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愕然看着她。
“半梦的爱太多杂质,她贪;你的爱太过隐忍,是孽。”
翠竹渐渐敛了眉。
“我对萧何的爱,是被他宠出来的。他一点点挤进我的心房,一点点占据着每个角落,他就像蛊,一点点啃食我的血肉,渐渐爬进心房,然后一点点吞噬,毫不保留。”
可他的爱,不霸道。
小心翼翼多过隐忍,她不知道他之前经历的那段感情给他带来了多少伤害,才让他在面对感情之时,保持着这种卑微的心态。
“不可否认,我爱他。”
这股表白一出,就如轰鸣之声,拉长渐散,撞击着萧何的心灵,让他抑制不住的颤抖,喉间翻滚不断。
“他宁愿不说也不愿对我说谎,可人总有自己的秘密,即便在诅咒之事上,他有所欺骗,那也是为我好。”她微微停顿,继续道:“翠竹,不是所有的事非要摊开了,才是完结。”
翠竹另一手捏着红珠子,可她不甘。
“我不是阻止你在半梦的事情上,而是说,你的孩子,也需要母亲。”
那孩子,她请求过萧何,萧何送去给了老夫人,自此,她从没有见过。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萧何与何夜,她固然分得清楚,可是她害怕看到孩子,害怕更加想念何夜,更害怕,让孩子看到自己如此肮脏的心里。
她要报仇。
为何夜报仇。
那次,她有看到半梦偷偷在菜里下了什么东西,那时候没有多想,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半梦,与她爱着的男人上了床。
可是,结果呢?
她后悔了一辈子!
何夜的死,都是因为她!
再也站立不住,她跪在地上,哆嗦着肩膀哭泣着,哭的像个孩子。
她这一生,可求过什么?
现在想来,一直都是报仇。
所以她一直试图与半梦联系,后来又想办法把半梦给弄了过来。
她一直以为可以瞒过萧何,可她把自己调来伺候了她。
哈哈!
明明是个浪.荡的女子,却总是装的清纯惹人。
何夜啊,为何……你要爱上她?
——————————————
西苑之外。
一墙之隔。
复始听着哭吼之声,虚望着眼前站立的萧何,声音冷了三分:“可听够了?”
萧何摸摸鼻子,终是抵不过她这样凌厉的神色,点了头。
“说说。”复始命令。
“说什么?”
复始冷着脸,不答。
萧何突然有些紧张,自己与复始没有默契了。
又奈何顶不住复始这个模样,一向能言善辩的人,突然磕磕巴巴了:“恩……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话刚说完,对面的人就凝紧了眉。
萧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使劲想着,他的小复复这是让他说什么话,真是对不上这冷色啊!
“偷听了我的表白,你没反应?”复始终于开口。
“我……我……我……”
一连三个我,萧何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复始挑眉看着他,莫不是被自己吓住了?
转身,还是离开这里吧。
萧何一见复始转身,更是着急了,直接冲上去拉住她的手腕,“你别生气,我……”
复始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
萧何急了,尝过甜头的他,哪能让这么生气的复始离开,直接从背后抱住她,纳在怀里,“小复复,你别生气,我嘴笨。”
被他的气息包围,连洋装的生气都装不下去,咳了一声,“相爷嘴笨还挺可爱的。”
可爱一词,用在萧何身上,连他自己都觉得玄幻。
恰是这个空档,复始直接挣脱,闷头向前走去。
萧何扬起了笑。
阴霾一扫而空!
——————
收拾掉心情的翠竹,站在西苑的小厨房内,如往常一样做好饭菜,这次却是放在食盒中。
平日都是她做的,这次也不例外,所以每道菜,都是半梦喜欢吃的。
放于第一格菜时,她从袖中拿出一瓷瓶,瓷瓶是纯白色,上面红布封口。
翠竹的神色有丝狰狞。
白色的瓷瓶映入她狠绝的眸中,如寒冬的冰刃。
忽地,唇角掀起冰冷笑意,渐渐扩大,直至笑出声音,笑的那本就哭红的双眼,再次染上血色。
上天没有让她随着何夜死,可不就是让她来为何夜报仇的?!
猛然止住了笑意,猩红的双眼渐渐毒辣,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拔掉瓷瓶上的红布封,红布封被她扔在地上,她看了一眼,再也不需要合上了。
这药,她下过不止一次。
但分量都极少。
白色瓷瓶倾斜,她手微微一抖,有少许粉末掉出,落在菜上。
这少许,是她平时下的分量,早已拿捏的很准。
她手再次一抖,又是少许。
以这两份量的药量,各在每叠菜中撒了上去,恰是把瓷瓶中的药倒完,然后拿筷子翻动一下。
因为半梦的食量不大,而且,她总喜欢每道菜都吃。
☆、142.六年前的毒——那包毒药谁喝下?
