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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君之赋 (镜回)


  “阿父……对不起……”
  他虽常常懦弱,却会为照顾幼子守夜到天明。
  见到爱子这幅样子,少君闵氏简直要哭晕过去。
  “阿姐……”
  滕寿滕孝两姐妹虎着脸,愤愤别过头,却不自觉红了眼眶。
  她们不喜欢同母异父的弟弟,却仍作为家人将他放在心里。
  “姐夫。”滕千夏走到头戴纱帽,夫郎打扮的少年面前。
  “这些年我在你身上,掉了许多眼泪,但我并不恨你,因为,你比我可怜。”
  滕千夏攥住对方藏在袖子里的胳膊,那力量极大,少年夫郎一时竟挣脱不开。
  “你也终究是个被家族像货品般买卖的男子,就算嫁人也不过是对着不爱的妻主,养着别人的孩子。至少我,我的婚事是自己选的,我帮助了我喜爱的人,我嫁得心甘情愿。就算有一天客死异乡,我也知道我滕千夏,曾经为自己活过。”
  厚重的纱帽下,萧臻拼命地掰着滕千夏的手。
  他不敢太过放肆。他的妻主在床上的那些法子极为可怕,让他求死不能,又羞于向外人道。感到滕寿冷冷看过来的目光,他的动作都轻了些。
  “姐夫,再见了。”滕千夏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凑在他耳边轻轻道:“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乞巧节上为我簪花的少女是谁吗?她曾经就生活在你身边,但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她的名。当然,我知道。那一天,你一定是羡慕我的。”
  襄原城最骄傲的公子啊……
  坐着马车,一身华服的少年渐渐消失在漫天飘雪里。长长的官道一直通往业勤,他作为第五任业勤太女君,走上了和亲之路。
  或许他会成为一国之后,或许他会成为王之父,或许他会如无数的鲜花般倾轧在宫廷里。
  然而此时萧臻却看不清他的路,也看不清自己的路。
  但他知道至少滕千夏的路是靠他自己选的,而自己……
  少年抬头瞅了瞅大步向前,毫不怜惜地将他抛在身后的妻主。
  自己的路这辈子,恐怕只有从脚尖,到妻主身后的距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锅盖……

