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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君之赋 (镜回)


  这个脆弱的,却又骄傲着,坚强着的男子。
  她握住男人因为恐惧而抓向虚空的手。
  ——难道就要这样,一生陷于恐怖的虚无之中么?
  “难……”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中,闭了闭眼睛,君宁道:“难道再无一丝回转可能?不,世上又怎会有绝对的,不可能!”
  老医官看着两人紧握着的手,又叹了口气。
  “您便说吧,但凡孤能做的,定当全力。”
  “这癔症说到底,五分在外,五分在心。如今王上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让君上的亲近之人陪在身边,令其感觉安宁喜乐,或许对病情会有缓解。不过……”
  “如何?”
  “君上先天不足,体质羸弱,而后天又被酒和毒/药掏空了身体,再加上如今大病,恐怕身子……支撑不了多久了……”
  君宁弯了下唇角,范医正没来由的心中悚然,似乎有什么很不妙的事情正在发生。
  “王上……”
  制止了满面忧虑的医正,君宁摆摆手。“医正且去吧,淑君的身体有孤看顾着,定会让他等到解药的。”
  淑君心窍皆堵,经脉逆冲,已是不治之像,王上的“看顾”,到底是要如何“看顾”。
  范医正越想越忧心,可看着坐在夫君床边紧握着他手的女子背影,却又不知如何劝起。
  “微臣……”她跪下,深深叩首。感觉几十年行医从没像今日一般无力羞愧。“告退。”
  木质宫门慢慢阖上,咯哒一声,仿佛将所有阳光都隔绝在外。细密的竹帘间落下一条条黑色的影子,床上的男人睁开眼,一声悲嚎从喉中溢出。
  “啊——啊啊——————”
  本来仰卧着的男人弹坐而起,浑身颤抖,双眼焦距涣散,泪水奔涌。他挥着,躲着,满面惊恐,双眼大睁,眼角因撕裂竟流下血泪来。
  “阿冉!”
  君宁抓住他乱挥的手,却被他另一只手狠狠扇了一巴掌。
  鲜红的血从嘴角滑下,君宁一把将男人搂在怀里。
  “下去,没有孤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从主人被伤就爆出杀气的角落中一个黑影动了动,半晌,终于消失了气息。
  “呜呜——啊啊啊……”仿佛走投无路的野兽,晏风冉在她怀中拼命扭动着,挣扎着,拍打着。尖利的指甲在衣料划下尖锐的声响。
  “阿冉,阿冉,是我。”搂着崩溃的男人,君宁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你的妻主在你身边,我在抱着你啊。”
  “走……”男人表情因恐惧而扭曲。“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手下拼命拍打抓挠着一切碰得到的物体。“不要——碰…………”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断了线的木偶,男人全身软下来,孱弱地蜷在君宁怀中瑟瑟发抖。“父君……父君……不要打阿冉……阿冉……阿冉……”他缩成一团,哭得像个孩子。“不要……父君……阿冉真的好乖……父君,父君……阿冉好疼啊……”
  双手搂着不断哭泣乞怜的晏风冉,他口中一直念着他的父亲,一遍一遍,卑微的,仿佛被遗弃的幼猫,只能软弱的低低呜咽。君宁将他紧紧拥在怀中,感觉心脏有尖刀在翻搅。
  那个少年般的男子神色灰败,在喁喁不绝的讨饶声中昏睡过去,眼珠却不安的转动着,似乎梦中都无法得到一丝安眠。君宁在床边坐了半晌,晦暗的阴影落在她脸上透出怅惘与决绝。
  她将他扶起,手掌按住他天灵穴。
  ===============
  就像宫中传言,最为受宠的淑君真的疯了。
  它不仅胡言乱语行事癫狂,甚至认不出包括君宁在内的所有人。几日后,范医正求见,说在一个先辈的手抄中发现和晏风冉症状相似的病历记载。
  手抄中用词晦涩,通俗些来说,就是若长期服用一种名叫鲧的生物骨屑,就会产生强烈的至幻效果,并且放大感官,还有春/药的副作用。产生的幻觉因人而异,主要来自于生活的环境和周围人的暗示。这个期间漫长而循序渐进,人会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情绪,莫名的赶到兴奋狂躁恐惧。而一旦沾染上,每次无法及时服用都会产生极大的痛苦,而如果一次性大量服用,就会彻底疯癫,甚至至死。
  在君宁看来这就是毒/品的变种。据范医正讲,晏风冉的症状已经十分严重,恐怕是近期大量服用了鲧屑,致使心神动荡,幻视幻听,身体痛痒难忍,没受不了刺激暴毙而死都是老天保佑。
