哈哈哈哈哈,千年不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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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疼吗
“陛下?陛下?”
浑浑噩噩中,似乎有人在唤她,声音悦耳得熟悉。
缓缓睁开眼,她望见一张脸,清雅俊秀一如往昔,辨不清今夕何夕的,抬手拾了他的一缕发,君天姒悠悠开口,却因为刚刚睡得太沉而带了沙哑。
她道,“我不弄疼你,你看,我就要这一缕。”边说边将那缕发轻轻一绕,缠了指尖,有点委屈似的跟他保证,“就这么少少的一小缕。”
双目凝望,闵竺凡愣住,怎么也移不开视线,因为他看见她眼眸里映出来的那个人,是他。
浓眸漆黑,就这么睨着她,半晌,他轻轻开口,语气温和道,“陛下在说什么?可是认错人了?”
仍然没有完全清醒,她睁着一双迷离的眸子,忍不住伸手扯着他的发让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委屈的不行,带了浓浓的鼻音道,“你要反悔么?!”
闵竺凡眸中风云变幻,但很快又归于宁静,侧身将她挡的严实些,他凑近她耳后道,“陛下,回神了。”
像是打破梦境的一个咒语。
君天姒激灵一下,就真的吓醒了神。耳后是她的弱点,他知道。
闵竺凡没有立刻向后撤步,欣长的身影掩映在暗红的朝服下,挡在她面前,目光流转,等她惊醒的差不多了,他才微微颔首道,“陛下昨晚没休息好?”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在早朝上睡了过去。
失败啊!
陛下惊出了一身汗外加羞红了一张脸,眼睛眨了又眨,盯着闵竺凡半晌做不出任何反应。这种时候,该做什么反应?怒她直言,她真的不知道!
但转念一想,朝堂似乎安静的过分……莫非已经退朝了?!
一念及此,君天姒又有点不幸之中的万幸意味。
指尖随着激动而用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缠了一缕闵竺凡的发在指尖,顿时讪讪松开手指,扶着额头歇了口气道,“是没休息好,不像前一夜。”
闵竺凡看着她的小动作挑眉,“前一夜?”
君天姒点头,“嗯,就是朕照顾了你一夜的那夜啊。”
嘶——
静得一片的朝堂上,突然有人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君天姒愣了愣,忽然又颤了颤,一双眸子瞬间放大了好几倍,愣愣的望着闵竺凡,她对了他做口型,“有、人?!”
闵竺凡以手抵唇,却难掩眸底笑意,清咳。
陛下极其缓慢的一点点从闵竺凡身侧探出头。
朝堂上有人,而且,是满满一朝堂的人!
君天姒怔住了,端坐金銮整整三年,她从来不晓得这满朝文武竟是这么这么的吓人,放眼望去,朝堂之下尽是着了红蓝官服披了铠甲的文臣武将,乌泱乌泱沾了满堂,为首一个还举了玉笏貌似正在进谏……
说时迟那时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君天姒缩回了闵竺凡胸口,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倒霉催啊!
陛下那里不好过,底下的人也不好过,一众臣子皆面色凝重,面上不敢有任何声响,心中却是叫苦不迭,这算什么?陛下和右相的奸/情暴露?暴露就暴露吧,为何要暴露于他们面前,陛下还好说,可右相……岂是位好惹的主?!
台上台下均是一片凄然惨淡,偏偏唯有一人面色如常,君天姒就趴在他胸口一声不吭。
闵竺凡的声音传来的很突兀,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朝堂上,他低沉婉转的声音平静传来,“嗯,那一夜陛下休息得确实不错,只是臣着实疲累了一些。”
这次响起的抽气声已经不是一声那么微弱了。
“……”抖了抖肩,君天姒抬头望过去,带了哭腔的,她坚决否认道,“右、右相在说什么?朕还没睡醒,听不懂!”
“陛下不记得了?”闵竺凡淡淡了扬了眉,以极其平静的口吻镇定自若道,“就是那一夜,陛下和臣同榻……”
“啊!朕记得了!”万分机智的,陛下挺直脊背一派端庄道,“早朝前太后她老人家说身体不适,朕心中颇为挂念,若无其他事项,今日这朝就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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