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这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只听我一个人的话,不准三心二意,不准对我发脾气,也不准丢下我跑掉!”
“好!我答应你!这一辈子只对霜儿一个人好,只听霜儿一个人的话,跟霜儿永远不分开!”
情话绵绵的又缱绻了好一会儿,许景玹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儿还没有办,便道:“我还是要去一趟六哥那里,不知道他过来冀中城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起!”孟观霜立即抓着他的手道,“你刚还说不分开的,所以别想甩开我!”
许景玹闻言,温馨的龇牙一笑,促狭的道:“那晚上呢?”
孟观霜俏脸一红,踩了他一脚道:“你想多了!”
“霜儿!”
“你不是要办正事吗?”
“……”许景玹苦瓜了脸。
但他还是带着她一起赶去了冀中城,出了遇袭一事,再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他也不放心的。
到了冀中城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夕阳的余韵将整个冀中城都笼罩在一片暮霞之中,这是他们来冀中这么久,难得看到的晚霞漫天的日暮美景。
直接去了许景玠所在的客栈,而正准备吃晚饭的许景玠似乎也料定他们回来。在二楼的厢房中准备了三人份的菜式。
简单的寒暄之后,食不言的用完了晚饭。
叫人撤走了残羹剩汤,上了一壶茶,又让孟观霜先去休息,许景玹开门见山的将一柄袖箭暗器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什么?”许景玠优雅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视线只在暗器上瞥了一眼,平静的问道。
“下午时,我正要来城中找你,半路上遇刺了!而且,霜儿那边,也有黑衣人前去袭击!”许景玹直言道。
正准备放下茶盏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许景玠的眼神也微微闪动。视线在暗器上才算是真正停留,同时也看到了袖箭的柄端上刻着一个“六”字。
“你怀疑是我派人袭击你们的?”他语气平静的问道,低垂的眼眸里却已蕴藏着继续风云。
“我若是怀疑你,还会直接拿来给你看吗?”许景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而且,你这一次是绕过了京城前来冀中,显然是没有先回京复旨,而你若想要表现出兄弟情深,带我一起回京复旨,又怎么会让我在冀中丢了命?”
许景玠此时的眼眸抬了起来看着许景玹,淡淡的道:“嗯!没错!父皇第一次让你跟着我一起,我自然不会让你出事的!”
“所以,是谁想要诬陷你。你心里应该清楚了吧!”
“清楚又如何?你留下活口了?”
“那些可都是死士啊,留了活口你觉得有用吗?”
“所以,这事情也就等于没有发生!”
“……”许景玹顿时气闷,“你不是聪明绝伦吗?就不知道找人教训他一下?”
“他又没想要我的命!”许景玠依旧平静的让人牙痒痒。
“切!还以为你多能耐呢!原来也是个胆小鬼!”许景玹咬牙道。“那我若是出手回击了,你可记得别捡现成的啊!”
“请便!”
“跟你真是没话说!”许景玹气得起身就走。
随着厢房门打开又关上,许景玠低垂的眼眸中一片汹涌:连她都动了吗?
又在厢房中稍坐了片刻,他才起身。
缓步踱到客栈后院,上了三楼,经过天字号某个房间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低微的声音:“许景玹,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不是霜儿说的吗,从今日开始,咱们寸步不离,谁也不能离开谁!”
“我都说了不是这个意思!你快滚出去!”
“不会滚!”
“要不要我帮你忙?”
“不用!不用!”
“那还不走?”
“我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
然后便没有了对话的声音,却又有另一种轻微的气息穿过门扉透了出来。
心口猛地一阵收缩,闷闷的针刺般的疼痛,呼吸都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脚下踉跄着仓皇逃离,再回神时,人已在客栈的屋顶上。
夜凉如水,冀中四五月难得一见的月明星稀之夜却显得分外凄然。
他干脆便坐在屋顶不再行动,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思绪不知飞向了何处。
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层层叠叠在起伏的青色瓦片上,就如同他此时不平静的心。
就这样挺好的,不是吗?他原本的目的也就是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不是吗?
可是,为何当一切都成定局时,他的心还是会这样窒闷的疼痛?
是因为他的话所致?还是她如今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然平静?还是他的心终于还是动摇?
