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 (黄老邪的玉箫)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黄老邪的玉箫
- 入库:04.10
原本想着难得出一次宫,寻机会回去瞧瞧二姐,却没想到竟逛了这一整日,明日过了晌午就要回宫,今晚护送公主回府,时辰已太迟,二姐已歇息下,只得作罢,不觉心生遗憾。
待周铁嘴的书讲完,已到了茶坊打烊的时候,众茶客边向外走,还相互热烈讨论着刚才书中的精彩情节,有的还伸出手脚照着周铁嘴的描绘比划几下,可见情感投入之深,一时竟难以自拔。
回公主府的路上,月牙坐在马背上,边回忆刚才听到周铁嘴讲的书中的功夫,还一一学来,与怀袖求证,竟全然将那说书人口中之言当起真来。
怀袖不禁好笑,劝解说那里许多情节并未真实,只不过经由说书人口中添油加醋,为的是吊起听书客的兴致罢了,少有历史考证。
月牙却不信,只觉着那说书人说的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儿,定是真的了。怀袖不愿与她争辩,只笑笑了事儿。
福全骑马跟在二人身后,隐约瞧着月牙腰间似是少了些什么,突然想起开口叫道:“公,月公子你的荷包呢?”
月牙闻听伸手向腰下一摸,竟只剩下了扣绳,哪里还有荷包。
月牙脸色一变道:“糟糕,定是趁我不备,被哪个毛贼偷去了!”说罢,沮丧着脸看向怀袖道:“那荷包上的花样儿还是上次叫你给我绘了,我特央翦月姐姐给我绣的呢,是顶喜爱的一个。”
怀袖见她如此失落,却只笑而不语,回头看了看笑道:“福全,你看看你那袋子里。”
福全闻听,赶忙从腰里解下袋子,伸手进去摸,果然从里面掏出个做工精致的荷包,正是月牙丢的那只。
“好你个福全,偷去我荷包,还戏弄本公子,看我回去用红柳条鞭子蘸了盐水抽你的屁股。”月牙一把抢过荷包,厉语斥福全道。
福全立刻满口喊冤枉,申辩道:“我若当真有心偷去了您的荷包,何苦还要提醒您?再者,再者……”福全偷偷拿眼瞄着怀袖,口中吞吐不敢说下去。
“再者什么,你若不说出个所以来,回去定要抽你不饶!”月牙喝斥。
福全见实在走投无路,只得磕磕巴巴地说道:“月公子为何不想,怀公子怎得知道您的荷包在奴才的口袋里……”说话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蚊嘤一般,全因怕戳破了怀袖的手段,惹她怪罪,毕竟她才是自己的正经主子。
月牙闻听此言,登时转回头,果然见怀袖脸上笑容狡黠,见月牙看自己,憋不住笑,腿磕马腹先奔出去。
月牙笑斥:“师父竟然捉弄我!看我不饶你!”说罢也策马追上去,夜色笼罩的街巷内,洒下阵阵银铃般的欢笑,其间混合着轻快的马蹄声。
几人回到公主府,公主府的掌事大太监领着众太监宫女,以及几个教养嬷嬷们迎出府来。
得知公主今日回府,公主府内所有人等自然经过一番精心整理,却没想这位宝贝公主直到漫天星辰的时候才回来。
月牙进入府中便大喊疲惫,叫备下洗澡水,准备沐浴就寝。顺道唤来总掌事太监吩咐道:“送我师父去玉枫阁歇息,多派几个人伺候着!另给福全安置个妥当的休息处。”
那掌事太监口内连连答应,招手换来个小内监吩咐带着福全去歇息。回身满面堆笑,毕恭毕敬对怀袖躬身施礼道:“公主师随奴才这边请。”
怀袖与公主请辞后,便随着那老太监向玉枫阁行去。
玉枫阁是一个单独的院落,需经过一座小廊桥,与公主寝殿距离并不远,只过了一个垂花门儿便到了。
那掌事太监只领着怀袖过了廊桥,便在桥边停下,含笑道:“公主师请歇息,奴才这就退下了,您有何吩咐,差人来说与老奴便是。”
怀袖见距离那玉枫阁的门还有一段距离,这老太监就停下脚步,虽然与宫中规矩不同,便以为这是公主府内原有的规矩,含笑与那公公回礼罢,径自向玉枫阁行去。
行至玉枫阁门前,竟然也是静悄悄一片,竟无一个宫女迎出伺候,不觉心中诧异:这公主府内果然规矩与宫内全然不同,莫非平日月牙不喜宫人近身侍奉,远远地打发去,宫女们便养成如此习惯了?
