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持着匕首直指文月:“让开,国仇家恨非报不可!”
元帝护着傅绮筝慢慢挪到门边:“走。”
二人平安撤出了殿外,那刺客也欲追出来,此时赶来的侍卫一拥而入,将刺客层层围住,亦将熹和宫里外包围,殿中的打斗一触即发。
虽是安全了,但傅绮筝仍是惊惶未定,转眼间看着元帝的手臂上的伤正流着血,慌忙拿出手绢暂且将伤口包上,等御医赶来。
“想不到那刺客竟一直藏在熹和宫!”元帝怒然。
“别打了。”殿中传来文月的喊声。
未几,里面的声响渐渐平息,刺客早已是瓮中之鳖,结局可想而知,那女刺客最终是被生擒,押至元帝面前跪下。
刺客的脸虽然已在打斗中被划伤,但傅绮筝仍能看清那面容果真与文月甚为相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刺客傲然无畏,嘴角一扬,冷冷道:“要杀就杀。”
文月失魂落魄地走来,黯然而绝望,跪在元帝面前,叩首道:“皇上。”
那刺客见此情形,竟朝文月急道:“你跪什么,起来!你是大晋文皇后的嫡出公主,是大晋的金枝玉叶。”
“皇姐,认命吧,早已没有什么晋国了,四海之内皆是大宁王朝。”
刺客痛心疾首:“文月,你如何对得起父皇和母后还有大晋的列祖列宗。”
傅绮筝愕然:“你说什么?”
元帝看着傅绮筝,淡淡道:“还没听清吗,跪在面前的二位都是南晋国的金枝玉叶,她们来此,是要取朕性命的。”转过身,只言了一句,“押下去。”说完便移步离去。
傅绮筝看着眼前的一幕难以置信:“文月,你……”
元帝走了几步,见傅绮筝还愣在那里。又倒回来拉走了她:“自然会有人审问清楚,走了。”
回到乾宁宫元帝方才让太医看伤,血已浸透了手绢,傅绮筝坐在一旁。愣然出神,实难相信今夜发生的一切,文月怎么突然就成了南晋的公主,怎么会……
元帝轻咳了两声,傅绮筝仍是发愣。并未有所反应。
“皇上的伤虽失了不少血,好在并未伤到筋骨,臣这就替皇上上药包扎。”
“药放下,下去。”元帝淡淡道。
御医急忙说道:“皇上的伤虽无大碍,但仍需立即上药止血,不可轻视啊。”
元帝厉声道:“朕让你退下!”
傅绮筝一惊,这才回过神,起身过去,对太医说道:“我来吧。”接过太医手中的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撒在伤口上。
“伤了皇上的是刺客。皇上对御医发什么火。”傅绮筝轻言道。
“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多半是被她蒙在鼓里吧。”
傅绮筝轻蹙着娥眉:“臣妾怎么想都想不通,文月怎么会是南晋国的公主。”抬眼间见他额头上已渗出了一层汗,这药对刀剑伤虽是有奇效,但撒在伤口上却是疼痛难忍,傅绮筝上次已经领教过了,于是一边上药一边轻吹着。
“皇上,祁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祁桓翊进来行礼:“微臣参见皇上、贵妃娘娘。”随后言道,“皇上,刺客已被押入大牢。敢问皇上要派何人去审问?”
傅绮筝即道:“皇上,可否让臣妾先见见那刺客。”除了文月的身世,傅绮筝还想知晓另一件事,那疑问已困在心里许久了。
元帝应允。且未询问缘由。
傅绮筝取来细布将伤口包扎好,祁桓翊看着这一幕只觉甚为熟悉,不禁有些出神。
“还有何事?”元帝问道。
祁桓翊又道:“微臣已询问过熹和宫的奴才,那刺客的确一直藏在熹和宫中,平日扮作兰嫔娘娘的宫女,掩人耳目。以致臣等遍寻无果。”
“知道了。”
“微臣告退。”祁桓翊退出殿去。
紧接着年锦安又匆匆进来,欠身道:“皇上、娘娘,蕙颖公主正哭闹着要找兰嫔娘娘。”
傅绮筝想了想,说道:“把蕙颖带去沁容华宫里,让沁容华暂且照看着。”
年锦安领命离去,傅绮筝站在元帝身边,忧虑不已,文月这么一闹,凶多吉少,可怜了蕙颖。
元帝看出了傅绮筝的心思,轻声道:“她窝藏刺客,已是罪无可恕。”
傅绮筝颔首言:“臣妾知道。”
“朕伤在右手,如此一来,恐多有不便……”
傅绮筝浅浅一笑:“上次皇上照顾臣妾,礼尚往来,这次该臣妾投桃报李了。”
“今夜本是邀你泛舟,没想到出了此事,那就明日再去?”
“不急,等皇上伤好了再去也不迟。”提到御河,傅绮筝猛地想起,今夜熹和宫这么一出,竟耽误了大事,仔细回想起来,那宫女说是蕙颖得了急症,但蕙颖并未生病,那宫女前来,其意在……调虎离山!
