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 (黄老邪的玉箫)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黄老邪的玉箫
- 入库:04.10
康熙,福安听了越发忍俊不止。
* * *
张谦负责督造的蒸房建造十分迅速,加之康熙时常询问,只数天的功夫,便几近完工。
而在这数天之间,慈宁宫偏房内。
苏麻喇姑和翦月,映雪几人已用尽十分的力周全照护,福全,涣秋,怜碧等人也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候在旁侧,可怀袖除了每日被勉强灌入些许汤药,始终处于昏迷之中。
李太医每日亲自过来诊脉数次,还不算其他太医不定时来轮流诊脉,众太医都觉怀袖的脉象早已渐趋平稳,然而,这昏迷不醒,却不知究竟。
康熙为此也急的几乎茶饭不思。
午膳过后,勤嫔来了一趟,恰巧遇见苏麻喇姑也在。
同跟来的伺候勤嫔的侍女为其褪去锦鸡裘斗篷,勤嫔叫宫女将垫了软垫的椅子搁着床一米的距离放下。
“你身子怯弱怕寒,坐进里面来才暖和。”苏麻喇姑见她将椅子放在幔帐外说道。
勤嫔却道:"我这会子才从外面进来,身上寒气重,别冲着了她。"说罢落了坐,旁侧随身的宫女在手炉底下垫了软帕,搁在勤嫔腿上。
翦月换上新茶来,分奉给苏麻喇姑和勤嫔。
勤嫔接过茶,瞧着床内躺着的怀袖,不禁蹙眉道:"怎么这一次昏迷的时间这样长?眼瞧着瘦的两腮都陷下去了,这样久了可如何使得?"
翦月这几天也熬的眼圈儿乌青,愁容满面道:"眼下也愁得紧,我们也从没见姑娘昏迷这么久过。"
勤嫔又问:"太医们怎么说?"
翦月摇头:"李太医每日来不计次数,都快把门槛子踩低了,其他的太医也是轮番儿的来数次,众人都说该醒来了,却也不知是何缘故,依然如此。"
勤嫔蹙眉道:"哎,寿诞那天人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说罢,回身向自己随身的宫女伸手,那宫女递过来一只精巧的锡匣,勤嫔将匣子递给翦月道:"我平日是最配制丸药的,这几丸是我新配的珍珠香草丸,可温补身体,即便没病的人服了也可滋养身子,病人食欲不振时,服下可调养心血,倒比吃饭还强些。"
翦月双手接过来,叩谢过勤嫔,勤嫔又道:"怀儿如今滴米不进,你每次将一枚丸药用蜂蜜温水化开了给她服下去,一日两次可巩固住她的心血,身子也不至消减的太快。"
翦月道:"昨日太后也赏赐了些巩固心血的丸药,可……"话只说了一半,眼望向床内,喉头哽咽道:"长久如此昏睡,终究身子吃好大的亏,唉……"
苏麻喇姑自勤嫔来后,相互见了礼,便坐在怀袖床边,一语不发,双目只望着怀袖的睡容,方才翦月与勤嫔的聊天她竟仿似充耳未闻一般。
勤嫔坐了一时,见外面又起了风,便起身回宫去了,翦月去安排旁的琐事,屋内便只留下苏麻喇姑一人陪伴怀袖。
苏麻喇姑的目光中隐隐透着悲凉,望着怀袖如熟睡的静颜,低声喃道:"想来你定是已经听见了那日皇上为容大人赐婚一事,才如此将自己关闭在另一个宁静的世界里,不闻不看,但以你的聪颖必定知道,纵使心有千千结,可天不老,情终难绝……"
苏麻喇姑话刚落,只听见门外传进来一阵嘈杂之声,便起身向门边行去。
苏麻喇姑拉开门,恰瞧见映雪怀里捧着一只锡灌与宝兰俩人揪扯,旁侧的御前侍卫原想上前拦阻宝兰,却碍于她主子的身份不敢接近。
苏麻喇姑缓步走出门外,问道:"映雪怎么如此不懂事,万岁爷前日才说过,谁惊扰了公主师休息,格杀勿论,没瞧见这儿全是乾清宫的侍卫么?还敢如此造次!"
映雪怀里抱着锡罐,听见苏麻喇姑这番话,便知这明着是斥责她,暗地里确是说与这位兰贵人听,心中暗赞:姑姑果然聪明!
映雪向来性子火急,且心里只揣着怀袖一个主子,竟也不将这位兰贵人放在眼里,且上一次在清芷堂内宝兰无故打她,怎会轻易忘记。
此时,见苏麻喇姑在,映雪便大着胆子说道:"奴婢原是如此说与兰贵人的,可贵人不停,偏要掀开这蜜罐子瞧,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公主师的汤药膳食,我害怕掉脑袋,便不给,谁想兰贵人竟然上来抢夺……"
第297章 蒸房建成
宝兰听见映雪竟然敢在苏麻喇姑面色告自己的状,怒道:"我把你这不知死活的烂了嘴的娼蹄子,竟敢编排宫妃主子,看我今日不撕了你的嘴!"