相府暗室。
只有盏火烧着,照亮还算宽大的暗室。
暗室一共有五间关人的地方,一个大的空地,是拷问犯人的,各种刑具都有摆放,渗人程度不亚于刑司房。
太初只有一个刑司房,但身份高贵之人,府里总有这些不见光的地方,相府自是不例外。
此时空地的中间,有个铁的十字架唐。
架上绑着一个蓝衣女子,衣衫整洁,她垂着头,有些散发遮住了脸庞,看不清楚,似乎睡着了。
“吱呀!泗”
是暗室的门被打开。
翠竹提着食盒进来,从阶梯缓缓而下,里面的潮闷之气渐重。
走下台阶,向左一拐,走过俑长的通道,便看到一堆刑具挂在墙上,下一眼,她便看到被架起的半梦,耷拉着头,不动。
“姑娘。”她轻声一喊。
人没动。
“姑娘,我给你送饭菜来了。”
半梦缓缓睁开了眼,隔着散发看到了翠竹,翠竹微垂头站立,手中提着食盒。
她唇角扯笑:“翠竹,爷都如此待我了,你还来这做什么?”
“姑娘,以前都是奴婢服侍您的。”翠竹的口吻依旧如初,似是不论她变成什么样,都是她的奴婢。
放下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碗已经盛好米饭的小碗,又夹了一些菜放在上面,“姑娘,奴婢喂您。”
半梦看着她手中的饭菜,不语。
翠竹望着她这模样,忽然道:“奴婢先给您绾发。”
她放下碗筷,走到半梦身旁,从袖中拿出一块梳子,“姑娘,六年前相爷曾送您一块木梳,奴婢前两天帮您找到了,一直忘了给您。”
半梦一怔,随即想起,那年的萧何曾送给她一块梳子,很精致,是把桃木的,当时他说:‘梦儿,卖梳子说,一定要送给自己的妻子,这个送你。’
她当时微怔,收下了。
后来,就放在梳妆台上,一直在用。
是因为,当时她的梳子刚好被她摔断了,弥补了她再去买的麻烦。
却听翠竹在耳旁轻声道:“当初姑娘很喜欢用这梳子。”
“因为是相爷送的。”半梦如是说。
却感受着梳子的力道,一如以前一样,与其它梳子没有不同,她不觉得这梳子有多好,反正坏了了,爷还会送她新的。
“是啊,相爷送的东西,是不同的。”
翠竹为她绾好发髻,把那把梳子插在了发髻之上,桃木梳子很漂亮,上面缀着桃花,旁边有个梦字。
梳妆之后,半梦又恢复整洁,人似乎也精神了起来。
“翠竹,你为何对我如此忠心?”
半梦到底是怀疑了,量是再贴心的婢女,在主子倒台之后,谁不是赶紧寻求另一块求生木。
翠竹依旧不急不缓,“因为相爷爱姑娘,您怎么可能会轻易倒下?”
这话恰是戳到了半梦的心上,是了,相爷爱她的。
“夫人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姑娘只要不放在心上,不去惹怒相爷,相爷就不会迁怒姑娘,您还是个胜利者。”
“可是他亲手毁了玉佩!”半梦吼道。
翠竹从袖中掏出一条红绳,红绳上穿着一个红色珠子,“姑娘,相爷没有做绝,您看,还有一个珠子。”
半梦看过去,是玉佩中间的红色珠子,眼中有惊喜。
“奴婢给您带上。”
翠竹把红绳环在她的手腕,打了死结,红色珠子贴着皮肤,贴着脉搏。
“那爷会放我出去吗?”半梦希冀地问。
“姑娘,先把饭吃了,吃饱了,才有等的力气。”
翠竹夹着菜递过去,半梦不张嘴,“姑娘怕这饭被人下毒?”
显然半梦是这个意思。
“奴婢给您试。”翠竹挨个菜都尝了一口,少顷,无碍。
半梦也是饿了,这才跟着张嘴吃下,竟是比以往吃的要多的多。
然后,在翠竹收拾碗筷之时,半梦问:“翠竹,你也认为是我下药害了何夜?”
收拾盘子的手差些打滑,声音有些破:“只要姑娘没有做过,相爷又能拿您怎样。”
这话,说的很对。
但是半梦心虚。
“吱呀!”
暗室门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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