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再来几只就好了…”龙十五嘴里嚼着肥美的鸽子肉,含糊的应和。
“哎,你们说,这么久没收到消息,那王老儿会不会有所怀疑了?”这群暗卫中,总算还有一个头脑清醒的。
龙十三一边拨弄着火堆上的烤乳鸽,一边嘚瑟。“起疑又如何?拖了这么久,也够主子布置一番了。”
提到主子的能耐,几个暗卫皆是佩服不已,心里的一点儿疑问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算算日子,咱们离京也有十来日了,不知道何时能够回去啊。这里虽然有吃不尽的野味,可天天这么也腻的很啊…我还是怀念飘香楼的东坡肉!”龙十三扔掉手里的棍子,将双手往脑袋后面一枕,抱怨着。
“嗯…我也怀念…”龙十五点点头,附议。
龙十四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忍不住摇头。这两个吃货,整日除了吃还是吃,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发胖的迹象,还能成为一等一的暗卫,还真是不可思议。
“十四…听说你在老家娶过亲了?”百无聊奈之下,龙十三只好胡乱的找话题打发
☆、96 峰回路转
“马捕头,这都过去两日了,可查出点儿眉目来了?”张府尹顾不得上下尊卑,蹭的一下子从太师椅里跳起来,急切的问道。
马捕头拿起袖子胡乱的在额头上抹了一把,这才答道:“大人…卑职将无名男尸的画像贴满大街小巷,并悬赏纹银千两,今日终于等来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哦,说来听听?”张府尹见案子有了进展,挤成一团的眉眼顿时舒展开来。
马捕头转过身去,朝着门外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一对衣衫褴褛的中年夫妇畏畏缩缩的先后踏进们来。
“他们是?”张府尹见到这两人,有些不解。
马捕头拱了拱手,解释道:“大人,他们二人是来投案的,说是认识画像上的黑衣人。”
“哦?”张府尹不疑有他,忙叫人将他们带上前来。
“草民叩见府尹大人!”两个一身庄稼人打扮的夫妇从未见过大世面,故而神情闪烁,似乎很是害怕。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张府尹重新坐回椅子里,打着官腔问道:“你们是何方人士,叫甚名谁,作何营生,又为何而来?”
那妇人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袖,示意他作答。
那中年汉子个头并不高,身体健壮,肤色黝黑,双手长满老茧,的的确确是个庄稼汉。他澶颤崴崴的耸着肩膀,结结巴巴的答道:“回...回大人...小人林三...乃是...是城外和田镇林家屯人士...打柴种地为生...小人前日进城卖柴,见..见到城墙上的画像...当时吓了一跳...因为害怕受到牵连,所以一开始并不敢前来报案...后...后来,在族长的劝说之下,这才...”
“哦,你说你认识画像上的人,还害怕被牵连。怎么,你们有亲戚关系?”张府尹眯了眯眼,心中开始掂量着,是否该多定几个人的罪,从而让上峰满意。
那叫林三的中年男子额头上不停地冒着汗,急的眼泪直往下掉。“大人明鉴...那画像上之人,的确是小人那不孝儿郎...只是,只是他离家多年,小人并不知道他的下落啊...更没想到他会杀人啊...”
这张府尹虽然心急破案,可也不是个笨拙的。“你如何确认他就是你家二郎?”
那叫林三的中年汉子抬起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小声说道:“小人这不孝子,小的时候跟随小人去山里玩耍,曾不小心掉下猎人布的陷阱,后腰处被夹子刮伤,至今留有一道伤疤。”
张府尹并未接触过尸体,于是瞥了一眼身旁的师爷。
师爷忙翻看验尸笔录,查看了一番。“大人,尸身后腰处,的确有一块疤痕。而且,并非是最近造成的。”
张府尹嗯了一声,心中稍定。“那你可知,你家二郎平时都作何营生?可有跟什么人结怨?”
“大...大人...这个...小人实在是不知啊...”林三哭丧着一张脸,吓得浑身直发抖。
张府尹还想威逼一番,马捕头却走上前,回禀道:“大人,这林三并未说谎。小人已经派人去林家屯核实过,他家二郎的确是很小的时候就受过伤,十五岁就离家,至今未归。想必,他说的都是真话。”
马捕头乃是京府尹衙门最能干的捕头,他的话,张府尹还是深信不疑的。“如此说来,这蒙面杀手,当真是林老儿失踪多年的儿子?”