  鲧这种生物只生活在东溟深海,而又偏偏极有经验的渔妇才能捕捉到。曾经鲧屑是东溟贵族间非常流行的奢饰品,后来因致狂的人太多,甚至溟王都因服用过量死了一个,这种药品才渐渐消声匿迹。
  当然,只是在表面而已。总有人因各种不能为外人道的目的购置鲧屑。得到了消息君宁当时便招来荒玉让他去查,同时联系齐环,让她从商人的关系中找找有什么线索。
  一方面,自然是揪出幕后黑手。另一方面也是寻求根治的方法。
  手抄上的记载实在太让人绝望。
  ——服鲧屑者,所需日盛,药石无解,直致癫疯成狂,难以自控,受尽百般折磨而死。
  既然晏风冉嫁给她,就绝不能让他这样死。
  不,是绝对要让他好好活。
  无论怎样,鲧屑和酒精这两样东西是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晏风冉碰了。由于君宁的毫不通融,晏风冉的瘾症变本加厉,整个秋宫都惶惶不安。
  太贵君曾经暗示过君宁,让她像对萧氏那样送到宫外圈养起来。不过当看见君宁的表情后就再也不提了,反而好言宽慰了许多。松松虽然智商一点没涨,但在外祖调/教下察言观色的本事与日俱增。知道君宁没功夫搭理他,就从每日鬼哭狼嚎的求陪玩降低标准到摸下脑袋就满足了。而若木还是那个农夫性子,杵在自己院子里靠天吃饭。君宁觉得太过冷落他,怀着满腹歉意准他一个愿望。结果那厮说希望以后每天夕食都能吃上野菜大饼,野菜蘸酱,还有凉拌野菜。
  他到底是有多执着野菜啊!
  至于晏风遥,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也逃不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了。听说他缠绵病榻,君宁想了想,还是给他派了几名疾医,又赐下补品。以晏风遥的骄傲,君宁不愿相信他会使出这等卑劣手段,然而他毕竟是万般得宠的嫡王子,叔酉公的正牌主子。
  就算并非晏风遥亲手做下,难道,他真的毫不知情?
  即使有君宁出手名医良药不断,晏风冉的病仍然日见沉重。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精神上,连身体上也出现紊乱。他变得极为消瘦,整夜整夜的睁着眼害怕着莫须有的东西。
  一个月后,派往东溟的影卫在齐氏帮助下找到一批私下贩卖鲧屑的渔妇。经过层层甄别,最后确定从十年前就开始收购鲧并源源不断提供大量金钱的只有一个。
  溟国王室。
  极其细微量的鲧屑和曼陀罗花合在一起有麻醉的作用。溟国王室是以药品的名义购进鲧,而盘问过医官后得知授意医官署购入这样有争议药物的,就是叔酉公。为了保证没有人私下克扣药物,叔酉公每次进新货都要派专人点查,然后才送到医官署。所以究竟购入多少鲧,医官署得到的只是叔酉公给他们的信息。
  不是没人质疑过此种安排,但叔酉公背后站着的,是嫡王子,和王后。
  他们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整十二年。
  十二年!
  接道消息的那一刻,君宁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站了起来。
  ================
  晏风遥在睡梦中被竹久摇醒。
  他额头布满细汗,似乎做了一个噩梦,但梦醒后除了惊怖的感觉却记不清究竟梦到了什么。
  “君上……君上快醒醒。”
  撑开沉重的眼皮,晏风遥转头看向床帐外。昏黄的灯光下竹久脸色惨白,像一只厉鬼。
  “君上不好了,大王要杀大管事!”
  晏风遥的心脏抽搐了一下,他弓起身,死死按着胸口。
  “君上,听说大王是提着剑去的,您若不做些什么就来不及了!”
  做些什么?
  强撑着支起身,晏风遥腿一软,从床上滚下去。
  “君上!君上!”
  竹久连忙把晏风遥扶起来给他披上一件厚外袍。现在正值三九寒冬,在东溟他从小到大都没遇过这么冷的鬼天气。要不是叔酉公出事,他才不会大半夜的打扰主子。
  “我要出门。”晏风遥发丝散乱,靠着竹久才能勉强站直身体。即使这样他仍然惊人的美丽。没上妆的脸上比上妆后还莹润清透,睫毛纤长细密,眉色浅淡,双唇不染而丹。男人病弱的体态和与之相反的上位者的端仪,让人有种摧折的欲望。
  晏风遥的狼狈只持续了短短一会,等出门时他又是那个风雅尊贵的嫡王子。秋宫里今天乱哄哄的显然也听见了消息。溟国现在为人附属,对于樊国,他们是臣,而不是平等的诸侯国。王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樊王有充分处死逆臣的大义。
  叔酉公他,他还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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