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 (黄老邪的玉箫)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黄老邪的玉箫
- 入库:04.10
第024章 秦氏红玉
怀袖见那白衣女子似要转醒,赶忙移向那女子身畔,正欲开口,只见那女子双手突然在空中胡乱挥动,口中叫嚷道:“你们走开,别碰我,走开,走开……”
怀袖见此情景,知道她是梦魇了,伸手紧握住女子挥动着的双手,轻声唤:“姑娘,姑娘,醒醒,醒醒!”
那女子的手,在被怀袖握住时候,或许是感知到了手心传来的温暖,立刻平静下来,眼帘内动了动,悠悠睁开了眼。
此时,容若和黄三爷也走过来,围拢在女子身旁。
这白衣女子初醒来,神情中仍凝着惊恐,由怀袖,容若,黄三爷脸上一一打量过,最后,目光停在容若脸上,喏喏轻声问道:“我,我这是在哪儿?”
容若见那女子望着他,便浅笑道:“别怕,没事了,这里是南苑猎场。”
那女子听罢缓缓坐起身,向四下打量,忽见旁边侍立着皇家侍卫,惊地死死扯住容若的手臂,连声哀求道:“别抓我,我没犯错,别抓我,别抓我……”说罢,竟将脸埋入容若的手臂间。
怀袖,黄三爷以及容若三人互望一眼,料想这女子八成是受了惊吓。黄三爷回头对站在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站远些。而后对女子温和道:“姑娘莫怕,他们不是来抓你的。”
那女子听见这话,才从容若手臂间缓缓抬起脸,又看了看那些侍卫,稍平静了些。
容若见她情绪平复,问道:“姑娘,你家在哪儿?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中?”
那女子望着容若,又缓缓垂下眼帘,纤细的颈微动了几下,低语道:“能给我些水喝吗?”
怀袖闻听,赶忙从旁边取来水袋,寻只杯盏倒了一杯,递在女子面前,那女子捧过水杯,向怀袖微微颔首示谢,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了个精光。
喝完水,女子显得精神许多,将杯盏还给怀袖,略缓了缓气息,柔声道:“我本家姓秦,名为红玉。原籍本在金陵西边的越邙县,因去年隔壁着了场大火,连带我家一并烧成了灰烬,无奈,爹娘变卖了几亩薄田,上京城来投奔我舅舅,谁知路上爹生了病,还没到京城就去了。”说至此,秦红玉的眼内已包了两汪水雾。
怀袖又为她倒了杯水,秦红玉接过水杯,向怀袖轻轻颔首,继续道:“我娘用仅有的银子葬了爹,带着我进京,我们娘俩只得依附舅舅度日,谁知,舅舅沾染了赌嗜,家中负债累累,早先挣下的皮具铺面也给当了,哪里有闲钱养活娘与我,舅舅见我年轻又未定亲,就,就生出要将我卖给妓院的心思……”秦红玉说至此,早已泪水滢滢。
怀袖,容若与黄三爷听见秦红玉大致述说完身世,均不由得暗自叹息。
黄三爷问道:“那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荒山野岭中来了?”
秦红玉听见如此问,泪越发汹涌起来,单薄的身子微微抖动,颤着声道:“舅舅将我扯入妓院,那老鸨便将我锁在一处房间里,整**迫我接客,我不从,她又不敢打,怕伤了皮相卖不了好价钱,就叫人用针刺我,时间久了,妓院里的一个送饭的老婆婆见我实在可怜,夜里便偷偷将我放了,还嘱咐我千万不得回家。我无处可去,又不敢在城里呆,怕被妓院的人寻着又捉回去,就出了城,专拣僻静的地方走,也不知走了多远,就来至此处……”
说完,秦红玉又呜呜咽咽哭起来。
怀袖听着心中十分不忍,抽出袖内的绢帕递与秦红玉。
问明白了缘由,黄三爷叫侍卫弄了些烤肉给秦红玉。此时,日已渐向西偏去,此处林深枝茂,几人恐入夜后有猛兽出没,便上马打道回府。
秦红玉因脚上有伤,便与容若共乘一匹马,她是第一次骑马,才坐上马背时十分害怕,便紧紧环住容若的腰,脸也紧紧贴在容若的后背上。
容若原不喜秦红玉如此亲近,可又觉她可怜,便随了她。黄三爷倒没什么,只怀袖见此他俩如此亲昵,不觉心中泛酸,将脸撇向旁处,越发不搭理容若。
回去的路上,容若问坐在自己身后的秦红玉道:“红玉姑娘,你可有去处?我送你回去,或者出银子给你雇车马相送?”
