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癞子离开杏花楼已经数年有余,每次都只是同吴厚德秘密相会。因此,对于吴良善的容貌。他已经记不清了……
因此,此时听到小灵子死在了吴良善的手中,一时间,他根本就反应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低声重复着徐清的话:“吴良善……”
徐清却误以为小癞子要单枪匹马的找吴良善报仇,便摇头说道:“没用的,小灵子双眼失明。又是自尽,咱们,告不赢他们。”
他继续说道:“但是孩子你放心,这些年他们无恶不作,我已暗中命人去查他们的罪行,早晚有一日,会还你一个公道!”
这些年来,徐清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为的就是将吴厚德连同他的杏花楼一举扳倒,如今,他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只差最后一点,就能让吴厚德身败名裂,为他这些年的滔天罪行血债血偿!
因此,徐清推心置腹的同小癞子说道,也是希望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要再做傻事。
公道?
小癞子冷笑着,如果真有公道,那么该瞎的,是自己,该死的,是吴良善!而凭什么,如今躺在那黄土之下,化为白骨的,却是自小双目失明的小灵子?
如果不是看到那一截因为儿时小灵子为了给自己做饭,不慎弄伤的手指,他直到此刻,都无法相信,吴厚德他们会对小灵子动手!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转过头,看着徐清:“掌柜的,小灵子为何会自尽?”
徐清望着那坟冢,撑着脚伤站起:“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小癞子疑惑的看着徐清,徐清却转过身,步履蹒跚的走了。
小癞子又回头望着小灵子的坟冢,轻声说道:“小灵子,等着我……”
他转头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似的,将怀中那个早上“留给”小灵子的馒头,放在了墓前。
徐清站在不远处看着小癞子做完这些事情,只是摇头叹息……
“掌柜的,”小癞子来到徐清的面前,他虽是神色哀伤却仍是保留理智。
“我该叫您徐伯,”小癞子将方才那柄被他打翻的油伞捡了回来,折好交给徐清,“我已经没福气再当醉翁楼的伙计了……”
“怎么,这个月的工钱还没领,就想偷溜?”徐清故意将话说的轻松,然而,小灵子的坟冢就在不远处,无论是自己还是小癞子,都无法装作刻意的轻松。
小癞子对于徐清的一片苦心自然是心知肚明,他望着徐清郑重的说道:“徐伯,您不用再为癞子费心。”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沉稳,缓缓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小灵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血偿
“她……”徐清当初得知小灵子的死讯之时,也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然而,他却不知该如何将这个讯息告诉小癞子。
“她……”
徐清长叹口气,却不再开口。
吴良善……
小癞子心中默念着方才徐清提起的名字,这个人,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然而,吴良善这些年的恶行,小癞子却时有耳闻。
贪酒,好色,爱财……
小癞子心头一紧,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这个畜生!”他手脚冰凉,咬紧牙关,事到如今,他反而没有方才那般冲动。
小癞子看着徐清:“徐伯,您大概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他低下头,“我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早就该有报应,只是……”
小癞子声音有些哽咽,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得善终,然而,却没有想到这报应居然落在了小灵子的身上。
“承蒙您这些年的照顾,我小癞子无以为报……”他看着面前这位可敬可亲的老人,能在醉翁楼十载,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他又回头望向小灵子的坟冢,冲着那里居然淡淡的笑了一下:“我这就去还十九一个公道!”
他深深向着徐清一拜,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癞子!”徐清看着小癞子的背影,连声呼唤,他的呼声在这片萧条的空地中,显得尤为空荡。
徐清只看见小癞子的背影,停了停,随即,又义无反顾的向前直行。
他伸手想要拉住那渐渐消失的背影,然而,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身破旧的蓑衣消失在青灰色的远方……
雨,终于停了,琅京城的秋,就在那场如火如荼的斗酒大会结束后。带着萧条的寒意,悄然而至。似乎所有翠玉色的树叶都在转眼之间变成了枯黄,就像忧愁的老人,一夜白头。
而清露苑的某处。却仍是那般带着傲视四季的鲜艳。碧瓦朱檐,雕梁画柱。
安王手持金樽,立在寒梅图前:“哦?”他看着面前的蒋清道:“你是说,有人前来投案自首?”
