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媛前段日子小产血崩,贺大郎念着有些不吉利,也就有段时日没来看她了。只听说她病得半死不活,枯瘦羸弱……可是现在瞧瞧。哪有一点点病重的模样?
要不是今日一时兴起,他恐怕还撞不见顾媛和自己的亲弟弟!
难道她所谓的血崩,都是糊弄人的?
贺大郎勃然大怒:“贱人!”
他又狠狠打了顾媛一巴掌,这一掌实在。顾媛硬生生就被抽晕了过去。
贺二郎冷眼旁观,仿佛眼前的事跟他都没有半点关系。
内宅也就是这么一亩三分地,丁点儿大的事。很快就传开了,闵氏得知后火急火燎地就赶过来收拾残局。
把这些下人们的嘴都堵严实了。又来安慰自己儿子,贺大郎愤怒道:“这个贱人,所谓的血崩都是骗人的,她的身体可好着呢,没瞧见还能跟二郎歪缠吗?”
闵氏听得额角一跳,又回过头去看贺二郎,贺二郎耸耸肩道:“大哥,眼见不一定为实。”
贺大郎冷冷一笑:“怎么,难不成你要跟我说,你们是在盖着被子聊天?聊天需要屏退众人,需要到床上去?”
闵氏不希望自己两个儿子针锋相对,出来解围道:“大郎,二郎是你弟弟,怎么可能明知故犯还做对不起你的事?定是那不要脸的贱货,使了什么奸计,要你们兄弟阋墙,你们可不能上当!”
一边说着,一边就给贺二郎使眼色。
贺二郎瞧见了,就顺着闵氏给的台阶下来,“大哥,正如你所说,我看大嫂神清气爽,不像是久病不愈的样子,心生怀疑……大嫂血崩是因为母亲在她小产后便要她操劳,母亲为此感到愧疚,我瞧着也不好过,如今见大嫂的奇怪之处,这才想要探究。”
贺大郎冷静下来,听着似乎有几分道理。
闵氏闻言也连连点头,“是啊,顾媛是因为我产后血崩,我这颗心里放不下,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就怕她哪儿不好了……”
按说闵氏一开始其实是想凭顾媛从顾家这处挖一点好处的,谁知顾家突然间就中落了,顾二爷拼着鱼死网破非要将顾媛许给贺大郎,闵氏纵不甘心,但想想贺大郎都将顾媛的红丸得了,那娶了就娶了吧,可对待顾媛,真就是处处刁难。
顾媛是因为摔了跤才小产的。她嫁过来三个多月,自己有没有身子了都不知道,和贺大郎发生口角,贺大郎推了她一把,她一跌就将孩子给摔没了。
闵氏的嫡长孙,这么生生地没了。
她当然不能去责怪贺大郎,那就将所有罪过往顾媛身上推。
多大的人了,对自己的身子也不清楚!
闵氏让顾媛第二日便下床来,她倒好,直接给血崩了……那么多血沿着腿脚流出来,洇湿了绸裤,洇湿了纯白的绫袜,滴答滴答滴落到地上,直接将闵氏吓了一跳。
再怎么说,好歹还是一条人命呢……后来大夫不但诊断说顾媛身子大损,还说她往后都不会再有子嗣,闵氏心里要说愧疚,还真有那么一点。
想起当时的情景,闵氏心头顿时一阵火气,咬牙切齿道:“如此说来那顾媛就都是装的,无病**?老大夫也被她收买了吧?”
她恍然大悟:“小贱人骗人倒是一把好手啊!”
既糊弄得闵氏心存歉意,对她不再苛刻,又自己将日子过舒服了……
贺大郎也反应过来,但他不能全信,依旧狐疑地盯着自己弟弟:“你说想要探究。这就探究到这个地步去了?你这算哪门子探究,不是存了心的要落我的面子?”
“大哥,我怎么会呢?这真的不怪我!”贺二郎连连喊冤枉:“是大嫂差了人来请我过去的,我去的时候伺候的人居然都不在,我还心生怀疑呢,然后大嫂就拉着我不让我走……”
说到这里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贺二郎叹道:“我当然是挣扎的。可大嫂娇滴滴地唤二表哥。说了很多软话,还说……说大哥的不是,我愣了一下。她便拉扯我的外袍,然后大哥便进来了。”
“大哥,你要相信我,今日无论你来不来。我都会把持住的。”
贺二郎十分诚恳。
美.色当前,你还能把持的住?
贺大郎嗤之以鼻。
但想到是因为顾媛这小贱人主动的。他也就暂时放到一边。
他注意的是,贺二郎方才说话的时候顿了一顿,而他现在的脸色看上去十分难堪。
顾媛都敢在大白天来找二郎了,这么难耐。能是因为什么?这个下作东西,耐不住寂寥了,就来找贺二郎。还对二郎说他的“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
不就是说他不行?她满足不了?
