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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重生小户史 (伊人睽睽)



楚清露读的书确实挺杂的。

她今世十五岁,表面一本正经,内心极为跳脱,好读闲书。她前世读的闲书也多,随着记忆一日日的清晰,读过的书也被她慢慢想起来。由此两世加起来,她不敢称“博”,却当得“杂”称。

她不认为这是废业,读书人的思维不该只被限制在四书五经中。若只知道读三纲五常,那就是书呆子了。

楚清露和许文容侃侃而谈,傅青爵在一边坐得沉静,借着低头品茶的掩饰,他半低的目光一刻不离开楚清露,眼中有明显的热情和陶醉:不愧是他最爱的露珠儿!

许文容既然带他们回来,便是有服软的倾向。对楚清露的考察,其实从他们一进院子,便开始了。傅青爵心知许文容愿意见楚清露,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他实不能给楚清露再多的提示;不然,许文容那本来就不多的探寻心,也要被他的画蛇添足,给弄得消失殆尽。

这些,傅青爵不说,楚清露心里一想,也能猜出。

许文容和傅青爵的博弈,傅青爵暂时略胜一筹,之后的,傅青爵必得给许文容面子。许文容不是一般的博士,她不会因为自己和傅青爵的亲戚关系,就对楚清露照顾有加——多加刁难,才是可能发生的。

楚清露心底也生了好胜心:我并不是依仗傅青爵,才能站到你面前。我所有的学问,都是我自己的,和傅青爵并没有半点关系。你因为不待见傅青爵,把怨气发到我身上,实是不应该的。你看不起我,我非要凭我自己的本事,证明给你看。

许文容在国子监时为她改过一次规定,那她定要出色到,让她为自己再改一次原则。

许文容倒茶,默默听着小姑娘的茶道,时而插上一句,让小姑娘思索片刻。她自然能看出楚清露眼底的野火被自己点亮,她的神色却从来没变过,一直一副并不太当回事的样子。

“先五百年前虏人入侵,占地八千,焚书改制,神灵震怒,以半日无日月警戒九州……”

“神灵警告不过是野史。”

“野史必与正史相连,史书也提到这段时间,京都不见天日……”

“钦天监的监制中有记录,你大约没看过。”

……此言彼语,思路清晰。

话题越来越深入,楚清露的语速越来越慢,思索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以茶入手,谈及古人旧制。新朝初建不到百年,礼制不全,旧书残缺,楚清露认为很少有人在这方面下功夫。她绞尽脑汁,把自己的博学展示给许文容。可无论她谈什么,许文容看着心不在焉,却能很快接话。

楚清露暗暗心惊:这位尚书大人记忆力出众,阅书极广。自己故意谈一些少见的野史,她也能从正史中找到依据,可见自己今日的思量,这位大人之前都有过。

楚清露心中有些沮丧,在盛京养的一身傲慢之气,去了七八分。在同龄姑娘中,她觉得自己很厉害,又素有急才,往往凭小计谋能胜一局。

而现在,许文容给她上了一课:在真正的大儒面前,一切小聪明都没用,只会自取其辱罢了。

楚清露之前有些不服气,现在却极为敬佩这个人。她想拜对方为师的决心,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但许文容对她挑刺的态度,给她一种感觉:这位大人一点都不满意她。

到后来,楚清露已经谈不下去,沉默逼仄。

傅青爵倒杯茶,递给许文容,“姨母,您请!”

许文容与傅青爵的目光对视,少年目色并无压迫,维护心爱女子的神情却也不隐瞒。许文容心里不屑,虽说现在许家和傅青爵的关系不太好,按说她作为许家人,为了和傅青爵交好,该给对方一些面子。但是,许文容要是那么好说话,她至于躲了端王一路吗?

许文容对楚清露道,“你写篇文章给我看看吧。”

楚清露不知道之前一关,自己有没有过。但进入了新的一关,她便要全力以赴。她积极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以应付许文容的出题。

许文容让书童端来笔墨,望着对面小姑娘伏桌执笔的模样,她说话语气有些怪异,“百家之论,独小说家最末,你便论一论小说家的学说吧。”

“……!”傅青爵脸色铁青,他猛地瞪向许文容,手中茶盏被他握得发紧。

楚清露一开始只低低应了一声“嗯”,觉得这个文章不太好写,小说家,乃百家中最末等,不说此朝,便在先朝时,也多为人瞧不起。他们家的学说,要想起来,有些麻烦。

咔擦。

瓷器碎声,让出神思考的楚清露惊起。她不明所以地看向傅青爵,发现他脸色青白,所有的血色,都到了他手上——他硬生生捏碎了手中杯盏。

傅青爵压低声音,“你故意的?”