“为确保消息准确无误,卑职还命人去林家屯,找人画了林二郎十五岁之前的模样,大人比对一番,就可见分晓。”马捕头不愧是思维缜密的办案高手,连这个都已经想到了。
说着,将藏在衣袖中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画像拿出来,交到了师爷的手上。
师爷拿起书案上的疑犯画像与之比对了一番,不住的点头。“的确有七八分的相识,应该就是此人了。”
“那就是说,可以结案了?”张府尹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终于可以回去搂着美妾睡个好觉了!
马捕头却仍皱着眉头,提醒道:“大人,虽然已经知道了杀手的真实身份,可他为何要杀郑家公子却不得而知,到时候上峰问起...”
“这还不简单吗?”张府尹捋了捋下巴处的山羊胡,眉飞色舞的说道:“很显然,这是买凶杀人啊!首先,就凭杀手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与郑大人家的公子有交集。其次,行凶的手段干脆利落,若真是有仇,绝对不会让人死的这么痛快!”
“大人高见。”马捕头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只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府尹大人,居然也有脑子精明的时候。
“嘿嘿...所以说嘛,这背后肯定另有玄机。”张府尹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他做府尹这么些年,可不是白混的。
若是连手下的人都糊弄不过去,还谈何升迁?断案他可以不会,但驭人和玩弄权术,却不能精通啊。
听了他这番话,马捕头又有了新的疑问。“那大人以为,是何人收买这凶徒呢?”
“这...”张府尹犹疑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这个...郑公子死在百花阁,那肯定就跟百花阁的花魁嫣然姑娘有关...对,一定是这样...师爷,派人去把百花阁的老鸨传唤过来。”
“是。”师爷转身,召来一名衙役吩咐了
☆、97月下交心
夜风习习,为炎热的夏季带来了丝丝凉爽。
谢荣华泡了个花瓣澡,洗去身上的疲乏和粘腻不适感,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因为已经入夜掌灯,故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制中衣。
“红妆,羊角灯太暗了,再去取两盏灯过来。”谢荣华临睡前都有看书的习惯,今夜也不例外。
红妆将桌子上摆放的油灯取了两盏过来,放置在床榻跟前的案几上。又走到窗子前,将木棍取下,这才回到谢荣华身边,继续打扇。
谢荣华看书的时候,不喜人打搅。红妆憋着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却也不敢坏了主子的规矩。
“怎么,有话要说?”谢荣华何等聪慧敏锐之人,自然察觉了这丫头的不对劲。
红妆轻咬贝齿,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您真的打算嫁给大皇子殿下?”
“总归是要嫁的,嫁给谁不都一样?”谢荣华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红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显然不赞同主子的这个观念。“结为夫妻,那可是要相伴一生的,怎么能随意?!”
“哦?”谢荣华放下手里的书卷,有些好奇的抬眸。“那你说说,怎么样才能算不随意呢?”
“自然是要千挑万选,找到最合适的那一个。比如公主和老爷,相敬如宾、伉俪情深,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似的,才算有滋有味嘛。”红妆可能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是有一双雪亮的眼睛的。
“可世间如父亲母亲这般的夫妻又有几人?这缘分啊,可遇不可求。”谢荣华倒是看得比较通透。毕竟,这世上大多夫妻都是赶鸭子上架,并没有深厚的感情,所以男人才见一个爱一个,一房一房的美妾往家里抬。
就拿谢家来说,大伯父纵然被李氏吃的死死的,却还是偷偷在外头养了外室,还生下一对龙凤胎。又比如父亲庶出的弟弟谢三老爷,除了迎娶了正妻方氏,也还有两个小妾通房。父亲若不是尚了公主,怕是也会被太夫人逼着娶好几房妻妾吧?
红妆鼓着腮帮子,答不上话来。不过,在她看来,主子虽比不得皇家公主,但也值得最好的!
“姑娘…夜深了,早些歇着吧。”红绸忙完手头的事情,见主子还没有歇下,便上前劝慰。
夜里光线不足,看书着实伤眼。作为一等大丫鬟,她必须要替主子的身体着想。
谢荣华抬眸,问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两刻了…”红绸刚才从外头进来,各院子的灯火早已熄了。
“都这么晚了?”谢荣华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太阳穴,将书本随意的往枕头边一丢。“行了,那你们也回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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