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玹连连点头道:“祖母说的是,而且,我看着他平日里做事也是稳妥的,且有些心眼的,怎么会做出这样没有头脑的事情来呢!何况,又不过一个晚上,咱们也没人怀疑到他头上,他便寻死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停顿了一下,许景玹的视线特意在瑞生的头顶停留了少顷,接着又道:“不会是有人又玩一出栽赃嫁祸的戏码吧!”
老太君微怔,显然是觉得这话有点道理,便又不由看向了许景玠。
后者微微蹙眉道:“只是这遗书手笔的确是班主的,这又如何解释?”
“六哥,不会吧,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通其中的关窍?”许景玹冷笑一声道,“这班主的遗书,一。有可能是他亲手写下的!”
当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得了许景玠一个白眼,显然是意思在说他说废话呢。
同时。跪在地上的戏园子里的许多人,也都扯了扯嘴角,表情各异,还有偷偷看向许景玠的,显然是对六皇子的信任更多一些。觉得还是听六皇子分析案情更合理一些。
但许景玹可不会就说了这么一句废话之后便默默无闻的退居二线了,接着道:“但这谁又能保证,不是那个杀人的人威胁班主亲手写下的呢?”
这话一出,语惊四座了。
特别是地上跪着的那些人,神情都是一怔,相互看了一眼,有人略胆大的问道:“但是殿下,这又是为什么呢?班主平日里为人谨慎,从不曾得罪过旁人,那人为何要对班主下毒手。还要班主背黑锅呢?”
“这本皇子便不知道了!”许景玹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又道,“不过,要我说么,其一,可能是那个下手的人是班主极其亲近的人,班主为了他的前程,宁愿毁了自己的生命;其二,便是那人有些手段,既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二小姐的酒杯中下药。又能暗示二小姐觉得那药是我家霜儿下的,可见本事了得!那威胁班主写个遗书,然后再让班主自缢,显然也是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跪着的人。有人恍然,又有人疑惑。
恍然的是觉得许景玹分析的有道理,疑惑的是那么老好人的人,为何会被人如此陷害。
当然,许景玹的话也没有说完,他在见许景玠并没有打断他。表示出异议的情况下,接着又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会模仿班主的手迹,那上面的一切都不用在假设了,班主就是被人栽赃背黑锅,还被杀死,并来个死无对证了!”
戏班子的人顿时一阵唏嘘,显然是对后面的这个假设十分的愤恨,但又同时觉得这个可能性反而更大些。
他们的班主,对戏班子里的人,可谓基本是一视同仁的,当然,对瑞生是少许要好一些的。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谁能在主子面前为自己争光,那么,他多照顾一些,多喜欢一些也是应该的。
他们从不曾因为这个而觉得班主为人不公,自然也没有因此而疏远瑞生,整个戏班子的人因为是依附在国公府的名下,不用东奔西走的,因此可以说也是十分团结友爱的。
却没想到有遭一日,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惨变。
他们是戏子,许多的戏本子里也会有尔虞我诈的府宅斗争,被许景玹这样一说,大多数人还是将班主的惨死与昨夜主人间发生的事情联想到了一起,更多的是认为主子们在找一个替罪羔羊了。
“六哥,你觉得九弟分析的可有道理?”许景玹说完之后,问着许景玠道。
许景玠点了点头,认同道:“九弟分析的有理!只是,你说了这么多,自己认为是哪一种可能性更高一些?”
许景玹淡淡一笑,目光再次在瑞生的头顶停留了片刻道:“九弟我自然还是认为后面一种假设更具可能性!我想,班主曾经也算是游历世间的老江湖了,他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在有着活命之恩的主子面前任自己背下这个黑锅,因此,绝对是他杀,且被人模仿了字迹!”
“九皇子说的极是,依老身对班主的认知,他当也不会在自己身后为自己留下污点的!”这是老太君对班主的认可。
许景玠再次点头道:“老太君信任的人,必然有其忠义的存在,那么,便只要从笔迹方面下手查,或许就能查出谁是真凶了!”
“六哥,你不会这么浅薄吧!”许景玹却嗤笑道,“你即便是叫整个别庄的人都照着班主的字体写,也断不会有人泄露自己的秘密吧!杀人者除非是傻蛋一个了?但傻蛋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九弟说的不错,自然不会有人愿意暴露自己会临摹别人的字迹的!”许景玠并不与许景玹争辩,依旧附和着,“不过,九弟寻常懒于字帖的练习,显然是不知道,有的人,不管是怎么练习别人的字体,在不经意间,总会有些属于自己的习惯,只要用心仔细的查验,便一定能看出其中的不同或是相似之处的!”