蒋清躬身道:“正是。”
“何人?”安王神色不改,缓声问道。
算着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这个时候。
“是一名男子,据说,也是来自醉翁楼的伙计……”蒋清斟酌着答道。
“这醉翁楼,可是‘人才’辈出啊!”安王一笑道,“他可有何话说?”
“有。”蒋清看了看身侧。
安王会意,屏退左右。
“他说,是受了杏花楼吴厚德之意,才下毒谋害沈十九。”蒋清想到前来投案的那个人,心里也是觉得有几分奇怪。
他隐约记得,在斗酒园的时候。他曾经看到“沈十九”亲热的称呼这人为“癞子哥”……而这名自称是“小癞子”的人,当时看起来,在整个斗酒大会中,他是最不可能投毒的一个。
何况,醉翁楼的伙计,怎么就又和吴厚德扯上关系了呢?
蒋清百思不得其解,然而,那个“小癞子”却说,要亲自见到安王才能将详情和盘托出。
“他要见本王?”安王耐心听完蒋清的描述,扬眉笑了起来。“他凭什么?”
蒋清低头无言。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能洗清“十九兄弟”冤屈的人,然而,却又这般吞吞吐吐,难道那个小癞子就不怕安王一怒。将他与十九的人头都祭了斗酒大会?
“哎……”蒋清思至于此,不由微微叹息。
“蒋大哥,你又在叹什么气?”安王走近蒋清,笑着说道,“你在同情这个人犯还是那牢中的‘沈十九’?”
“微臣不敢!”蒋清没想到猝不及防之间,安王就给自己“戴”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
“好。既然他说要见我,我就去会会他。”安王说罢,将手中金樽顺手放在桌上,也不传唤侍从,抬脚就向外走去。
“殿下,使不得!”蒋清连忙拦在安王面前。
“怎么?”安王面露不悦,“你还有何话说?”
“殿下身份贵重,怎能亲自去见那等恶徒。”蒋清脖颈上又腻起一层冷汗。
“无妨。”安王说话间,人已经过了蒋清。
蒋清叹了口气,便也跟着安王离开了适才的那间房屋,来到了位于清露苑临时充作“牢房”的地方。
因着此案非同小可,所以,当蒋清得知有人前来投案之时,便没有立即将此人打入大牢,而是命人将其软禁在清露苑中。
此时,既然安王要见那人,蒋清必然首当其冲引领安王至此……
小癞子独自坐在清露苑中,他仔细的打量着这间房子,不知十九此时又在哪间?
既然这次自己来了,就定会换十九出去!
他站在窗前,听着渐渐近了的脚步声。
“小癞子!”蒋清推开房门,安王跟着步入。
小癞子仍是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他们。
蒋清厉声喝道:“大胆,见了安王殿下还不速速下拜!”
小癞子这才从窗边离开:“草民见过安王殿下。”
他稽首跪拜,正是最隆重的礼仪。
这人,真是有几分古怪。
安王审视着小癞子,起先见到他与蒋清之时的镇定自若同此刻的郑重下拜,都在向着安王传递一个讯息,那就是,他有话要说,也有着,或许是必死的决心。
“起来说话。”安王缓缓说道,他想看看,这个醉翁楼的伙计,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谢殿下。”小癞子慢慢站起,他的眼睛几乎平视着安王。
“不得无礼!”蒋清在旁喝道,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要说什么,但是就凭着这般鲁莽,若是惹恼了安王,只怕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拖出去了!
因此,蒋清在旁也是捏了一把冷汗,更是打起万分小心,牢牢看着眼前的小癞子,希望不至于在他还未陈述实情之前,就被乱棍打死。
小癞子看了一眼蒋清,初见此人之时,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而此时交谈几句后,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站在安王身旁,看上去像是护卫的人,似乎就是当日在斗酒园中,紧挨着醉翁楼房间——“蒋家酒楼”的那名酒师!
如果此人是安王特意安排在斗酒园中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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