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喜欢看着他啊!我这是盯牢了他,免得他的眼珠子乱转,瞎看不该看的人!”许景玹气哼哼的道。
哼!以为他高兴看着那个一脸虚伪的小人吗?
要不是担心他的视线又会随便的飘向他家霜儿,他是连眼皮都不愿意对着他抬一下的。
当然。这话他可不会说给霜儿听的,免得她知道了多想,再被那家伙虚伪的外表骗了去的话,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话说回来,许景玠那小子还真是够可以的啊!
他是怎么做到这两个晚上都没有进新房,却能将孟观月哄得一点幽怨之色都没有的回门的?
难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孟观月心甘情愿的被冷落的?
但也不像啊,至少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可是说了孟观月在六皇子府的两日。心情并不好的。
就是昨儿进宫面圣敬茶,他都能看出孟观月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勉强,眼睑下的乌青也是十分的明显的。
怎么今儿回门,精神便好了许多,与许景玠还上演新婚夫妻情深意切的戏码,还真是让他看不懂了。
“你这是什么话,六皇子向来都十分的稳重,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目光不正,乱看不该看的啊!我看你是不是妒忌他先成亲了?”孟观霜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嘻嘻!最了解我的果然还是霜儿!”许景玹立即打蛇随棍上。就这么顺着她的话接腔了,而且,还露出幽怨的神色道,“明明你是国公府长女。比孟观月还大一岁呢,凭什么父皇要先让他们成亲啊!”
这个抱怨是发自肺腑的,他总觉得他家霜儿只有真正嫁给了他之后,他才会安心,才不会有这么患得患失,害怕别人觊觎的心情。
这朝代不是以男为尊的吗?
孟观霜窘然道:“九皇子殿下。六皇子貌似比你要年长三岁呢?让他屈居在你之后成亲,这像话吗?而且,事情都这么定了,六皇子与孟观月也已经成亲了,再说这些有意思吗?”
有时候,她真是觉得许景玹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比如此时的模样。
许景玹撇嘴道:“是啊!事实已经如此了,抱怨也无用了呢!”
嗯!他要坚定信念,即便许景玠那臭小子对霜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非分之想,但是只要霜儿是喜欢自己的,就一定不会被那个臭小子给哄了去。
孟观霜再窘:这怨妇似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霜儿,既然咱们出来了,就到处走走吧,那一屋子的人,不是奉承就是拍马的,听着厌烦呢!”他长臂一揽,拥着她的肩膀道。
孟观霜抖了一下没抖掉,立即左右四顾了一下,小声道:“快放手,被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我搂着我未来的媳妇儿,天经地义,让他们眼红去吧!”他哪里肯依,手下还加重了力道,根本不容她摆脱。
孟观霜隐隐觉得他后面这句话绝对是延伸至——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吧——的意境。
呜呜!前辈啊前辈,你究竟教出了一个怎么样的儿子啊!耍赖的本事可是一顶一的好啊!
许景玹不知道的是,孟观月的心几乎是在滴血的。
她何尝想要在娘家人的面前掩藏自己被冷落的事实?
只是,她知道,就算是她回家告状了,告诉祖母她被冷落了两个晚上,许景玠连新房的门都没有踏进一步又如何?
难道祖母会跟她娘亲一般体谅她甚或是有可能会为了她出头而找许景玠谈谈吗?
不!她可以确定,祖母只会让她找自身的原因,看看是不是她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而让许景玠有所不满了,而绝不会端着长辈的身份架子去质问许景玠的。
而她,更不可能让柳茹嬿与孟观霜看自己的笑话,因此,她昨夜三更在确定了许景玠又不会来新房之后,她便强迫自己好好睡觉,只为容光焕发的回娘家,不让所有人看出她的心碎与委屈。
但是,许景玠,我今晚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可以给你功劳,也同样会拖你后腿,端看你自己如何决定了。
似乎感觉到孟观月的眼神,正与孟堂侃侃而谈的许景玠的视线往孟观月的方向转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移开……L
☆、第七百五十四章:为什么
在护国公府用过了晚膳之后,孟观月与许景玠才回的家。
入门的那一刻,领先一步的许景玠脚下顿住,待她跟上来,侧头想要说什么,孟观月已然抢先道:“殿下,我觉得咱们必须要谈一谈!”
