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顿了顿,一脸好奇地冲着姜太妃问道:“不知道太妃打算如何处死我呢?是赐毒酒?赐白凌?还是直接让人来一刀一剑之类的?或者活活……”
话还没说完,姜太妃倒是有些不中思议地打断道:“叶念尘呀叶念尘,你可真不简单,竟然跟本宫讨论起怎么个死法来了!看你如何从容自若,倒不似装出来的,本宫想知道,你此刻到底还有什么依恃,竟然让你如此自信不担心自己的性命?”
姜太妃何其聪明,自然立马猜到叶念尘这是必有所恃。
她并不是什么犹豫胆小,怕这怕好的人,但反正这会局面皆在掌握之中,也不在乎耽误片刻功夫。
她倒是想看看,叶念尘所谓的依恃,是否真的担得起这份过度的自信!
见状,叶念尘不由得笑了笑,极为欣赏的夸赞道:“太妃当真非同凡响,就算再想要人性命也能够保持常人所不能有的克制与隐忍。听说,姜家这几辈族人中,也唯有您最喜爱的姜承志在心性之上与您最是相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顿时让姜太妃原本还算镇定的脸瞬间拉了下来。L
☆、第二百五十章 护身符
姜太妃还是头一次从叶念尘这儿感受到了威胁,真真实实的威胁。
哪怕,叶念尘的话到目前为止,还并没有完全说出来。
这个女子果然胆大包天得厉害,而且看起来早有所准备,早就预料到了她这个太妃将给其带来的巨大危险以及直接的危险方式!
她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特别是这么个黄毛丫头的威胁,这让她心中之火无法不被点燃。
姜承志!好一个姜承志!
叶念尘一下子便戳中了她以及整个姜家的痛处,那是年轻一辈中最富天资与潜力的天骄,那是将来可以带领姜家重新走向繁盛顶峰的中兴之人。
她倒是要看看,叶念尘凭什么打着姜承志的旗号来做为保命的筹码!
看到姜太妃头一回显露出异色,叶念尘不由得点了点头,再次微笑道:“看来太妃对姜承志果然极为重视,倒也不枉我费了那么多心力与功夫。不知道太妃是否知晓,姜承志如今外放为官历练之处,就紧挨着南疆边境。”
这话一出,姜太妃的面色更是复杂起来,心里头也明白叶念尘打的主意。
“是又如何?难不曾你还想手伸到那边去不成?”她冷笑道:“叶念尘,你的确有点心计手段,可别以为光凭点小聪明就能上得天去!姜承志身为朝庭命官,又是姜家最有前途的继承人,你以为说动就能够动得了他的?笑话!”
“太妃想太多了,我可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喜欢打打杀杀想取人性命的人,说起来我也是一番好意,无非是想在太妃这儿讨个人情罢了。”
叶念尘并不在意姜太妃的态度。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道:“您也知道,南疆边境向来不是很太平,匪患虽在我舅舅带兵镇压下好了不少,但比着京城却是乱了太多。那些匪徒今儿抢个劫,明儿灭个口的正常得很,人家都是刀口上度日之人,做起营生来哪里管你是谁、有什么背景?”
她顿了顿。看着姜太妃那由红转青、由青转白的脸。继续平铺直叙着:“不过,太妃还请放心,姜承志的安全我们已经替您考虑到了。我舅舅早早派了专人暗中保护于他。就算那儿再天高皇帝远,也没人敢动姜承志半根汗毛。”
说罢,叶念尘也不再多言,就那般舒舒服服地坐在那儿。等着姜太妃自个开腔便是。
而此时此刻,姜太妃的确已经气得不行。
叶念尘的话明面上是没有一句威胁。可实际上句句都是带血的尖刀,直直扎在她的心窝子里头。
这个女人当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早早把姜承志当成了保命底牌,专门用来牵制于她!
此时刘子同已然派了人暗中控制姜承志。一旦京城这边叶念尘有个什么闪失,刘子同便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姜承志以做报复!
这般一来,不论是她还是姜家人。也自然不可能再那般毫无顾忌的去要叶念尘的性命。
“好好好,你倒真是能耐通天。我姜家骄子原本为官之处并非挨着南疆边境,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够不声不响的把人给辗转调到你舅舅的地盘附近,而不让所有人察觉!”
姜太妃很快便恢复了常色,看着叶念尘反说道:“不得不说,本宫虽然从未轻视于你,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的厉害。叶念尘,你很不错,你这一步棋走得极好。姜承志的重要性的确超过了你的性命太多,所以本宫今日服这输,收回先前取你性命的决定,恭喜你!”