  ☆、欢颜薄

  
  上将军府里,两只麻雀站在桃树枝上吵闹不休。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如同春日的欢曲。
  萧融雪坐在房中软垫上,窗户开着,他伸出了手。
  一片雪花从空中打着旋,落在他的指尖。明明桃花已经绽开花苞,这场春日的雪却像永远没有停歇之日。
  只是一直下。
  一直下。
  一直。
  从她离开都城的那天起,绵延的雪就笼罩在襄原城里。有时萧融雪会透过窄窄的窗子向远处看,但除了青灰色的院墙,他的视线中仍只有无尽的银白。
  “孩儿,阿父要怎样才能让你的母亲回来呢?”
  萧融雪摸着已经绽出紫纹的肚子,喃喃自语。
  这个孩子就像害怕面对至亲别离,执拗的不肯降生。按照正常产期已经过了十余日,他虽常常夜间腹痛,却始终没有诞下孩儿。
  “吾儿,你是要陪阿父一起等吗?”
  萧融雪记起了还在东贵君偏殿待嫁时的事情。那时他刚刚被九王姬所救,心中既羞且愧,充满对未来的不安。有一日他从噩梦中惊醒,睁眼时,就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床头。
  那是他的阿母,虽然八年未见,萧融雪却一眼认出了她。
  他的阿母英武,刚烈,战功赫赫,即使在深宫中仍能时时听见她的传闻。他从小只能在门后偷偷看她,长王子不准庶子们随意在将军面前走动,将军也极少留宿内宅。在年幼的记忆中,似乎除了正旦家宴,她从未叫过一声母亲大人,更何况,即便是家宴,将军也常因军务不能参加。
  她的母亲不是个顾家的女人,但他阿父说,她的母亲是个英雄。
  英雄是值得敬爱的。
  萧融雪看着母亲时,他的母亲也在直视他。似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打量这个儿子,萧将军将他每一分眉眼都看的极为细致。
  “你长得很像你阿父。”
  只这一句,就让萧融雪流下泪来。
  因为时间久远,阿父的面容已经越来越模糊,他时常想,恐怕阿母甚至已经记不起父亲的样貌了。
  那么有一天,谁还会记得这个在一方窄院里默默活过,又默默死去的男子呢?
  然而,天之幸甚,他仍是可追忆的,透过他阿母的眼睛。
  萧将军并未在萧融雪房中久留。她只是简单问了几句九王姬待他如何,有没有宫人欺辱他,东贵君是否给他脸色看。萧融雪想,他从未了解别家的母亲怎样与儿子相处,但至少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虽然只有半刻钟,但他已经得到了身为人子,对亡父的回忆,还有即将为人新夫的挂怀。
  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然而临走时,阿母给了她一包桂花糖。她说他父亲总喜欢在每天起床后,偷偷含上一颗,还当她不知道。
  他便想,母亲果然还是记着阿父的。因为直到死前,他的阿父仍旧每天一定要含一颗糖,然后就可以看着窗外,静静笑上许久。
  收下糖,他珍而重之,每日靠它来汲取久远的回忆。
  如今已过了一年。那包糖果早就吃了个干净,随之而来的是他腹中添了个孩儿。
  那一定是个像桂花糖一样甜美芬芳的孩子。
  总有一天他会抱着孩儿,和妻主母亲还有弟弟们一起到香桂树般的男子坟前,告诉他他们一家人平安喜乐。他求的不多,但他所想的都已经得到,所以没什么不知足的。
  知足者常乐。
  他应该喜乐的。
  ——泪滴点点洇湿衣襟。
  萧融雪捂住脸,在三月的新雪里痛哭失声。
  他腹中孩儿似乎感到父亲的悲恸,不安地翻了个个,男人顿时捂着肚子蜷成一团,无力地侧伏在锦垫上。
  他的发簪掉落,长发披洒下来,在地上汇成一道暗色的河流。一只小脚踏上了河流的尾端。
  “你要死了吗?”
  萧融雪听见童音冷冷地说。
  手脚止不住地痉挛,他眨眨被冷汗刺痛的眼,看见王子晗负着手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肚子。
  “你怎么还不死?”
  萧融雪下意识地护住腹部,艰难地唤了声:
  “王子晗。”
  “贱人。”男孩鄙夷地侧过脸。“就凭你也配唤我的名?”
  那个男孩一直是温柔有礼而的,带着王族淡淡的矜持与疏离,和他这个王姬的侍保持着即亲善却不越距的关系。他从不曾见过王子晗像今日这样充满厌恶,如同看一团不洁之物般的目光。
  但此时萧融雪却顾不得这些。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抓住男孩的衣摆。
  “殿下,您可曾听过姬上的消息?影卫们都对侍闭口不言,侍真的不知要如何是好……”
  “你说王姐?那不是该问问你的母亲大人吗?”滕晗厌烦地拽回衣摆,“你私服秘药怀上孩子,让王姐因你处处受制,如今又做出副纯真嘴脸打听她的消息。难道你已等不及她早早死去,自己好当上王太后吗?”
  “殿下……您、您到底在说什么……秘药?侍从不曾吃过啊!”
  滕晗嘲弄的看着脚下的男子,蹙着眉,却忍不住笑了。
  “我从不相信世上还有你这样的傻子,今日竟是亲眼见到了。”
  男孩弯下小小的身体,细长的眼弯成了一条缝,嘴角虽在翘着,却让萧融雪不住的打冷战。
  “自从你入府,王姐一直给你服用避子汤,就是不想和你留下子嗣,你偏偏怀上了,自己还沾沾自喜,每日在我阿姐面前炫耀。真不知道阿姐看你那张故作单纯的脸,究竟作何想法……怕是,在梦中都恨不得从未娶你吧!”
  “不、不会的……王姬每次看到孩儿时都那么温柔,她怎会不喜欢孩儿!”
  “那是因为王姐仁善,不忍伤害你腹中未出生的生命,而这条命,却是要用她自己的命来换的!”男孩的声音骤然拔高。“别人不讲诉给你听,你便聋子般懵然不知!不剖开给你看,你便瞎子般视而不见!你白长了两只眼,一颗心,却事事等着别人做好了摆在你面前,难道你自己就不会做些什么,只会像个傻子般被玩弄于鼓掌,让亲者痛,仇者快,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欣喜吗!”
  “我……”
  萧融雪被骂懵了,他攥着胸口,感觉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爆裂开。
  他记起了很多,母亲意外的来访,那包满载回忆的桂花糖。王姬听说他怀孕时片刻的怔然,每当提起母家时的尴尬,还有园中仆侍们看着他复杂小心的眼神。
  他原来一直活在自己的臆想中。当这层臆想的窗纱戳破,等在外面的是你死我活的真实。
  “上次王姐被当朝掌嘴,罚跪宫门是你母亲暗中支持。大半年来王姐职位被夺,府中圈禁是你母亲派的兵。现如今王姐流放边塞,生死未卜是你母亲亲自做下!萧融雪,你身为仇人之子,将我王姐逼入死地,难道你还指望她不计前嫌爱你如初吗!萧融雪,你不要太不知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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