秦红玉只垂着眼帘,面色忧郁,摇头道:“舅舅家不能回,我再无旁的亲戚可投奔……”
黄三爷对容若笑道:“你府上那么大,多养一个人有什么,就让她在你家做个侍女,不过添双碗筷而已。”
容若听黄三爷如此说,便只得应下,眼角余光瞟向怀袖,却见怀袖神色微沉,脸瞥向旁处,似是不悦,容若心中暗叹:少不得改日与她再解释吧。
回城路上,秦红玉始终紧贴着容若的腰身,脸也始终紧贴在容若背上,因渐渐混熟了,还时不时与容若闲聊几句。马儿奔跑起来,一个气质俊朗,神清卓雅,一个长发如瀑飞扬,玲珑纤弱,俩人又均是白衣翩然,望去,竟似一对亲昵眷侣。
怀袖嫌瞧着他俩刺眼,索性策马跑在最前面,才入城门,便与黄三爷匆匆道别,瞧都不瞧容若一眼,径自回了兵部尚书府。
入府回至自己的绣楼,怀袖一踏入房门,便埋脸向床内被褥上。
素儿和雪雁原以为怀袖出去逛这一日,心情能好些,却没想到,眼下竟比早晨出去时候火气更盛。
“小格格今日可有猎着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说给我们听听吧!”雪雁浸湿了块温水手巾,伺候怀袖拭面时,笑问道。
怀袖心中正憋着气,想着:即便是害怕骑马,多少也需顾及男女授受的礼教,大庭广众的,那秦红玉恨不得将身子揉进容若的身体里,哼!越瞧越不像话。
正想这些,恰又听见雪雁问她这个,便气鼓鼓道:“打着只狐狸精!”
素儿正巧端着茶盘并几碟子点心进来,听见此话,与雪雁同笑起来。
“谁打着只狐狸精,给我瞧瞧新鲜!”
素儿和雪雁原本正笑,听见这声音,赶忙向门口跪道:“二格格吉祥!”
第025章 冰种玉镯
怀袖见二姐满面含笑走进来,起身挽了朱赫塔娜的手坐又回榻上。
“怎么,今日玩的不尽兴?”朱赫塔娜笑望向怀袖微沉的脸问道。
怀袖扯了扯唇角,憋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没有,玩得十分尽兴。”
朱赫塔娜见此情形,略想了想,笑问:“我方才听见你说,今日打了个狐狸精,究竟是什么稀罕物,说与姐听听。”
怀袖知道是二姐故意问,撅起唇半撒娇道:“姐,你还说这个。”怀袖不愿提那秦红玉,便含糊掩盖了过去。
朱赫塔娜见她露出平日少有的忸怩娇态,忍不住又笑起来。
怀袖佯装愠色道:“姐这时候特地来我这,难不成就为取笑人家来的?”
朱赫塔娜听见怀袖如此问,知道她确实心内不爽,便笑道:“我哪里舍得笑你,左不过有好事才想着你呢。”说罢,回头看向红晴。
红晴赶忙走上前,将手中托的大红色细绒锦匣奉上,朱赫塔娜笑盈盈取过锦匣轻轻打开。
怀袖好奇是何物,探身去瞧,见锦匣内竟是一对冰种紫玉芙蓉镯。
每只镯子外延浮雕着一只含苞欲放的青莲,镯子周身晶莹剔透,青莲映着镯子透明温润的光,宛若浮在水中,熠熠生辉,精美绝伦。
“好美的玉镯!”怀袖忍不住感叹。
朱赫塔娜含笑将那玉镯由锦匣内取出,轻轻套入怀袖的手臂,瞧了瞧笑道:“正巧合适,看来明相福晋果真是费了心思的。”
怀袖闻听,愣了愣,问道:“二姐说这镯子是……”
朱赫塔娜笑着点头道:“没错,这镯子是明相福晋特意送给你的。”
怀袖满眼疑惑,不解问道:“福晋为何突然送我镯子?”
朱赫塔娜解释:“今日,我去护国寺上香,顺道听了一场法会。刚巧遇见明相福晋也在听,听完法会出来,明相福晋说,原本想亲自来咱们府上,正巧遇见我,便将这个交给我,只因上次你去给她拜寿,弄得不欢而散,事后,福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便准备了这个礼物送你。”
怀袖闻听,又想起那日的事,微红了脸。朱赫塔娜细细查看怀袖的神色,见她如此,浅笑道:“福晋很喜欢你,今日与我连声夸赞,说改日再叫我带你去她府里玩呢。”
怀袖听了,脸上赤霞越发浓郁。
朱赫塔娜又闲叙了一会子,因怀袖今日出了门,叮嘱她早些歇息,便起身回去了。
朱赫塔娜才走,素儿和雪雁便掩着口“嗤嗤”笑个不停。怀袖没好气儿地白了她俩人一眼,嗔道:“平白无故地笑个没完,吃喜鹊蛋了么?”
雪雁笑道:“我们是替小格格高兴,过了准婆婆这一关,连订礼都送来了。”
怀袖闻听,赶忙将腕上的镯子退下,向锦匣内一撂,红着脸嗔道:“什么准婆婆,你们越发口无遮拦,当心掌嘴!”
雪雁还想说什么,却被素儿悄悄扯了扯衣袖,雪雁回头,见素儿冲她眨巴眼,便没再说话,两人端水铺床,伺候怀袖洗漱入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