许景玠修长的眉微微一挑,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起弧度,问道:“你想谈什么?”
谈什么?谈他为何不进她的房门吗?
或者,问他为何不进任何一个女人的放进吗?
虽然她才嫁进来三日都不到,身边也没有亲近得力的人可以帮她打探消息,但是她手上有银子,有银子便好办事,不管是在国公府,还是在皇子府,只要肯舍得花钱,必能打听到她想知道的事情。
原来,他府中美妾如云虽然是真有其事,但是,他居然没有进过任何一个妾室的房间,包括先她两个月进来的两位侧妃。
“为什么?”最后,所有的疑问便只能化成这三个字,因为她还懂得礼义廉耻,问他为何不进房门这么不知羞的话断然问不出口。
“什么为什么?”他却笑着反问。
这是要逼着她不顾女子的矜持来回答吗?
孟观月只觉得脸上一片热辣辣的,想要就此逃遁,但又知道,若是今晚不能讨到一个答案,那么以后再要见他的机会必然不多了。
深吸一口气,她将自己的羞涩掩去,高傲的仰着头问道:“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何要娶我?”
是的,似乎只有这么问,才能将所有的尴尬掩去。
许景玠的眉头再次微微一挑,继续反问:“二小姐觉得,这世间多少的夫妻是因为相互喜欢才成亲的?又有多少夫妻是真正相互爱恋的?何况是像咱们这样的出生,能有多少人会依着自己的性情来挑选自己喜欢的人成亲?”
一连三个问题,看似问得毫不经意,但语气间却还是难掩一丝落寞。
“我以为……”
我以为我至少是特殊的!是不同的!
这几个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只是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忽然冷笑道:“我以为,你会做做样子。至少不会让我这样的难堪!”
虽然,他没有碰过后院的任何女人,那些女人必定也是心酸不安的,但那都是妾室,本就微不足道。
可她是正妃。是他自己请了皇上的旨,御赐的明媒正娶的妻子。
虽然,她也知道这其中有自己的推波助澜,但若是正妃与妾室一般受到冷落,她以后如何能在皇子府服众?
没有名分的正妃,与其余女人又有何不同?或者说,受到的羞辱会更甚。
她绝对无法忍受。
而且,他称呼她为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是表示,他不会真正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吗?
“我以为……”他看着她。面上温润的微笑不变,也说了这样的三个字,稍顿片刻之后,嘴角的弧度似乎又扬得高了一些,在她紧张得下意识的期盼中,接下去道,“我以为,你的要求不过就是如此!我许景玠的正妃,一个说得出去的名分!至于其他的,你——是真心想要的吗?或者说。你真心想要的是我的人,还是——在我身上赌未来的地位?”
“你……”孟观月的面色陡变,脚下一软,人几乎摔倒。
但是面前的人。依旧那样温润的笑着,却似乎看笑话一般的没有任何的动作,任她趔趄后退了一下才站稳身子。
跳跃的灯笼照耀下,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却仿佛比之前清冷了许多,更仿佛能够穿透她的外在。直指她内心深处,挖出她迄今为止所有的想法。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唯今,她只有掩藏起心里的恐惧,装聋作哑。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深意的道:“我以为二小姐至少是敢作敢当的,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就如同闷雷一般在她的头顶炸开,孟观月只觉得呼吸都紧促了几分,按压着心中一阵阵涌上来的恐惧和紧张,她想要让自己站在更有利的位置上,高傲的道:“好!既然今儿你这般说我,便是从未将我放在心里!那么,我也可以跟你坦言相告。
没错,我的确在你身上押了一个庄,赌你会是储君的人选!而我,要的的确不外乎那个名正言顺的可以成为最尊贵的女人的机会!
只是,我希望你也能够明白,你将来的地位,并不是只靠着你自己的努力,与德妃娘娘的周全便能够轻易得来的,还需要我对某些事情的预知。
包括与你竞争最激烈的许景玧,许景玹的下场,以及边关即将发生的事情,这些才是你能脱颖而出,在朝堂之上得到满朝文武,以及皇上认可的机会!”
许景玠的视线在她说完这一切,兀自情绪激昂的紧张喘息之时,侧过了头远眺着阴沉的天空,忽然不着边际的问道:“这天都阴沉了两日了,什么时候才会下雨?”
孟观月一怔,随即知道,他这是在考验她所谓的预知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