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 (黄老邪的玉箫)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黄老邪的玉箫
- 入库:04.10
“主子,不是我说你,裪儿毕竟小,你好歹多带带他,这些活儿我一个人就够了,用不着你。”映雪刚浇完了菜园子回来,见怀袖正着揉着一块白面团儿,忍不住上前推开她,顺带抱怨一句。
怀袖笑道:“可是这小家伙用不着我呀,你瞧!”说话时,用手向映雪身后一指。
映雪顺着怀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小裪儿不知什么已趴在雪额身边睡着了。
雪额见孩子睡着了,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用牙小心叼着裪儿后背的小衣裳,将他拎起来,转身行至老银杏下,将裪儿轻轻放在小木床里,小裪儿翻了个身,睡的嘴角露出一朵甜笑。
映雪无奈一笑,地转过脸对怀袖道:“我就没见过像娘当得像你这般清闲的!”
“羡慕吧?这就是我的清福,老天赐的,谁也比不得!”怀袖笑的得意,揉面的手也没闲着,只片刻的功夫,一叠金黄的酥油饼子已经出了锅。
怀袖吃过了早饭,将几个饼子用块干净的白帕子包好,顺带灌了个热水皮囊,准备给福全送去。
刚站起身,就见一位粗布衣衫的妇人,手臂间跨着个竹篮子,头上裹着块碎花蓝布头巾,头巾遮的极低,几乎看不清眉眼,脚步走的却是出奇快,还没等她俩反应过来,妇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前。
映雪跨步拦在门前,柳眉一皱,瞪着妇人怒嗔:“哎,你这个人,怎么话也不说一句就往屋里头闷闯!”
妇人向大门口望了一眼,见门外没人,才转回身,抬手将头上的蓝花布头巾揭了下来。
映雪一见,吓地立刻跪在地上,口中连声道:“福晋赎罪,赎奴婢有眼无珠……”
此时站在旁边的怀袖,也认出了眼前这妇人,正是自己的二姐朱赫塔娜。
吩咐映雪去倒茶,怀袖将朱赫塔娜让进房内坐下,朱赫塔娜只扫了这屋子一眼,眼圈儿就红了,只泪在眼里头打转儿没滚出来。
喝了口茶润喉,朱赫塔娜道:“年前,我听说你出了宫,本要入宫面圣,找万岁爷讨个说法,可齐步琛突然由疆北赶来我府上,专程带了封外祖母的信。
信上说倘若我因着你的事入宫面圣,就将我逐出将军府,我这才没去,且信上说让我一年后再来看你,哎呦!可憋死我了!”
怀袖知道自己此番出了这么大的事,疆北那边必定也得着信儿了,此时听朱赫塔娜说出来,便也没太多的惊讶。
朱赫塔娜见怀袖没说话,惊问:“怎么?齐步琛老远来一趟,竟也没来瞧你?”
怀袖摇头:“与你同样的话,外祖母必定也嘱咐过哥哥,没事儿,看不看的,我还不是好端端的。”
“什么好端端的!”朱赫塔娜说话时,美目一瞪,怒道:“你眼下这般境况,都怨颇尔喷那个老东西!
当初他们家官召羽害的你被贬尚衣局,如今他儿子没了,又累你被贬出宫,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今年正月间去大相国寺上香,当着众多福晋诰命的面儿 我硬是将爵爷福晋抢白了一顿。
哼!又不是你撺掇官千翔出征的,自己管不住儿子反累的旁人遭殃,真真气死我了!”
见朱赫塔娜说话时,激动的俏脸绯红,怀袖伸手将她的手握住,笑道:“怪不得外祖母说咱们将军府一门女儿,全是巾帼英雄的性子,瞧瞧你这模样,呵,还真像!”
朱赫塔娜见怀袖说笑,忍不住捏了下她的手心,嗔道:“姐还不都是心疼你,你反倒取笑我。”
怀袖亲昵地拥住朱赫塔娜的肩膀,依旧如入宫前一样,将额头挨在她的侧颊上:“这个我当然知道,谁叫你是我的亲二姐呢,你不疼我谁疼我!”
朱赫塔娜被怀袖这么一磨,原本激动的神情化出些许柔软,低头瞧了眼怀袖平展展的肚子,问:“我的小外甥呢?快抱来给我瞧瞧!”
话落时,映雪已经抱着熟睡的小裪儿走了进来,朱赫塔娜轻柔地将裪儿接在臂弯里,仔细端详着小人儿的模样,美丽的薄唇终于牵出慈和笑靥:“好生标志的小人儿,像咱们将军府的种儿!”
怀袖笑道:“那当然,咱们疆北将军府,那可是有名儿的好皮相,我儿子自当也不例外,嘿,人不都说儿随娘俏么!”
此时怀里抱着这柔软小人儿,朱赫塔娜之前满腔的怨怒被消了个干干净净。
小心抚摸着小不点儿乌黑柔亮的头发,对怀袖道:“反正你如今也有了儿子,我也想好了,不入宫就不入宫,那些锦衣玉食咱才不稀罕呢!
