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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祥苑的小厨房。
复始依旧站在萧何身后,看着他为自己煮面,却是与昨晚的心境完全不同,抛却他尊贵的身份以及荣华富贵,也没有哪个男子甘愿洗手作羹,眼泪不由泛滥。
她以为自己以后就是一叶孤舟,哪曾想还可以被人拉上岸,而这个岸还是个四季如春的,唇角微微翘起,带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幸福,上天还没有抛弃她。
“相爷,以前就当做我不懂事吧。”之前总是与他针锋相对,总是没有好脸色。
捞起面的手微微一僵,眉目轻皱,不赞同道:“我愿意让你欺负。”
这话,说的多委屈似得。
却让她眼泪决堤。
“以后接着欺负。”他唬着声音命令。
她正欲说话,身体有一丝异样,每日熟悉的感觉排山倒海来袭,却见前面的人已经捞完面合上锅盖,她膝盖一弯,人不由跨前两步,撞上他后背,双手紧紧环住他结实的紧腰,侧脸贴在他背上,“相爷,我喜欢你对我的称呼。”
他心思一动,本欲去端碗的手顿住,凤眸微敛,落在自己身前交叉的双手之上,那双手纤白细腻,本就被他一直保养的极好,手感也该是极好的,带着白色面点的纤长手指,缓缓贴上揽着自己腰的双手。
却是,刹那间,白皙滑嫩的手瞬间被吸干了似得,皮肤干枯发皱,迭起褶皱,凤眸暗沉无边,双手覆上,享受她的依偎,轻声呢喃:“小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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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暗室,石门打开,里面点着两盏灯火照亮暗室情景,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及石凳。
石床之上,坐着一个发福的身影,他听到动静立刻立马跳下床,看到来人急忙迎过去:“怎么样?”
曹玄逸走过来,冷着神色:“岳父大人,您养的好女儿!”
左家被抄之后,曹玄逸就把左冷珍的父亲左宏达接到了这里,而左宏兴及左岚倾,则是另外安置。
左宏达瞬间苦皱了神色,不争气骂道:“我哪里晓得她现在这么无法无天,她与岚儿从小关系就好,可哪里知道两人关系好到这样?!”
话在曹玄逸的一个冷色中停住,低声问道:“现在该如何做?”
曹玄逸坐在石凳上,沉思,久久不语。
左宏达走到他身旁站着,也是着急了,“我女儿……”
“左家就是因为她被抄的!”曹玄逸吼道。
这一声怒吼出,便又被狭小的石壁弹回来,震的左宏达一个腿软,耳边只剩下了曹玄逸徘徊在暗室的怒吼声。
左宏达紧张地擦拭额头,完全不像一个长辈,反而低声下气道:“银子方面没问题。”
“你有?”
左宏达连连点头。
“在哪?”曹玄逸焦急问道。
左宏达抖了抖身体,颤巍巍道:“我曾弄了个小金库,左府三分之一的家产都在里面,后来我当做嫁妆送给了珍儿,她手里有一把钥匙,只要拿到了那把钥匙,就可以打开金库。”
曹玄逸却是有疑惑:“我从没有听珍儿说过。”
左宏达知曹玄逸性格,不敢迟疑,“他说要留给孩子。”
曹玄逸的目光极为阴沉,像把利剑要刺破他喉咙,原本就畏缩的左宏达头垂的更低了,急忙解释道:“之前左家的银子支撑我们回到东平国绰绰有余,所以我便为珍儿弄了一份嫁妆。”
听到这个解释,曹玄逸才叹口气,“我不是不理解你,只是与珍儿三年,他却从没有与我说过这事。而她也该知道,我与郡主走的这么近,无非就是为了我们以后可以回到东平国可以得到太初的帮助,不至于以后的路太难走。”
知道这是解释左冷珍常常与他没有好脸色,总是妇人之仁,左宏达直言道:“我也常劝珍儿,主子您也不容易,隐忍这么多年,无非就是要正大光明地回东平国,有足够实力镇.压住反抗您的,她也明白,但就是她那一颗心全记挂在主子身上,您只要有点情绪变化,她就当做件大事处的小心翼翼的。”
眸光一闪,曹玄逸收了怒气,“岳父无需喊我主子,喊我玄逸即可。”
左宏达连连点头,他们一直这样伪装的。
曹玄逸这才道:“珍儿今晚就会出来了。”
左宏达甚是激动:“真的?”
