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逢春 (三草平)

“我不讲理，你又如何？”李四少爷很是无赖，挑衅地看着对方。
“你……”李五少爷气急，怒斥：“你以大欺小，蛮横无理。”
“好啊！你敢骂我，活腻了吗？”李四少爷气恼地朝了李五少爷推了一把……
李四少爷本来就大一岁，而且身体比同年人还高大一些，这一推还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李五少爷惊慌地叫：“啊……”
他摔倒在地，脸上的错愕和惊慌还没有散去，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出现了血丝，他抬头愤恨地瞪着李四少爷。
“不过就是个竹蜻蜓吗？我就毁了它，看你敢对我无礼。”李四少爷冷声道，动手就把手中竹蜻蜓折断，丢在地上猛踩，这下竹蜻蜓粉身碎骨，看不出原形了。
李五少爷气得双眼都瞪红了，猛地扑向李四少爷，扯着对方的衣领，愤怒地叫：“你还我的竹蜻蜓。”
“你敢对我动手，我打死你。”李四少爷也怒了。
两个男孩顿时打了起来，两边的丫鬟连忙上前阻止。
在这之前，早就有下人在两个少爷起争执的时候就朝不远的李二夫人和妾张姨娘回报了，这时她们匆匆忙忙赶来，两位少爷已经一身狼狈，其中李五少爷更是狼狈，这场打架，他一直处于下风，被打得很惨，可是他脸上还尽是愤恨和不甘。
“张氏，你是如何教子的，居然让你儿子不敬嫡兄，你们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李二夫人咄咄逼人，一身亮丽的衣服，发髻和身上带着繁华的发饰和首饰，像是展览般，显得奢华高贵逼人啊！
“对不起，夫人息怒。”妾张氏连忙道，她和李二夫人却是完全相反的，穿着简单朴素，气质柔弱，然而五官却是比李二夫人精致美丽许多。
“母亲，姨娘，孩儿没错，是四哥哥欺负我。”李五少爷急道。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要掌嘴啊！你四哥哥是嫡出，是你的兄长，做什么都是对的，你身为庶出，以下犯上，得罚。”李二夫人冷冷地看着李五少爷。
李五少爷吓了一跳，露出一抹惧怕，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地继续道：“母亲……”
张姨娘神情一慌，急道：“五少爷，姨娘求您别说了，四少爷可是你嫡兄，你得敬重他。”
李五少爷委屈不已，脸上及是不甘心之色。
“回去跪着闭门思过，抄写家规五十才许起来。”李二夫人语气冰冷。
张姨娘脸色发白，猛地跪了下来，“夫人息怒，五少爷……”
“再啰嗦就加罚。”李二夫人直接打断张姨娘求情的话。
张姨娘脸色更是苍白无力，垂下脑袋去，“是。”
李二夫人冷哼一声，哄着怒火难熄的李四少爷走了。
“姨娘，这不是我的错，凭什么如此不公平。”李五少爷语气哽咽地道。
“对不起，是姨娘的错，姨娘生下来就让你做了庶出。”张姨娘抱着李五少爷哭了起来。
看到张姨娘哭，李五少爷顿时慌了，急道：“姨娘，不哭，我以后离他远远的。”
张姨娘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愧疚而怜惜地道：“孩子，姨娘对不起你，回去，姨娘给你上药，好不好。”
李五少爷点点头，和张姨娘也离开了，这些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花园不远处的大宝和小宝……
“哥哥，明明是那个大哥哥的欺负那个小哥哥，为什么还是那小哥哥被罚啊？”小宝愤愤不平地问。
“因为那夫人像奶奶一样偏心。”大宝回。
“哥哥，小宝不想奶奶偏心哥哥姐姐们，他们会欺负我们，为什么奶奶也要偏心？小宝不喜欢。”小宝闷闷不乐地道。
“娘曾经说过，每个人的心都是偏着长，所以人人都会偏心，这虽然是不好，但是天性使然，不过，要是少了公理和道义，原本的爱护就会变成摧残，只会害了他所偏心之人，小宝不用在意奶奶的，她不喜欢我们，但是她也会害了她所偏心的哥哥姐姐们。”大宝一板一眼地道。
“小宝不懂。”小宝一脸迷惑不解。
“等你长大以后就懂了。”大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那哥哥也懂了吗？”小宝一脸懵懂地看着大宝。
“那是自然，因为哥哥长大了。”大宝理所当然地道。
“为什么，哥哥不是和小宝一样大吗？”小宝迷惑而天真地问。
大宝一愣，板着脸蛋道：“那是哥哥比小宝厉害。”
“那哥哥和小宝说明白，小宝也要和哥哥一样厉害。”小宝忙道。
大宝苦着小脸蛋，默默一会，才认真地道：“子不教父之过，所以以后我们做错事了，娘就会打骂我们，其实是为了我们好的，是在教育我们，不然我们就会做坏事，做坏事就会受到惩罚。”
“你看到那个大哥哥了，他做错事了，但是他娘却不教他，只知道偏心爱护，明明是错的却成了对的，时间长了，那大哥哥就不觉得自己有错，道理本该如此，到时候想教也不成了，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这样，他娘也是有过错的，你说这是不是就害了自己所偏心之人，然后再害了自己，这也叫害人害己。”
“还是不懂。”小宝更是迷惑了。
大宝心中叹了口气，小脑袋一转，道：“妹妹，这里是别人的家，我们还是回到娘身边去安全。”
小宝不再纠结那大道理了，听到可以去找娘亲了，忙道：“好，那大哥哥太坏了，等下遇上了，可能还会欺负我们那。”
……
大宝和小宝身后的游廊站着一名老者和一名中年男子。
“这孩子倒是很聪慧，是谁的孩子。”老者笑道。
“这不是我们府上的少爷小姐，听说今天安大娘子来做客，她就有一对龙凤胎，想来这就是了。”中年男子回。
“安大娘子？”老者若有所思。

