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整齐的声音:“恭送皇上和皇后娘娘!”
可是,张翠薇发现她好像失聪了,听不见周围的一切的声音,她似乎被宫北翎的笑容蛊惑了,十分顺从的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上马车的时候,她只觉得身子一轻,然后怎么上的马车,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好像有点发烧了,她感觉脸很烫,很烫。
许多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禁感叹他们的皇上皇后真是鹣鲽情深,国之所幸啊。
尤其是张丞相,他数月脸色不霁的脸,似乎终于拨开了云雾,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
唯有赵霓裳的脸色从苍白变成了灰败,她死死的咬着唇,宫北翎,你真的好狠!
“裳儿,你没事吧?”宫北寒看着她,带着几许担心。
赵霓裳没有看向宫北寒,却是松开了咬唇的举动,轻轻摇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怪就怪当初的自己太过傲气,自以为可以牢牢握住宫北翎的心,所以当宫北翎暗示让她故意接近宫北寒的时候,她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表面上看,她是为了宫北翎忍辱负重放弃爱情,可实际上却是她自己的心太贪,宫北翎许诺过日后他当上皇帝必定会立她为皇后,而那个时候,她与商氏私下里却都认为宫北寒登基的机会更大,所以,她一直认为,不管最后是宫北翎又或是宫北寒坐上了皇位,她都会是最后母仪天下的那个人。
如今,她早已经不是东陵国的第一美人和才女,她得了间歇性失心疯,呵呵,真真是可笑之极。
看着远处声势浩大的阵仗,宫北寒微微眯起眼眸,遮住了他眼底的寒光。
摄政王走了,皇上皇后也走了,那些大臣们也纷纷携着家眷告辞。
可不管怎么说,赵天过了这辈子最体面最风光的一次生辰宴会。
……
黄芪察觉主子走的方向并不是回摄政王府,低声唤了一句:“主子?”
见元祁祤没有反应,黄芪立即上前了两步,只见自家主子面色黑沉,额头上的青筋尽显,很显然,这是盛怒的边缘。
“主子,这条路不是回王府的。”黄芪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根据他的猜测,自家主子去的方向,是逍遥公子的凌霄殿啊。
黄芪倒也不是担心他家主子,他是怕他家主子在盛怒之下,会伤了逍遥公子,外人或许不知道,可他们作为主子的心腹,早就调查过,凌逍遥可是北舞国的世子爷,而且他凌霄阁的实力与他家主子的星月阁不分上下,这要是火拼起来,恐怕会是两败俱伤啊。
“走开!”元祁祤觉得心口那股怒火像是要炸开一样,一甩衣袖,拂开了欲要阻拦他路的黄芪。
黄芪心里紧张,从怀里拿出一个哨子,轻轻吹响几声,接着又放回怀里,紧紧跟在元祁祤的身后。
他的哨子音落,角落一个正在卖糖葫芦的小贩子立即扔了手中的葫芦棒子,拔腿就往摄政王府跑。黄芪看到了这一幕,才稍稍稳定了心神,既然要火拼,他得把隐藏在摄政王府里的那些高手都叫来助阵吶。
凌霄殿其实是一家珠宝玉器店,凌逍遥在看见云千墨走后,他觉得甚是无趣,也偷偷溜了。
不过,他早料到元祁祤会来找他,所以早早就在对着门口方向的八仙桌旁悠闲的品着香茗。
只是,他没料到元祁祤会来得那么快。
看到元祁祤脸色铁青的走来,凌逍遥放下手中的玉杯,抬起英俊的脸庞,勾起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
接触到凌逍遥的目光,元祁祤的凤眸中全是冷意,大拳紧握,只几步,就已经踏进了凌霄殿内。
“哟,这不是摄政王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凌逍遥笑意不减,桃花眸中流光溢彩。
黄芪紧张的盯着凌霄殿内一布之隔的内室,防止里面会随时蹦出来几名高手来攻击他家主子。
相比他的紧张,元祁祤就显得太淡定了,但见他冷冷的站到凌逍遥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质问:“你闯进她的闺房,跟她说了些什么?”
“就是说说爱,谈谈情什么的,元祁,你知道我的,我最擅长勾搭美人了。”凌逍遥薄唇不拍死的微微勾起。
“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元祁祤长袍一撩,坐在了凌逍遥对面的太师椅上。
黄芪一见,有点不明白的挠了挠脑袋,这不是要火拼的吗?怎么又坐下来了?