“太妃当真大度,念尘佩服!”叶念尘有礼的夸赞着:“跟爽快人说话就是利索,既然没什么事了,那念尘也不多打扰,就此告辞。”
“急什么,来都来了,陪本宫再说会话也无妨。”见叶念尘这就准备起身离去,姜太妃叫住了人,一副好心好意地模样轻笑道:“叶念尘,别说本宫没提醒你,本宫的妥协只是暂时的,别以为你可以一直用姜承世来做你的护身符。”
叶念尘见状,倒也没急着抬步,回了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说道:“念尘自然知道太妃本事通天,用不了多久便能光明正在的将姜承志调离原地,离南疆要多远有多远都不是问题。只不过,就算再快,这调令从发下到送到再到执行,估莫着最快也得个月余功夫,至少这段时日内,太妃应该不敢再像今日一般明着要我性命。”
“你倒真是聪明绝顶,不知月余后,又准备拿什么做你的新护身符?”姜太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如同凝视的长辈,眼底却是杀意更浓。
这个叶念尘,当真留不得!如此心性手段着实是个天大的祸害,早知道当初便早早斩草除根,如此也不至于十五年后被其逼到这般地步。
叶念尘倒并不在意姜太妃的试探,坦坦荡荡地回答道:“太妃想多了,这么好的护身符哪里是想要便立马就又找得到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兴许到时今日运气好,压根不需要什么护身符呢?”
“好一个运气,这倒是让本宫想起你小时候惊吓成痴一事。”姜太妃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呀,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纯粹的好运气呀,看来从小到大你就压根没病过,无非是为了自保才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罢了。那般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心性与隐忍之力,无声无息的蛰伏十五年,为的只是这最后的回归报复!”
“叶念尘呀叶念尘,你当真让本宫觉得可怕!”
姜太妃这会倒是道出了心声,感慨道:“本宫也看出来了,你是铁了心要把十五年前的旧事给掀个底朝天,你这是要让当年所有与之有关的所有人全都不得安宁呀!可是……”
说到这,姜太妃神情话锋皆是一转,无比嘲讽同情地说道:“可惜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就算本宫到时真没有办法制止你的胡闹,可有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走到最后、触犯那条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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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阳谋挑拔
姜太妃的话,却也并非单纯的威胁。
叶念尘自然听出了那话里头所指的“一个人”到底是谁,也明白姜太妃所言的确不错。
只不过,姜太妃却并不明白,打一开始,她便把这一点想得比谁还清楚,而并非姜太妃所想的不曾知晓或者说想都不敢去想。
“太妃言重了,其实念尘从头到尾无非是想替枉死的母兄求个真相、求个公道罢了,不然的话他们在地下又怎么能够安息?”
叶念尘并没有点破什么,只是反嘲道:“难道死的不是你家的人,所以是非黑白就理所应当的由你们来颠倒,我不过求个真相求个公道,却反成了罪人?”
“没错,所谓的真相与公道本来就是谁有权谁说了算,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姜太妃好笑不已:“你以为你机关算尽最终就能够还原所谓的真相与公道?你以为皇家的颜面容得下你的挑衅?你以为你所看到的真相就真的是所有因果的全部?”
“别天真了,你是聪明,可终究还是嫩了点,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除非你有本事让皇上容得下你的胡闹,否则的话,你所想要的真相与公道,最终都只会是徒劳与笑话!”
最后,姜太妃还是毫不客气的说破一切:“十五年前也好,十五年后也罢,所有的事情皇上都不会放在眼中,那些你看重或者本宫看重的人与事,对皇上而言只存有用或者无用,除此再无其他。只要你不触犯他的底线,不管你做什么他也不会在意,可若你将影响到他的所在意的。那么就算你有天大的道理也是白费心思!”
听到这些,叶念尘沉默起来。她半天没有说话,似是在细细的思索着。
见状,姜太妃更是得意起来,正欲再出声好好杀杀叶念尘的气焰,打击打击这个小丫头的自信时,却不曾想叶念尘竟然重新抬眼看向了她。怪异的出声。
“太妃这般一说。我倒是想了点小事。”
叶念尘若有所思,却是完全不理姜太妃所说的那通话,颇觉有趣地说道:“太妃不如猜一猜。那天给叶振业的汤药中悄悄加入塞石散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