他不知道,也无法在一时间理清,只能告诉自己:既然决定了守护,这样的情绪就只限在今晚吧!过了今晚,一切再回到原点,再也不能被情绪所牵扯。
夜色中,客栈外的一颗大树上,一个苗条的黑影蹲在枝桠掩映间,默默的注视着屋顶上的那个人,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沉痛,却也只能隐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她身旁,屹立的男子低声劝道:“你还是先回去吧,被主子发现了不好!”
她苦涩一笑道:“他不会发现我的,至少此时此刻不会!”
男子低叹一声,无言。L
☆、第六百六十四章:回京
许景玠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许景玹与孟观霜计划好的事情。
农庄里某人与国公府中人的通信也在那首头尾小诗之后戛然而止,不知是因为得到了这边的消息,还是旁的原因。
至于那一场行刺,许景玹也无法确定是否跟国公府的人有关。
若说无关,为何这般凑巧。
但若说有关,那他就更无法判断那人的心思了。
孟观月再有两三月就要嫁给许景玠为妃,她的将来自然也是维系着国公府的荣耀,特别是平夫人冯钰瑶,在她的儿子还没有被确立为世子,而嫡夫人柳茹嬿又安稳的怀着胎儿之时,她如何能做出嫁祸许景玠的事情来。
那么,会不会是她又想要借着别人的手来对付他们,却没料到人家打着一石二鸟的计策呢?
这个想法只在他脑中闪现了一下,便被他自己否决了。
不说冯钰瑶在内宅呼风唤雨了这么久,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手段,便是孟观月,那个女子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心眼儿绝对不会比她娘少,也断不会让自己的亲娘做出没脑子的事情来的。
这么说,只能算是凑巧了?
那许景玠这一趟又是为了什么?
除了那一顿晚饭,他们少许交谈了几句,在他试探的祭出那柄嫁祸的暗器时,他也依旧面不改色的没有半丝慌乱,之后的几日,即便他们在入住客栈,或是在驿站住宿时,一桌吃饭,也未再有任何深谈。
而他也看不惯许景玠那娴静自若,高深莫测的讨厌模样,能不与他说话,便不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一路上和他家霜儿卿卿我我。眼红死那个臭屁的家伙。
当然,他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
虽然他家霜儿再三表示,她与许景玠之前并不相识,便是许景玠帮了她几次。除了道谢,也没有其余的交谈,但谁知道那个一肚子闷水的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秀恩爱,便是要让许景玠自己识情知趣,别在他家霜儿跟前阴魂不散。
一路畅行。五日后便回到了京城。
许景玠与许景玹与之前在京城外驻扎的送粮队伍汇合之后,便直接进了京城进宫复旨。
孟观霜则在得了讯前来迎接的已经养好身子的铁血和桔梗玉簪的陪同下,回了国公府。
一家人包括老国公都出来迎接的阵仗,让孟观霜十分的意外,同时又感动不已。
一一施礼,孟观霜愧疚的道歉着:“对不起,让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以及大家担心了!”
“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老太君抓着孟观霜的手都不肯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确定她是真的毫发无伤,才安心。
“祖母,我没事!”孟观霜除了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之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霜儿赶路也累了,让她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晚宴叫二房,三房一起过来吃。给霜儿接风洗尘,同时压压惊!”老国公神情内敛,但也是打量了孟观霜许久,才能平静的出声。
“对对!你先回去歇着。今晚祖母叫厨房做些你喜欢吃的,好好的补一补,压压惊!”老太君赶紧让桔梗来搀扶着孟观霜,像是怕她受惊连路都不会走了。
其实,已经隔乐十多天了,当初的恐惧早就已经没有了。看到家人如此担心怜惜自己,孟观霜心里感动,缠着老太君再说了一会儿话,又向柳茹嬿撒了会儿娇,这才在桔梗和玉簪的搀扶下,回后院去。
走在路上,孟观霜忍不住奇怪的问道:“三房姨娘都在了,怎么没见着冯钰瑶?”
同辈的孩子们一个都没在,孟观霜倒是可以理解,大约是各自在忙事情,大人们又不欲孩子们知道她之前经历的事情,才没有召集齐了一起来迎接她回家。
但是冯钰瑶向来是最会做人的,即便绑架她的事情有她参与在内,在他们没有找到证据之前,她应该也不会自己觉得愧疚不跟着大流一起迎接她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