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天命皇后/红颜依稀 (篆文)


她二人从未靠得如此近过,骤然于这斗室之间彼此相顾,都觉得有些尴尬难言。任云雁扭过脸去,撩开帷帘看着窗外,半晌才轻蔑一笑,道,“看来他待你也不过如此,你有了身孕,他尚且不回来看你。”
周元笙不想她还在意这个,低头笑笑,淡然道,“我并没有告诉他。”
任云雁霍然转顾她,诧异道,“什么?”瞪视许久,似在观察她神色是否作伪,实在看不出端倪,复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周元笙挪动身子,感受腹内已不似方才那般作痛,心中安定许多,便想了想,据实相告道,“因为我只想成为能帮他的人,不想成为牵绊他的人。”
任云雁神色一凛,陡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怔忡良久,才听周元笙笑道,“多谢你。”
语意诚恳,声音真挚,半点作不得伪。任云雁愣得一愣,心头微微泛起一道苦涩,却于此刻佯装不屑,道,“平日里挺爽快的一个人,这会子偏这么啰嗦。”
周元笙笑了笑,未再多言。无论从前怎样,也无论今后如何,至少眼下这一刻,她知道任云雁是接受了她的谢意。
过了一刻,任云雁好似微微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她,面无笑意,冷冷道,“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他。”她昂首挑眉,神色傲然的道,“我只是为了,我的孩子。”