　　☆、第七十八章 大宝拜师

待大宝和小宝回到安秋瞑身边不久就有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进来施礼。
“大夫人，老太爷来了。”她语气有些急促地禀报。
李大夫人讶然，平时老太爷可不会亲自到晚辈的院子，她神情有些惶恐，连忙站起来去迎接，李荣容也是讶然的，跟着站起来，安秋瞑自然也拉着大宝、小宝站起来以示礼貌，这会老太爷已经来到大门外，不紧不慢地走入花厅。
“父亲。”李大夫人上前几步施礼，李荣容在身边也施礼。
李老太爷挥手，目光落在安秋瞑身上，安秋瞑微笑施礼，“小妇见过李老太爷。”
“安大娘子，别来无恙。”李老太爷笑问，神情温和。
安秋瞑面对和蔼可亲的李老太爷有些意外，似乎比上次一见更为平易近人那，笑回：“托老太爷的福，小妇一切安好。”
“这是你两个孩儿？”李老太爷目光落在大宝和小宝身上问。
“是。”安秋瞑应声，随之低头朝大宝和小宝道：“大宝、小宝，给老太爷问好。”
大宝和小宝乖巧地施礼问好。
“哥儿上前来。”李老太爷朝大宝招手。
大宝看向安秋瞑，后者点头，他才上前几步，目光清澈地抬头看着面前的老者。
“你可起了名字？”李老太爷双手交叠在腹部，微微弯身问。
“有，叫杨莲动，杨树的杨，莲花动荡的莲动。”大宝脆生生地道。
李老太爷面露笑意点头，又问：“你这名字有何寓意？”
大宝也没有多思考就回：“是出自一首诗词，叫《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李老太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直起身子，微微抬头，若有所思，再度低头看向大宝，笑道：“好诗！你可知这诗句何意？”
“这首诗写初秋时节，山居所见雨后黄昏的景色。空旷的群山沐浴了一场新雨，夜晚降临使人感到已是初秋。皎皎明月从松隙间洒下清光，清清泉水在山石上淙淙淌流。竹林喧响知是洗衣姑娘归来，莲叶轻摇想是上游荡下轻舟。春日的芳菲不妨任随它消歇，秋天的山中王孙自可以久留。”大宝口齿清晰而流畅。
“很好。”老太爷称赞，目露欣赏的看着大宝点了三下头。
安秋瞑也愣住了，这诗她是教过大宝读过两次，而这译文也就说过一次，而大宝却记下了！这大宝才三岁多那，难道她有一个天才儿子不成？
“安大娘子，令公子可读书了？”李老太爷朝安秋瞑问。
安秋瞑回神，忙道：“没有，就是这些日子，小妇闲着没事教他学些字罢了，这诗也就教过一两次，没想到他居然记下了。”
“安大娘子，老夫挺喜欢令公子的，老夫收他为关门弟子如何？他很聪慧，只要有好的教导，以后自有大作为。”李老太爷摸着发白的胡须道，脱出一股喜悦。
在场的人都震惊地看向李老太爷，李家等人都知道，李老太爷门生很多，但是入室弟子却只有八人，个个都是很出色，如今他却要收大宝为关门弟子，这可是意义非凡的，也是大事。
安秋瞑就是再孤陋寡闻，那也是知道李老太爷的名声有多好，况且还是收关门弟子。
“多谢老太爷，有您为师，是大宝的荣幸。”她惊喜地道，随之神情露出犹豫之色，“只是小妇也知道，李老太爷平时任职在京城，而大宝他还小，他不能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