又在曹玄逸一个眼神之下收敛住。
曹玄逸想起今早霓裳突然而来的动作,如是道:“我昨日找了郡主,她愿意与萧何谈谈,萧何答应只要把孩子交出来,就会放过珍儿及左家。”
“孩子?”左宏达僵直,他并不喜欢那个孩子啊。
曹玄逸则是以为他不解,解释道:“复始一直以为那孩子就是她的,所以一直逼着珍儿把孩子交出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以一个孩子换回左家。”
他说的不带感情,左宏达听的心惊肉跳。
舍了孩子,去换左家,不,是左家的财富。
垂着的双眼像个无底洞。
感觉到左宏达的心情变化,曹玄逸安抚着:“岳父放心,不过就是官位而已,现在有郡主在宫内撑着,只要我还能入.宫,自是没有问题,所以我并不责怪珍儿,现在唯一有变的就是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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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两人吃过饭之后,便去补觉了。
复始白日本就身体较虚弱,这一晚上又精神高度集中,美美吃过一顿饭之后,大脑瞬间放松下来,便再也抵挡不住困意,一头栽在床上便沉睡了过去。
一同躺在外侧的萧何,见人睡着之后手支撑着头,另一手抚过散落的白发,发质很硬,扎的他心里酸涩,可看着白日里这样的复始,他现在又束手无策。
耳听外侧动静,他轻巧起身,又轻轻为她覆好被子,这才轻巧地走出去,暗影风已经候在门外。
“曹玄逸没拦住郡主,然后他便回了曹府,进入书房该是去暗室见了左宏达。”
左府被抄那一日,萧何便命人跟着左宏达,竟是被曹玄逸悄悄接走,跟踪的人说进入书房之后再也没有出来,想必就是书房内有暗室。
可令萧何不解的,左宏达并不是逃犯,如何要关进暗室,倒像是被变相的囚禁。
“本相这三年对谁都了如指掌,唯独对他,本相一点都不清楚。”萧何说这话时声音暗沉,怒气重。
暗影风则是清
楚的知道,萧何位于丞相之位,若要坐的安稳,自是要费一番功夫,他们这些暗影分布在不同地方,清楚掌握着朝臣的动静,却是除了两家。
一家则是许家,探不到风声,可越是这样,越让人不安,许家的兵权太重。
另一家,则是曹府,不是他们探不到,而是萧何不准探,也从不放任何人在曹府,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可是现在,他们是明白了。
自打复始进入相府,曹府便成为了重中之重的监视对象。
“继续探,他制作假身牌一事是真,去查查这三年中多出来的人,一个个查细了,知根知底!”凤眸黑沉,像一团愁墨般磨不开。
现在看来,曹玄逸定是在酝酿着什么,约摸还是与自己有关。
不早不晚,现在告诉复始来怀疑自己的身份。
薄唇勾起嗜血的笑意。
这会阳光正是炽热,他站在阴暗中,好似走不向光明,天生活在暗夜中的。
若是自己真的不是萧何,证据确凿之后对谁有益?
自当是许家。
-
曹玄逸出了暗室之后,便看到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书房桌案上,他顺着光线望过去,书房的窗开着,鸽子该是直接从窗户飞进来的。
走过去抓起鸽子,一只爪子上绑着东西,解下之后便放开了鸽子,那鸽子在书桌上走了两步又扇起翅膀朝着窗户飞去。
是个纸条。
纸条上不过只是两个字:慎重。
剑眉下双眼紧眯。
“咚咚!”有人敲书房门。
“进!”
进来之人,是曹府管家,“老爷,这会儿郡主到了平镇。”
曹玄逸愕然:“平镇?”
管家道:“是的,老爷的家乡。”
曹玄逸靠在椅背之上,眉目深沉:“郡主的姑姑嫁入平镇,多年了也并未来回走动,郡主也真是够小心的。”
那孩子他本就没有让人查找过,若不是他缺银子,他哪里会和左冷珍有瓜葛?
“你说,这慎重二字,何解?”
听自己老爷如此问,管家顺势望着桌案上一白色纸条,“许……那边来消息了,很久没有给爷过消息了。”
“呵!”曹玄逸发了个单音。
管家略是想了这两个字,谨慎开口:“老爷刚被降职,那边难保不会想着老爷有其它动作,担忧破坏了他们的事情吧。”
曹玄逸凝着纸条上二字,渐渐凝眉,说出了自己的思虑:“自打许贵妃怀了龙种,许家便把保护我的人全暗中掉进了后宫,生怕许贵妃那肚子里的出问题。现在我被降职,他们难免不会以为我这被激怒的马蜂不反过来蛰他们一口。”
管家听后,却是疑惑:“按照许家以往做法,该是会抛出利益方面的诱惑。”
可这次,却只有慎重二字。
是警告?
曹玄逸也是想不通了,“当年朝中就数许家权利大,又是拥有兵权的,我要进入东平国亮了我的身份,兵权自是不能少。可却是在与一只老虎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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