心内疑惑之际,伸手轻轻推开门扉,里面烛光萦绕,怀袖浅笑想:看来果然是已经准备妥当,我自歇息便是,不过一夜而已,少人伺候正落得清静。
第246章 出宫寻趣7
此时,怀袖已迈步进入屋内,清幽的龙涎香徐徐传如鼻息,顿感温馨无比。
怀袖走入屋内,见桌上茶盏早已备下,那茶壶下放着一枚粗蜡徐徐温着,这是怕她回来茶汤已凉,果真想的周到!
怀袖正口渴,伸手去取一只茶盏,自斟半杯茶汁,仰脸饮而下。
然而,茶之喝了一半,怀袖蓦地瞧见里面书架旁站立一人,此时那人也缓缓转过身瞧见了怀袖。
怀袖眼见此人,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在地。
“你,你怎么在这儿?”怀袖不待一句话说完,早已飞身扑入那人怀内,原来那人正是容若。
容若恍若做梦一般,手臂紧紧拥住怀袖的肩,将她紧紧拥在自己怀里,附身鼻息间充满她发间梳洗的香气。
渐渐,身上彼此身体的温暖相互交织在一起,容若方才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并非梦境,只因他做过太多次这样的梦,早已混淆不清。
怀袖伏在容若臂弯里许久,才缓缓扬起脸,细细地打量眼前这张日思夜念的清雅俊颜,并不是因为忘记,而是想看,分别这些时候,他有没有些许细微的变化。
容若也同她一样,久久凝注怀袖的脸,舍不得移开半寸。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远水粼粼。见杨柳飞绵滚滚,对桃花醉脸醺醺。透内阁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
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今春香肌瘦几分?缕带宽三寸……
此刻,用王实莆的这首《别情》来形容二人便再贴切不过,他二人饱受相思苦缠,可不消得一个香肌瘦几分,另一个缕带宽三寸。
怀袖牵了容若的手,在桌旁坐定,端杯茶递与他,轻声问:“你如何得知我今晚在公主府,又怎得来此寻我?”
容若听她问起,放下手中杯盏,含笑点了下她的俏鼻,温声道:“我哪有这么厉害呢?再说,即便知道你今夜在此,也不敢贸然夜闯公主府呀,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我还得留着这颗脑袋娶你过门儿呢!”
怀袖笑嗔,在他前胸垂了一拳道:“问你正经话,谁同你说笑来着。”
容若捉住怀袖的纤手暖握在自己宽厚的手掌内,将此事原本娓娓道来。
原来,他下朝刚回府,便有公主的贴身侍卫,带了盖着公主印的名帖来传话,说今日下午公主传他去公主府觐见。
容若接了名帖心下纳闷儿,想不出公主寻他有何事儿,要知道,容若在京城住了这许年,可从未登过这公主府大门。但公主玉驾来传,他岂敢违抗懿旨,少不得依约前来等候,他入公主府便被宫女引入此处,直等至此时。
容若见天色已如此晚,仍不见公主人影儿,心中正思量公主莫非已忘了传唤他的事儿,正欲寻人禀奏,竟见怀袖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方才大悟,原来这一切竟然是月牙公主的苦心安排。不觉心中感激公主之心思细腻。
“我说嘛,方才见那公公离着老远儿便停下不向这里近前,待我走近,又不见有人迎出来伺候,原来是这妮子捣鬼。”怀袖笑道。
“怎么?你也不知道我来么?”容若惊诧问。
怀袖含笑摇了摇头,但二人何其聪颖,早知这是月牙的一片良苦心思,原想若她们才近府便寻了容若来,免不得招人非议,倒不如就让他早些来,在府里等着,如此便可浑过众人眼目,不至招惹麻烦。
难为这位平日直心热肠,大大咧咧的公主,竟也有如此心思细腻的时候。
“新入主的清芷堂还住着习惯么?”容若柔声问道。
“原来你也听说了,却不见你去瞧过我一次。”怀袖俏脸微沉,佯装愠怒责备道。
容若伸臂将她拥入怀内,柔声乖哄:“倘若真可以随意去瞧你,我每天至少要去个十次八次的。”
怀袖听得心里裹蜜一般,躺在容若的肩胛上,侧脸看他的眼睛。
容若宠溺地在她鼻尖轻点,含笑道:“小傻瓜,你那儿可是后宫禁地,除非我随驾前往,否则,怎能随意出入?”
怀袖在他怀内翻转身子,用脸贴着容若宽厚的胸膛,轻语道:“我不需你眼下时时刻刻记挂着我,我只盼着你的书早日撰成。”
“怀儿,我答应过你的,定不会食言,你放心!”容若紧紧拥住怀袖的肩膀,心中暗暗又将那深埋心底的誓言腹诽一遍:有朝一日,我定要令你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之下,名正言顺地入我纳兰的府门。
怀袖突然想起中秋饮宴见到明珠,问道:“前些时候,我也听闻你阿玛明珠大人的那个案子,不知眼下怎样了,前日中秋,我瞧着明珠大人的气色还不错,想必是那件案子已经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