他一把将楚清露拉起,直面仍坐着不语的许文容,冷声,“小说家式微,百家中,你也素来不喜这家,小说家最后一代传人告老,乃是你所批。小说家的学说?你根本对这个没兴趣没研究,却要露珠儿做文章?!”

许文容的回答是嘲讽语调,“露珠儿?端王这是正式和许家分道扬镳啊。”谁都知道,许家一直想把本家姑娘嫁给他。

傅青爵一滞,发觉自己竟在许文容这里露了底。露珠儿的名号,现在还不应该让许家人知道。他相信许文容不会把楚清露的存在告诉许家人,但现在看许文容的态度,他有些不确定了。

楚清露这时才想清楚:傅青爵之前给她开小灶时,告诉了她许文容的偏好。这位吏部大人,最喜兵家和法家学说,兼修儒家和墨家,道家和杂家也在她兴趣之中。依许文容的往年出题所好,她一般会在兵家和法家的学说中出题,最为难人的时候,也是在道家和杂家的范畴。

结果现在,她用小说家的学术来考楚清露。

这根本不是许文容的专长,她出这样的题,打脸的意思更重:我猜你傅青爵为了你的小情人,肯定泄了题,泄了我的喜好。那我就非要为难你,把题目难度上升数道。

她并不是真想考楚清露这样的题,她是在当面骂傅青爵和楚清露。

文人的骂法,都要拐这么好多弯。

楚清露一时也心中气恼:往常出题,主考官的喜好,本来就不会多加隐瞒,没有人觉得这是作弊。但许文容却走极端路线,怀疑她的人品,怀疑她作弊,怀疑她的真才实学。

也就是说,她楚清露之前的所有努力,在许文容眼里,都归为“作弊”二字!

许文容低眼看着杯中茶渍,随口道,“不满意我看低你,随时可走。”

“我不走!”楚清露推开傅青爵拉她的手,重新坐下,她平静地看着许文容,“我所学,皆为我所有。我心中无鬼,自然不怕你考察。”

“哦,你是等着我日后发现自己错怪你,向你道歉吧?”许文容语气中的轻蔑都不掩饰了,“不会有那天。”

“会有的。”楚清露的强大心脏,并不向许文容屈服。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却不代表她受不起。

不管许文容出于什么原因,楚清露想让她承认自己的心,反而更加胜。但她心里又开始举棋不定:这样一个人,是非黑白不问,只凭自己判断,真的值得她拜师吗?

楚清露咬着牙,有心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在许文容愿意收下她的时候,骄傲地摔门拒绝。

当晚,一间小宅,星火如豆的窗前竹榻边,楚清露垂坐,在为傅青爵受伤的手包扎。傅青爵一直沉默不语,楚清露抬头,看着他的反常,“你这么听话,真是不习惯啊。”

“也许我错了,”傅青爵低着眼,不与她对视,“她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对你刁难万千。如果不是我带你来,她不会这么为难你,她从来没这么为难过别人。”

“哦没关系,我原谅你。”楚清露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必难过。

“露珠儿,我在想,我是不是有些自大。”傅青爵微迷茫,声音闷闷的,“在面对你时,我是不是不该这样?”

“没错,”楚清露承认得特别干脆,“你应该一切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我安排你,不能你安排我。我永远不会错,你该以我为明灯。”

“……”傅青爵的迷茫坚持不下去了,呆呆看着楚清露。他不过是自己示弱,希望露珠儿安抚一下自己。安慰着,露珠儿心软,说不定能让自己亲亲抱抱。结果……露珠儿这么“自信”,居然毫不犹豫地往她自己脸上贴金。

露珠儿伸手抚摸他的头,哄小狗一样的温柔语气,诱拐之味极浓,“别怕,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多了,债多不压身,我会帮你记着每一件,供你随时找理由向我道歉。”

傅青爵顿时有心惊肉跳之感,忽地抬手抓住她手腕,“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呵呵。”楚清露但笑不语,让傅青爵局促不安,却不知道该如何问。

楚清露望向窗外:她是想起了一些片段。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在她中途明明暴露过自己冰山美人的性格后,她仍然对傅青爵和气有加。在楚清露的记忆中,她只对傅青爵这么赔过笑脸。除了他,她对谁都是漠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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