☆、第92章 且负相思

碧空铺絮,彤云垂幔,庭院中东风渐卷。园中游廊处一坐一站的男女,却丝毫没有赏玩这初春景致的心情。
彩鸳仰头看着垂目不语的宋蕴山,几乎有些恨他的吞吐不决,轻轻推着他,道,“我说了这半日,说得口干舌燥,偏你还能这般无动于衷?难道真是铁石心肠不成?”
宋蕴山秀逸的双眉轻轻蹙起,面上仍是和顺温润,说出的话却柔韧坚持,“我听王妃的,王妃说不能在此时告诉王爷,自然有她的道理,我……我不敢违逆王妃。”
彩鸳嗟叹一声,道,“那就不麻烦长史你,我来写这封信还不成么?这事是我要告诉王爷的,与你们都无干。”瞪了一眼宋蕴山,终是放缓了语气道,“一个女人生孩子是多艰险之事,你不会不懂,眼看着娘娘身子一天沉似一天,她嘴上虽不说,其实心里何尝不想能有人陪在身边。这个人自然不是我,也不会是你。”
宋蕴山蓦然抬眼看了看她,眉心却不受控制的一跳,半晌极轻极缓的摇了摇头,道,“王爷多艰难方才攻下了济南,如今山东半数州府已在他掌控之下,正该趁此时机乘胜南下。我实在不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影响他。彩鸳,望你明白其中关键,这也是王妃为何做此决定的初衷。”
彩鸳无奈的望着他,深觉面前之人外表温驯,内心执拗,认准的事情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不禁轻声嗔道,“也不知道你是为王爷着想,还是只愿意听王妃一个人的话。”
她侧头沉默片刻,便没留意宋蕴山脸上忽然现出的扭捏尴尬,倒是脑中灵机一动,笑道,“那好,我不勉强你。只和你说一个道理,如今你们坚持的都是自己的想法,可有谁问过王爷是怎么想的?万一他能安排妥当,也觉得回来陪王妃更为紧要呢?说到底,咱们谁都不能代王爷做决定不是?”
宋蕴山心中莫名一跳,只抿嘴沉默不语,便听彩鸳又道,“依我说,这事还是由我来告诉王爷,至于之后王爷回还是不回,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何?这下你总该同意了罢?”
良久,宋蕴山才无奈的笑了笑,微微颔首道,“罢了,我说不过你,就依你好了。真是没白跟着王妃这多么年,心思口齿皆伶俐,我确是招架不住的。”
彩鸳见心愿达成,站起身来,一面咯咯道,“你才知道啊?往后可小心着些罢,我嘴上是从不饶人的。”方走了几步,又扭身回眸笑道,“我知道你最是听王妃的话,且放心就是,我必然不会出卖了你,不过你须得想想,拿什么回报我才好。”
到底有几分害臊,撂下这话她连忙转身跑走。徒留宋蕴山呆呆立在原地,半是惆怅半是迷茫,耳畔明明还萦绕着适才她的娇笑,心里却愈发空荡荡的毫无依凭。
济南的春天原比北平来的要快要早,布政司正堂上已更迭了一番人事。李锡琮与亲信部众正于此地相商战事,才说到下一役该取哪处城邑,便听得侍从入内来报,有朝廷特使亲送书信前来。
展开信笺,纸张上散发的龙涎香气已蔓延开来,堂上众人皆是耳聪目明之辈,不免于嗅到气味的一刻举目互相对望。须臾之后,他们业已看到主君的唇角泛起了一抹淡然疏懒的笑意。
李锡琮环视众人,轻轻扬了扬手中信笺,道,“诸位,皇上想与孤王议和,划江而治,分庭南北。”
堂上众将再度面面相顾,有人惊喜,有人惊忧,更有人连连摆首,不以为然道,“咱们再下一程便已近应天府,朝廷自然心生畏惧,只是于此时抛出这等言论,恐怕有缓兵之嫌,王爷切勿中了朝廷诡计,更加不能偏安江北,那便与出兵时讨逆之言相背,在天下人眼中亦会失之道义。”
一言既出,众口纷纷,倒也算同仇敌忾,李锡琮谛听一刻,挥手阻断众人话头,道,“诸位不必担心,孤王没有议和的打算。早前孤王接禁中秘报——皇上拟采薛侍郎议和,求缓攻之策。却于五日前,再拜东昌侯为将,挟应天府之师,北上欲屯兵德州。”
说到此处,堂上便爆发一阵愤慨之声,李锡琮冷笑道,“朝廷翻云覆雨,孤王却不意虚以委蛇,来日大战,还要仰仗诸位全力以待。”说罢,已站起身来,拱手道,“孤王在此,先拜谢诸位了。”
众人忙纷纷起身,相继拜倒。其后再议一刻军务,方才渐渐散去。李锡琮回归内堂,更衣净面,见案上摆着几封信笺,猜度其中大约有家信。启开看时,果然有周元笙书报平安的内容,他前后仔细品读良久,借着那婉丽字迹,想象着书写之人的脉脉凝视,浅浅含笑。
屈指一算,他们已分离半年有余。白日里或在沙场,或与众将相对,尚且不觉思念入骨。似这般私下独处,或是午夜梦回,方才惊觉,自己竟无一时一刻不在记挂其人。
如若不是那感觉太过真切强烈,他自己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亦会陷入这样缠绵无措的情绪里。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原来说得便是眼下这个情形。
李锡琮笑了笑,抚信许久方才放下,随手拿起另一封展开,目光悠悠落于其上。不过几行短短字句,却令他骤然睁大双眼,持信的手指竟于接下来的一刻,微微颤抖不止。
轻薄的纸张在他的指尖起伏,宛如他的神思、他的心意一般,于无人看得见之处翻涌起伏。李锡琮无意识的缓缓落座,将那页信纸置于案上。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也许是情绪还须掩饰,他只觉得胸口滚滚发烫,仿佛有什么物事要刺穿他的胸膛,可双手却是冰凉发抖。
他的妻子,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正独自孕育着他的骨血。他早前不察,向来不知,这样浑浑噩噩,任她在身怀六甲之时,奋力坚守一座城池。他对她的眷顾,他对她的信任,竟然是这样的予取予求。
他倏然想起,许多年前与母亲分别的那一日,离开自小生长却厌恶的宫阙,离开自小居住却并无情感的都城,他以为他最终还是会返来,或者总有一天她的母亲会与他团聚在别处。他是如此规划,可惜人生并不会永远朝着他想要的方向铺陈道路。离开的那一日,他并不曾哭过,因为他告诉自己,总不会太久,他仍是能再与母亲相见。如今想来,那样轻浮的自负让他觉得可笑,那些欠下经年的泪水,也终于在某个夏夜流淌干净,可他心中思念的人却是真的再也唤不回来了。
他一直自诩从不相信命运,从不忌惮命运,却在此时因相似的情感,相同的在意而深深畏惧。命运待他算不得公正公平,直将他所有喜乐的根源悉数连根拔除;命运待他亦算不得不公不平,在他转而求取执念**之时,到底赐予了他一线曙光。二十多年的生命,兜兜转转方让他寻觅到了她,以至于他已无法可想,若当真失去了周元笙,他即便得到了江山,得到了至尊之位,其后的岁月里,他能否安然的接受自己孤家寡人的命运。
窗外流光飞舞,春/色无边,李锡琮独坐内室,面色沉静若春水无波。直到日上中天,他终于才起身披衣,吩咐侍从备马,随后匆匆赶赴昭阳郡主薛淇和冯长恩下榻之所。
薛淇与冯长恩正待用过午饭,见他前来,皆起身笑迎道,“王爷此时到访,是要与我二人赐午宴不成?”
李锡琮不过淡淡一笑,请他二人坐了。略作沉吟,便对冯长恩,直抒胸臆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和将军商议。一则,是为战事。如今形势,我军虽暂时占得上风,然而朝廷业已再结重兵,欲在德州阻击。与其直面南军,其后再一府一州攻占下去,不如速战速决。目下应天府兵力尽数出动,京师势弱无备,这便是绝佳之机,可绕过山东,直捣应天,自瓜州渡江,攻占金陵。况日前已有登莱水师投诚之举,为我军渡江之战如添虎翼。是以我思量许久,方定下如此计划。不知将军听过,意下如何?还望不吝赐教。”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