贺二郎是不想当众说出来给他难堪,才会这般委婉!
贺大郎自觉想通了一切。顿时感到受到了侮辱,强烈的羞耻感涌上来,他恨恨道:“看我不弄死这个贱人,再休了她!”
他甩袖就往书房走,要去书写休书。
闵氏顿了顿,连忙冲上去拦住他,“大郎,莫要冲动,好好商议。”
“有什么好商议的?还要我低声下气咽下来?她顾媛算个什么东西,要我迁就她?”正在气头上炸毛了的男人容不得有人劝阻。
闵氏只好强拉着他坐下,语重心长:“你先冷静一下,顾媛她再怎么说,也是姓顾。”
姓顾,就是顾家的人,不管她在顾家的地位怎么样,都摆脱不了这个事实。
女子被休回家,那是丢了大人的,整个家族都要蒙羞,何况顾媛还是出了这种事被休,那丢脸的就不止是顾家,他们贺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现在的顾家,与其说是姓顾,倒不如说是姓李。”闵氏用手指在桌案上写了一个“魏”字,意指魏都。
魏都的本姓是李,只是他进了宫,认了魏庭做干爹,这才改了姓名。
贺大郎一听魏都这就冷静下来了。
成定帝身边的九千岁,谁都想巴结靠拢,只是他们实在寻不到门路。
本来贺家与顾家还是姻亲呢,可先头因为顾媛,几乎都已经闹僵了,即便顾二爷还认这个女儿,李氏和顾婷却是视顾媛贺氏如眼中钉肉中刺,顾媛在这其中非但起不到丁点儿作用,还是做的反效果。
闵氏也是觉得顾媛半分用处没有。
“你将顾媛休了,顾家就丢了面子,二房跟三房还没分家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你怎么也不好好想想?是想彻底得罪了人家?”
闵氏苦口婆心劝说,贺大郎总算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狠狠攒着眉:“可能怎么办?我咽不下这口气!”
要他容忍一个不守妇道的妻子,时不时去给他戴上绿帽,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贺二郎冷眼瞧着,看到闵氏眼里已流露出狠毒,垂下头无声笑了笑。
“无用的废子,留着有何用?”闵氏深吸口气道:“她不是小产血崩了吗?那就让她崩着吧。”
贺大郎一听,阴鸷地扯着嘴角冷笑连连。
贺二郎羞愧地道:“大哥,原是我思虑不周,给你添了麻烦……”
他唉声叹气好不难过。
贺大郎本还是对贺二郎心存怨气的,不过瞧他这自责愧疚的模样,一时倒是心软了。
两人自小一同长大,贺二郎的性情和自己十分相投。将心比心,若有美人对自己投怀送抱,他也忍不住。
为了顾媛这么个东西,坏了兄弟情,不值得!
贺大郎哼道:“你以后长点心吧!”
贺二郎这就晓得大哥是谅解自己了,连连称是。
闵氏也满意地对二人说:“你们两兄弟是手足,能相亲相爱是福气,再好不过了。”
这边是一副家和万事兴的模样,那边顾媛刚才醒转,就见一个老嬷嬷端了碗药阴测测地对着自己笑:“大奶奶,这是老奴最后一次叫你大奶奶了,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好,都偷到二公子这儿来了……”
顾媛背后蓦地升起一阵寒意,连连就往后退。
“不,不是的,是二郎说心悦我……我们你情我愿。”顾媛强行争辩,想要逃脱。
然老嬷嬷才不会听她辩解,使了个眼色,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就来抓住了顾媛的腿脚和手臂,将她按压住,顾媛挣扎不得,恶狠狠瞪着老嬷嬷。
“你别看我,送你路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她用着力狠狠掰开顾媛的嘴,将一碗黏稠腥臭的药往顾媛嘴里倾倒,顾媛拼了命地往外吐,然而终究还是被灌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挣扎的动静渐渐消下去了,到最后身子一动不动。
老嬷嬷伸出手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她拍拍手,微微勾起唇,立刻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噗通跪到地上嚎啕大哭:“大奶奶!”
贺家的大奶奶顾氏殁了。
据说是小产后得了血山崩,贺家遍寻名医依旧没法治好她的病,折腾了月余,就这么去了。
众人纷纷感慨红颜薄命,也有说贺家有情有义,等等不一而足。
顾崇琰到顾婷面前挑着眉笑道:“怎么样,这一下可还满意?”
顾婷心里满意极了,却还是嘟着嘴嗔怨道:“爹爹说什么呢?什么满不满意的?三姐姐红颜薄命,我是惋惜还来不及呢,说得好似我幸灾乐祸似的……”
顾崇琰笑道:“是是是,婷姐儿最是心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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