傅绮筝恍然大悟,那宫女就算真是熹和宫的人,多半是陈兮若身边的,如此说来难道是陈兮若识破了计谋,一时情急才出此策半路拦住她和元帝,可陈兮若哪有如此筹谋,细细想来真正识破此计的应该是舒妃,而且舒妃怕是早已知晓刺客藏在文月宫里。
再者熹和宫的人并非全都一心向着文月,文月窝藏刺客竟能瞒得如此天衣无缝,这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晨起,傅绮筝梳妆更衣罢,见桌上的早膳一动未动,遂言道:“皇上不必等臣妾。”
元帝淡淡道:“别忘了,你现在才是朕的右手。”
傅绮筝会意,走到元帝身边,端起桌上的粥,一勺一勺喂他吃下,又忍俊不禁。
元帝沉了脸色:“笑什么。”
傅绮筝笑个不停,支支吾吾道:“臣妾……臣妾只这样喂过忆南。”
元帝脸色阴沉,责备道:“竟敢拿朕跟个孩子比。”
“臣妾知错。”傅绮筝无奈笑道。
“罚你回头帮朕批折子。”
傅绮筝忙道:“代皇上批奏折乃僭越之举,臣妾怎敢。”
“朕先看,你再照朕的意思朱批上去就是。”
“可上面不是皇上字迹……”
“批好的奏折是要送去让大学士过目,你爹总不至于连你的字迹都认不出吧。”
傅绮筝虽只负责在上面写几个字而已,可一日处置下来却是丝毫不轻松,想他每日如此,该有多劳累。
从这些零散的奏折中大致知晓了些关于北州战事的情况,大臣们各抒己见,不禁又让傅绮筝想起了秦相的一席话,金国也许并非意在夺取北州城……
第一七八章 身世
牢狱,阴冷潮湿,傅绮筝披戴着素色斗篷,走在过道中,两边皆是囚笼,从未来过如此暗无天日的地方,里面的人大都是在这儿等死的。
“娘娘这边请。”祁桓翊在前面带路。
傅绮筝在刑室中见到了那刺客,她的手脚皆被铁链拴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蓬头垢面,衣衫上尽是血痕,一个女子落到这般下场,看着可怜亦可悲。
牢婆子提来一桶凉水浇醒了她,刺客醒来,那目光哀怨寒冷,直直地盯着傅绮筝。
傅绮筝侧眼吩咐随从道:“都退下。”
随行的人退至门外等候,刑室中只剩下傅绮筝与那女刺客,一个尊贵无比,一个奄奄一息、惨贱如蝼蚁。水顺着发丝流到衣衫上,又夹杂混入鲜血,一滴一滴落地。
如此鲜血淋漓的场面,是有些触目,但早已见过,也就不怕了。傅绮筝走至她身前,血腥气息扑鼻而来,取下斗篷,看着她那双怨念颇深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可曾后悔那日没有一剑刺死本宫?如今让本宫看到了你这幅模样。”
那刺客将头瞥向一边,不屑作答。
傅绮筝扬了扬唇角:“你不说话也罢,如果不说话就能救文月,本宫也不必大费周章到这种晦气的地方来。”
刺客闻言,挣扎着吼道:“你们把文月怎么样了。”
“她如今还是兰嫔,没人能把她怎么样,也没人敢对她用刑。”傅绮筝踱了几步,淡淡道,回过身看着那刺客,“她当真是你的亲妹妹?”
刺客又是沉默。
“现在知道帮她隐瞒了?但为时已晚!”傅绮筝语气渐重,又言,“你在熹和宫藏了这些日子,想必知晓本宫是谁,你若想救她。就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刺客讥诮道:“你肯救文月?”
傅绮筝冷冷道:“本宫是看在蕙颖的份上,不忍她这么小就失去母亲。”
“你想知道什么?”
傅绮筝即问:“你是谁,文月是谁?”
刺客犹豫了一阵子,才肯开口说道:“我是晋国的平乐公主。我的父皇就是死在镇南王剑下的大晋的最后一位国君,而文月是我的妹妹。”
傅绮筝笑了笑:“晋国都灭了二十年了,莫氏皇族已不复存在,你说你是金枝玉叶,让本宫如何信你?”
“国破那年我只有七岁。嬷嬷带着我和即将临盆的母后从宫里逃了出来,逃亡路上母后难产,生下妹妹就去了,那个晚上天上有一轮圆月,嬷嬷给她起名为月,嬷嬷带着我和妹妹逃到了西州。妹妹实在太小,跟着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就在我们走投无路之际,遇上了一户姓文的人家,母后也姓文。嬷嬷说这是缘分,便将妹妹托付给了文家,文家家境贫寒,嬷嬷就将我们从皇宫里带出来的所有金银珠宝全给了他们,后来听说文月的养父就是靠着这笔钱,买了个官做。”刺客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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