说罢伸手就要抓映雪扭打,映雪吓地赶忙向苏麻喇姑伸手躲藏。
苏麻喇姑赶忙拉住宝兰,口中连声劝阻,可宝兰哪里肯听苏麻喇姑的话,竟拼出全力从苏麻喇姑腋下探出手臂,一把撕扯住映雪的胳膊,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狠命向映雪胳膊上戳。
映雪痛的大叫,怀里抱得的蜜罐子也滚落下来,蜜汁泼洒了满地。
旁侧的侍卫见宝兰竟然与翦月和苏麻喇姑三人扭打在一起,想上前拉架,却又不敢动贵人,只得干瞪眼站着。
苏麻喇姑一面遮挡住宝兰,一面劝解道:"兰贵人且息怒,万岁爷却是下过圣谕,除了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任何人不得靠近这房门一步,否者一律扭送至慎刑司。"
宝兰听见此话,越发逞性起来,厉声道:"哼,我今日还偏就要在这儿撕了这娼蹄子的嘴,我倒要看看万岁爷也将我送去慎刑司!"
说罢,越发地发狠撕打映雪,连带苏麻喇姑的肩膀上也挨了几拳头。
苏麻喇姑仍劝道:"贵人快息怒吧,别在这儿院里吵闹,惊扰了老祖宗,惹恼了万岁爷全不是玩的。"
宝兰哪里还听得进这些,眼见旁边的御前侍卫们皆不敢上前拦阻自己,只当康熙平日对自己十分宠幸,这些人都惧怕了她,便越发得意发作起来。
正在几人扭打成一团时,忽然听见院门口传来尖锐的太监的声音:"还不赶紧住手!"
众人先是一怔,待回头瞧时,吓得纷纷跪在地上磕头,齐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方才那一声正是大公公李德全喊的,他身旁长身而立之人,除了康熙再无旁人。
康熙步入院落中央,停在苏麻喇姑身旁,和声道:"苏麻姑姑起来吧。"
苏麻喇姑谢过恩,缓缓站起身,垂目而立。
康熙看了眼苏麻喇姑被扯裂开的衣角,又撇了一眼地下泼洒的蜂蜜,目光扫过四下跪着的人群,回身说道:"李德全,派两个人,送兰贵人回去。"
李德全听见,赶忙找了两个太监走过来,就要带走宝兰。
宝兰早听出康熙语气中的冰冷味道,即便是康熙生气时同她说话,她也从未感受到康熙如此拒人以千里的冰冷,心里顿时慌了神。
宝兰直起身子,一把抱住康熙的腿,面露委屈颤声道:"万岁爷,臣妾冤枉,臣妾原本好心来瞧公主师,可她们仗着在慈宁宫这地盘上,有老祖宗护着,就合起伙来欺负臣妾,臣妾好生委屈,呜呜……"说着,搂抱着康熙的腿呜呜咽咽哭泣起来。
李德全见宝兰如此,不好上前强行拉开,侧目瞧康熙已面露愠色,显然已不耐烦。
李德全只得温言相劝道:"眼下天寒地冻的,小主子跪在这儿恐怕闹出病来,您且先回宫去,等过几日,天气好些了再来瞧,也是一样的。"
宝兰原本正哭地伤心,听见李德全竟然劝她走,回头照着李德全脸上啐了一口,怒斥道:"呸!我与万岁爷说话,岂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份。"
康熙微微蹙起眉心道:"兰贵人,明明是你娇蛮人性,先生事端,却不知悔改,还推在旁人身上,朕本不想责罚你,看来,需叫你吃些苦头,也长些记性!"
康熙转脸对李德全道:"你传朕的口谕去内务府,扣去兰贵人三个月的月例银子,罚禁足一月,禁足期间,每日只得用膳一次。违反朕口谕,私自给兰贵人加膳者,斩!"
李德全躬身道:"奴才记下了,这就差人去告诉内务府。"
宝兰闻听,哭的越发厉害,高声嚷道:"万岁爷为何如此偏袒她们,明明是她们先欺凌臣妾,万岁爷要为臣妾做主呀!臣妾冤枉。"
康熙已有些不耐烦,蹙眉向旁边侍立的太监道:"还不赶快将兰贵人拉起来,送回她宫里去。"
那两名太监听见康熙如此说,上前强行将宝兰从地上架了起来,宝兰仍挣扎着不甘心,愤愤道:"万岁爷,您明明偏袒她们,您又没看见谁先动手,为何只说是臣妾的不是。"
康熙见她如此愚笨,不禁蹙眉叹息道:"朕自幼在苏麻姑姑身边长大,几十年了,就没见过她与谁红过脸,莫非因你变了性情不成?"说罢,转过脸摆了摆手,不想多看宝兰一眼。
两名太监即刻明白,拖着宝兰生拉硬拽出了慈宁宫。
康熙瞅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御前侍卫,沉声道:"朕叫你们站在这,是瞧热闹的么?去慎刑司,每人领四十杖!"众侍卫叩了头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