凌逍遥又再次端起玉杯,抿了一口才说道:“能不能肖想得努力过才知道啊。”
元祁祤脸色一变,握着的拳头往八仙桌上一搁,只听见“啪”的一声,结实的梨花木八仙桌应声倒下。
凌霄殿的掌柜一见,连忙走到门口,关上了店铺的大门。
凌逍遥也收起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觉得不可思议的说道:“元祁,我说,你不会是为了一个女人准备来跟我打一架吧?”
元祁祤冷冷的看着他,不语。
“你不会还爱着她吧?”
凌逍遥不怕死的追问了一句,却听见元祁祤的否认,“谁说我还爱她了?”
“操,你不爱着她,你又不让别的男人靠近她,你有病啊!”凌逍遥这才心疼的看着碎成一摊的黄花梨八仙桌,能够放在他凌霄殿的,可都是些珍品啊。
“谁说我不爱她了?”元祁祤冷冷吐出一句。
然后,黄芪和一边站着的掌柜与伙计,都有些糊涂了,虽然低着头,却都开始纷纷怀疑自己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刚才摄政王的这话,那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
“你既然爱她,你就去追她啊,你跑来我这里撒什么野!”凌逍遥也冷下了脸,他虽然表面上风流成性,吊儿郎当,可熟他的人都知道,他若是不笑,会很恐怖的。
“你不懂!”元祁祤忽然整个人颓废的靠在了太师椅上。
凌逍遥蒙逼了一下,他认识元祁祤十几年,何曾见过他颓废的样子,连忙把俊脸凑过去,八卦的问:“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就懂了。”
“等你以后真正爱上一个人,你就会理解了。”你就会理解看到别的男人靠近她,你会想杀人的那种感觉。
“这么深奥,完全不懂!”凌逍遥不知道的是,很快,他就懂了了。
出了凌霄殿,元祁祤压低声音对黄芪吩咐:“放出风声,说北舞国的世子爷就在东陵国内。”
“是。”黄芪立即应声。他对着后面赶到的那些便衣暗卫轻轻摇头,那些暗卫随即四处散开,而凌霄殿也打开门继续做生意,只是那堆碎了的黄花梨桌子已经收拾妥当,换上了另外一张四方的沉香木桌。
才回到摄政王府,守门的侍卫便低声禀告来了一位客人,已经带到了前厅静候。
元祁祤的眉头轻皱后又松开,脸色依旧是寒气逼人,强大的气压让守门的侍卫以为是他们放人进去所以惹怒了摄政王,就差把头低到胸口处了。可是,这些明明都是摄政王交代过的,东陵国皇室人员若是来访,一律带到前厅的啊。
“摄政王。”宫北寒压下心里的疑惑。
刚才在赵府摄政王一走,那些大臣们也跟着走了,而他也趁那个时候来了摄政王府,可是守门的侍卫却告诉他,摄政王并未回府。
宫北寒一开始以为,这只是摄政王不想见他的借口,可是如今竟然亲眼瞧见摄政王从门外方向进来,不禁惊讶了一下,然后迅速敛下心神。
“说!”元祁祤没心思听废话,一个字简单明了。
“本王不懂,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为什么会选择和宫北翎合作?!”
宫北寒以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成王败寇,他也没有想过要去追究些什么。只是今日,他又见到云千墨,他才发现,除了最开始她对他的不屑,现在,她对自己简直就是无视。
而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他开始认为,若现在的他成为了皇上,她起码见着自己要卑躬屈膝的行礼,不敢无视自己!他甚至认为,若现在的他是皇上,整个东陵国都是他的,云千墨也是她的!
元祁祤原本还想坐下听听宫北寒要说些什么的,一听不过是个无聊的问题,连坐都懒了,穿过前厅的脚步没有停下,只是不带任何感情的道了一句:“宫北翎比你适合当皇帝!”
“闲王爷,请吧!”黄芪见主子已经走了,做了一个赶客的手势。
宫北寒脸色异常的难看起来,却又不得不仔细琢磨摄政王那句:“宫北翎比你适合当皇帝”是什么意思。
当归见宫北寒不动,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可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若是现在登基的人是闲王爷,你觉得皇室其他的王爷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自然是挑断他们的手脚筋,将他们远远的流放,永远不得再踏足上京半步!
宫北寒被自己心里的回答惊呆了,然后扫了一眼还做请字手势的黄芪,站了起来,走起路来都有点摇晃,似乎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
连个外人都比他看得清楚明白,他宫北寒在对待手足方面上确实不如宫北翎,他现在若是当了皇帝,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是他母后的意思,那些曾经支持过宫北翎的大臣们肯定遭到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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