许景玠信心十足的语声刚落,跪地的戏班子人群之中,忽然有人猛地一下子窜了出去……L
☆、第七百十六章:逃脱
那人快,许景玹与许景玠的速度也快,朝着那人跃起的方向同时追了出去。
许景玹心中不悦,与许景玠并驾齐驱的同时,忍不住酸溜溜的道:“六哥,你只管你断案,跟着追出来算是怎么一回事?”
“九弟,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吧!你不觉得先将人逮住才是正事?”许景玠斜睨他一眼,对于他计较不该计较的东西,只能表现出无奈
只是,眼眸中还隐藏着另一道情绪:若是他也可以跟他一般任性,是不是……
“不就追一个人吗,还需要咱们兄弟俩一起出马,少不得要被人看笑话!”许景玹内力一提,想要甩掉许景玠。
只是,他们兄弟二人自从成年之后,还不曾有过比试,如今,他也不知道许景玠的底细,倒是有心想要借此机会试探一下。
就是有些多心,总觉得在这件事情之上,许景玠这般出力,是否心有所图。
许景玠却懒得再理他,只盯着前面逃窜的身影,警告道:“瑞生,你若就此停下,吾等说不定还听你一回解释,如若不然,不怪吾等手下不留情!”
“瑞生,你这混蛋,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混蛋下的手,你给本皇子站住!”许景玹不想功劳被许景玠抢去而没法跟孟观霜交代,总算是将注意力转到了瑞生的身上。
前面的瑞生却是半点不为所动,脚下依旧十分的迅速,很快已经越过别庄的围墙,眼看着又要向外围的山林中逃去。
“这厮,轻功果然了得,难怪上一次连铁血都追不上!”许景玹心知不好,上一次,铁血便说那黑衣人钻进山林,护院们便错过了他的身影,这一次。大约也是要故技重施了。
便再顾不得跟许景玠暗中较劲,大声提醒道:“六哥,咱们左右包抄,切不可让他钻进山林中。不然,便逮不住他了!”
说罢,脚下移动更快,且腰间软剑已然出鞘,带着森森剑气。只往瑞生的后背袭去。
瑞生不敢怠慢,感觉到剑气直袭而来,再不闪躲必是重伤。
只是,他不知为何,却不愿与许景玹正面交锋,便往斜刺里转去。
但另一边,许景玠的掌风也迎了过来,将他夹在了与许景玹之间。
一边是森森寒剑,一边是凌冽掌风,瑞生生生被逼退得眼看着就要撞到身后的大树上。但看他的架势,却是丝毫没有想要反击的意思。
但许景玹不是那种会手下留情之人,此时,剑刃已经朝着瑞生的左肩袭去,他是想要先卸了他一条手臂了。
倒是许景玠稍稍的犹豫了一下,掌风也收敛了几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许景玹的剑就要接触到瑞生的肩膀之时,茂密的树林中,忽然箭一般的窜出一道合影,手中长剑“锵”的一声挡住了许景玹的软剑。紧接着凌冽的攻势缠着许景玹的剑便攻击了起来。
来人的身材窈窕纤细,虽然一身黑衣,黑色面巾将整张脸包住了大半,只余一双眼睛。但足以看出是一个女子。
许景玹心里首先便闪过一道疑问:难不成女子是孟观月?
但随即便被自己否认了,不说国公府诸女并不习武,便是暗中练了武功,饶是孟观月胆大,也断然不敢在许景玠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
这个假设推翻之后,许景玹便一心想要将此女的面巾给挑开。而且,除了他家霜儿,他还真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对待女子就像对待男子一般,剑势半点都不收敛。
另一边,许景玠在看到树林中窜出的帮手,且那人与许景玹纠缠在一起之后,他便欲直接擒住瑞生。
哪知,树林中再次蹿出两人,这二人显然不再是女子,而是七尺男儿了。
一个见许景玠赤手空拳,便也以拳脚相抗,另一人却是直接一把抓住了瑞生的胳膊,拉着他就要往树林中跑。
许景玹哪里肯让人逃跑,大喝一声道:“站住,哪里跑!”
喝声刚止,一直在暗中等着命令的铁血等人瞬即呼啸而出,前去阻拦瑞生二人。
那方显然是没有料到许景玹还隐藏了这一手,稍稍一个呆愣,只听与许景玠交手的男子压着喉咙沉声道:“不得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