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恨恨地说:“哼,像他这样的人,一肚子坏水,阴谋诡计,早晚多行不久必自毙,格格将来拿回了定藩的兵权,可不能饶了他。”
主仆俩正说着话,门被轻轻敲响了。
“格格,是我。”
是月婵的声音。四贞立刻命画眉开了门。
门开了之后,月婵和田氏走了进来,见四贞除了面色略有些苍白外,神色从容,并无别的异样,齐齐松了口气。
“格格,妾身请了大夫来给您看看……”田氏小心翼翼地说。
四贞点点头。
田氏摆摆手,丫鬟领了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夫进来,给四贞诊了脉。
“……格格底子好,没什么大事,静心休养几日即可……”大夫开了药方,田氏连忙吩咐人出府抓药。
四贞阻止道:“无妨,那药让人送去王府,我回去再喝,就是耽搁了这么久,那些士子们恐怕也等急了,还要烦劳夫人去说一声,我过会儿就去看他们的好诗……”
田氏先惊后喜:“格格,您真的不介意,还肯去看那些青年才俊们的诗句?”
“嗯,刚才大夫也说了,我只是落水受了些凉,喝碗姜汤就无碍了,倒是月娥也受了惊,你们让大夫给她好好看看……”
“哎,刚才可真把妾身吓坏了!格格,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你们怎么会落水呢?”
月婵似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问道:“格格,是不是有人害您?”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哪个人黑了心肠,害得格格落水……”画眉把自己被人调开,四贞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的事情说了一遍,还特意讲了领自己去见齐东平那丫鬟的长相,跟着四贞她们的几个丫鬟的模样。
听完,田氏迫不及待地开脱自己:“格格,今个这事,和老爷,和妾身一点关系都没有,您信妾身,妾身这就去查,这就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到母亲出去,月婵对四贞道:“格格,请您相信,这事绝不可能是我父母所为。这事颇有蹊跷,如今看来,不光让画眉走开的那个丫鬟有问题,只怕将茶水泼在您身上的那个,也有问题,这一环一环的,手脚都伸到我们戴家来了,母亲未必能够查出什么,我告诉父亲去,让他好好盘查一下府里的人。”
“嗯,我知道不关他们的事,对方专门挑在你家中下手,何尝不是想离间戴家和孔家,咱们岂能中他的奸计。虽说对方是有备而来,到这会儿,只怕不会留下什么证据,不过戴家的下人,确实得好好梳理一下,不然,只怕以后很多事情,还会出纰漏……”
听到四贞相信此事与戴家无关,月婵松了口气,拉住四贞的手,眼眶一红,哽咽着说道:“格格,只要相信这事不是我们戴家所为,我就放心了。哎,幸亏孔参领和缐将军相救,不然格格若是有个什么……我们戴家就百死不能赎身了!”
“二妹也是,平日最是沉稳仔细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偏偏出了这等意外?今个要不是她也掉下了水,我简直想要怀疑这事和她……”
月婵话还没说完,四贞眼睛一亮:“你说什么,你二姐平日沉稳仔细?”
月婵点点头道:“是啊,刚才画眉姐说的那几个丫鬟相貌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我记得之前陪着你们出去的,只有四个丫鬟,可刚才画眉姐说了六个人的相貌,一个是引她去找齐佐领的,另外还有五个,怎么会多了一个人呢?那个丫鬟是何时多出来的?二妹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那个是我们出了花房后,跟上来的,我见你二妹没说话,还以为是她的丫鬟。现在想来,你那位二堂妹确实可疑,当时,她一直拉着我的胳膊,在那儿看鱼,我的裙子湿了,明明她应该领着我赶快去换衣服才是,要不是她当时说那些锦鲤是你最喜欢的,我也不会过去看……仔细一想,恐怕,连她掉到水里,也是苦肉计。”
听了四贞所说,月婵连连摆手:“不会的,不会的,二妹她知道我们戴家的前程,都系在格格的身上,怎么可能……”
四贞想到什么,对月婵道:“告诉你父亲,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逼着那缐玉玄娶你二妹为妻,既然他们俩狼狈为奸,就让他们得偿所愿,放心,这事我会为你二妹主持公道的。”
月婵有些明白了,呆呆地点了点头。
缐玉玄,机关算尽太聪明,就让你好好吃吃自己种下的苦果,这位戴月娥这么有心机,和你还真是很相配,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们。
四贞的心头,冷冷一笑。
月婵想到什么,问四贞道:“说起来,今日孙参领救了格格,您有什么打算?我听说那孙参领有一位未婚妻,这可如何是好,将来传出去了,只怕对格格的清誉有碍啊!”