你就在这儿住着,我出钱将这房子修葺了,再多弄几个人来伺候你,至于开销用度,你更用不着操心。
再过个两年,等风声不紧了,我再命人在这半山上给你修个园子,将门前那条路开宽些,哼!你就做个世外的活神仙,好生带着裪儿过你的逍遥日子!”
朱赫塔娜盘算的甚是详细,却见对面的怀袖一直望着自己笑,忍不住嗔道:“你笑什么,我本就是这么打算来的,且我都将一概的花销都筹划好了!”
说话时,朱赫塔娜将孩子交到怀袖手里,附身提起带来的那只小竹篮放在桌上,伸手将篮子上的蓝布掀了开来。
怀袖向篮子里一瞧,登时愣了,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篮子黄橙橙的金条子。
怀袖抬眸望向朱赫塔娜:“姐,你该不会是将姐夫的兵部尚书府给卖了吧?”
PS;因年前事情实在太多,玉箫本月起每日更两章,玉箫知道很多亲要呼不过瘾,可是玉箫不想随意凑字数糊弄大家,为了保证书的质量,还请亲们谅解,在这儿说一下,亲们每晚就不用再苦等着第三章了,每日两章,依旧准时恭候!
第676章 族门憾殇
朱赫塔娜听怀袖这么问,柳眉轻挑道:“哼!你姐夫那个破院子能值得几个钱儿?你也忒抬举他,将咱们将军府的地缝子扫扫,都比他阖族的腰还粗呢。”
说罢,朱赫塔娜笑盈盈将篮子往怀袖面前一推:“这些都是姐这些年攒的体己,你自管放心使,给你养孩子绰绰有余!”
怀袖只抿着唇笑,却没开口,站起身将熟睡的裪儿放在旁边的床上,蹲身从床下拉出来一个小木箱放在朱赫塔娜脚边。
“给你看看这个!”怀袖说话时,笑盈盈望着朱赫塔娜。
朱赫塔娜伸手将那箱子的盖子撩开一看,先是吃了一惊,紧跟着直起腰望向怀袖,笑道:“这些珠宝首饰是你从宫内带出来么?好妹子,果然比以前长心眼儿了!女人手头就是得有些钱,心头才能过的踏实!”
怀袖笑侃道:“你跟月牙倒像是商量好了的,生怕我没钱花,这一箱子是她给我送来的,你如今又拎来这一篓子金条,看来我这辈子的命格,司命星君果然格外开恩,虽遭逢多舛,却是个不缺钱的命!”
听闻怀袖提起月牙,朱赫塔娜不禁轻叹:“明月公主对你这师父,确实好的没话说,先前京内朝臣间都传闻,说你被索额图父女陷害。
我听闻她回来没几天,就闯进绯华宫,掌掴了兰妃,还带着番兵围了索相府,临走时还留了三千番兵在行宫没带走,听说是专门防着索额图再加害于你,她堂堂一个御封的固伦公主,能为你想得如此周全,实在难得呀!”
怀袖只听月牙说她打了宝兰,却并未听说她还围了索额图的府邸,此时听闻,着实又是一惊,不禁问道:“月牙她这一番鲁莽行事,万岁爷可曾责她?”
朱赫塔娜挑眉一笑:“你问起这个,说来也怪,先前我也是替她担着心,特让你姐夫入朝时仔细探听消息,结果你姐夫回来说,万岁爷对此事竟然不闻不问。
我还听说就连兰妃哭闹着跑去告太皇太后,也是不了了之,我琢磨着,或许老祖宗她心里也觉着你冤枉,接着月牙的手替你出出气儿。”
康熙的这个反应,倒是令怀袖颇感惊讶,她了解康熙,他绝不是能个轻易被糊弄过去的主儿。
月牙回京省亲本就是件大事,又接连闹出这么两件事,必定已轰动了整个京城,康熙竟然不闻不问,这其中必有缘故!
朱赫塔娜见怀袖垂眸沉思,劝道:“甭想这些费心的事儿了,反正如今你依然出了宫,管他们死活呢,只好生照看好自己,带好我外甥,姐只要看着你好好的活着,也就安心了。”
朱赫塔娜说至此,又忍不住红了眼圈。怀袖却明白,朱赫塔娜这是在宽慰自己。
将军府从祖上至今,连带外祖母一族全算上,不知出了多少位英烈诰命,数到她这辈儿上,被贬出宫的,阖族也只有她一个。
她如今这个带着罪的身份,还不知日后会不会从族谱中给消了名儿,抡起这一点,她着实算是族中的不孝女。
怀袖平日极少想这些,尽管她不害怕过眼前这样的清苦日子,可每思及阿玛和额娘,都觉着十分对不住。
尽管阿玛在领着正白旗镶白旗两旗的旗主,没人敢当着他和额娘的面儿说三道四,可背地里戳脊梁骨是在所难免的。思及此,怀袖心里只觉堵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