四贞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没事,孙参领的未婚妻就是我,他与我早有婚约,是我父王还在世时,与孙龙将军定下的。”
月婵一听,高兴地笑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刚才一直为这事担心,想着要怎么给您说呢。”
见好友为自己庆幸,四贞抿嘴笑了:“走吧,陪我去看看那些才俊们的诗句,瞅瞅能不能有什么合适的人,再帮你看看……”
她促狭地笑起来:“再帮你看看,有无合适的如意郎君。”
月婵拧着身子羞窘地说:“格格,您……好坏!”
待四贞品评完那些才俊们的诗句,正准备离开戴家之际,西院那边忽然一阵喧哗,吵闹无比。
送四贞往外走的月婵喊住一个慌里慌张往外跑着的丫鬟,喝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乱成这样?也不怕冲撞了贵人。”
那丫鬟气喘吁吁地说:“回大小姐的话,是,是二小姐投缳自尽了……”
“自尽?!”月婵吃了一惊。
“是。”那丫头连连点头,又赶紧补了一句,“哦,人已经救下来了,所以奴婢赶着出去请大夫。”
自尽?看来戴月娥那丫头很有些手段啊。四贞心里发笑,脸上却显出担心的神情:“怎么回事,月娥怎么会自尽?月婵,咱们过去看看。”
此刻,西院已经闹得人仰马翻。
曲氏在里屋搂着月娥大哭,愤恨的骂,“缐府怎么了?了不得啊!虽说他们救了娥姐儿,我们是应该感激,可娥姐儿是个大姑娘,让他搂了抱了,什么都看了,他怎么能不娶?他缐玉玄要是执意不同意,我就上京去告御状!告他缐家污人清白,始乱终弃!”
月娥一边发抖,一边哭,像是筛糠一样的抖个不停。
“行了,行了!”戴良臣喝斥道:“别嚷嚷!嚷嚷就能解决问题吗?”
他心里暗暗啐骂自个的这个弟妹----真是蠢的很,跑到三公子面前让他娶自个的女儿,合着人家救你,还救错了?
这个时候,就应该大张旗鼓到缐家去谢恩,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三公子高风亮节,她戴月娥为答谢救命之恩,愿以身相报,为奴为婢,到时候,缐国安为了他家的名声,也得娶月娥过门……幸好,月娥这一投缳自尽,把事情闹大……
他低下头,轻声对月娥道:“娥姐儿,人家三公子救了你,这本是一件好事,你得上门去叩谢才对……
第102章甜软
没多久,戴月娥一家就到缐家登门致谢,跟着,就传出戴月娥要到城外的清风庵出家为尼,却被缐三公子劝阻,最后,缐家登门提亲,愿娶戴月娥为贵妾,这虽然和戴家的初衷有出入,但毕竟戴家是包衣出身,缐家却是桂林城里的望族,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差强人意。
只是这却为三公子将来娶正妻造成了障碍,试想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真心疼爱女儿的,有几个愿意把女儿嫁到这种在未娶妻之前又有贵妾又有宠妾的人家去。
画眉觉得奇怪:“格格,之前您不是说让戴家想尽办法把那月娥嫁给三公子为妻吗?怎么成了贵妾?”
四贞淡然一笑:“我那么说而已,月婵不明白,戴良臣却是知道意思的,我只是不想说那么明白,毕竟以戴月娥的身份,是不可能嫁到缐家为正妻的,但如果直接给月婵讲,她可能从情感上,会难以接受。再一个,给戴月娥的期望值高一些,结果没达到愿望,她不就有得闹嘛?”
画眉想了想,开始发愁起来,“格格,那三公子就是一肚子坏水,戴月娥再嫁过去,他们要联合起来算计您该怎么办?照您这么说,她原来听戴家说她有希望嫁过去为妻,如今只能做妾,她会不会闹起来?万一她真的认命老实了,回头再和三公子夫唱妇随的,那可不大好。”
四贞笑着接过画眉递过来的茶,轻啜两口道:“应该不会,你忘了,那三公子家里还有个宠妾,叫福姬的,以前她都能以三夫人的身份外出,可见在缐家是个得势的,她岂能任由戴月娥过去一味坐大?戴月娥很聪明,所以她才会用出家为尼这招。”
“啊?难道她出家为尼是假的?”
四贞点点头解释道:“你想啊,她若是真心想要出家,必定隐姓埋名,不让人知道才对,哪有弄得满城风雨的道理?她这样做,无非是博取世人的同情,觉得这姑娘坚贞自爱,缐家不肯接受她为奴为婢,她就出家为尼,若是缐家听之任之,岂不是被别人指责?”
画眉恍然大悟:“噢,说起来,这戴月娥,为了嫁给缐三公子,真是费劲心机了。”
“可不是嘛!”四贞道:“我虽然不知道她之前怎么和缐玉玄勾结上的,但那两个丫鬟,若不是她,就不会进到戴家,所以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捣鼓什么,但可以肯定她去清风庵是为了嫁进缐家,而且,她也确实达到了那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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