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怡全身紧绷神情紧张似乎想要冲过去,可是却又被顾淮紧紧地抓着手臂,她的眼泪顺着瞪大的眼,就这么滑落了下来,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汐儿!”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就是看不得她安宁,看不得她过上几天的好日子吗?以往在顾国公府,顾老夫人处处刁难她忍了,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现在,好不容易从顾国公府出来了,秦栾不在了,没有人算计他们顾家了,可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又发生这种事情。
顾淮到底是在生死间游走多次,这种事情看得比苏怡要明白,可就算这样,两只眼睛仍旧眼神灼灼地看着顾瑾汐,梁姑姑和薛惜三人,喉头滑动似乎艰难地吞咽着什么。
“梁姑姑,你这是什么意思?”薛惜面色难看,恶狠狠地瞪着梁姑姑。
“什么意思,难道尊贵无比的薛姨娘你没长眼睛?”顾瑾汐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清浅,又异常的清脆,看向薛惜的眼底带着几分可怜的味道,啧了啧舌,“薛惜啊薛惜,我还真是可怜你。挺着个大肚子却不得孩子父亲的喜欢,看看,现在连你自己的人都不帮你了,哈,哈哈……”
薛惜好似被戳中了痛点,顿时整个人癫狂了起来,“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梁姑姑,你放手,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她此刻整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两只眼睛充斥着血红色,握着匕首的手不断的用力。
可手无缚鸡之力的薛惜哪里能是梁姑姑的对手,梁姑姑抓着薛惜的手腕儿朝着外面狠狠地一掀,然后顺势又是一推,在薛惜身子朝后仰的时候,顺手拿过她手上的匕首扔到地上,然后快速抓住薛惜的手,面带恭谨,“薛姨娘,请恕老奴不能从命。如果顾小姐死在这里,那我们所有的人今儿怕是都要留在这里给顾小姐陪葬了!”
“看来愚不可及的你身边竟然还有个难得的聪明人。”顾瑾汐脸上的笑意清浅,抬手轻轻地将额前被风吹散的碎发别到耳后。
“你……”薛惜本就气得不轻,此刻看到顾瑾汐如此慢条斯理的模样,更是两只眼睛都瞪圆了;转头看向梁姑姑,朝她伸出手,手掌纤细白皙,“那东西呢,给我!”
顾瑾汐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淡,只是凝着薛惜的手掌时,眉宇却不由自主地颦蹙了起来。那手掌纤细白皙根本没有任何干茧,应该是如薛海所说,这薛惜当真不会武功。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那个红衣女子跟安太妃不是同一个人?想到这里,她原本带着几分雀跃的心渐渐沉凝下来,那这个安太妃如此针对自己又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看自己不顺眼,单纯的不想让自己跟秦睿在一起?
“顾小姐果真牙尖嘴利!”梁姑姑脸上的笑意淡淡的,从怀中掏出那温润通透的玉瓶交到薛惜的手上,可眼睛却始终盯着顾瑾汐,“不过不知道顾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听到梁姑姑这么说,原本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满的薛惜顿时就笑了起来,上前两步,脸上的笑意淡淡的,“顾瑾汐你别得意,就算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不杀你,你又能活几日。哈,哈哈……比起让你干脆利落的死,本姑娘更宁愿看着你痛苦的活着;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容颜老去,看着睿哥哥是怎样与我双宿双飞的,哈,哈哈……”
说话间她已经将那玉瓶的盖子揭开,抓着顾瑾汐的手,这可是剧毒;梁姑姑看着薛惜的动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薄唇微微嚅了嚅,上前一步走到薛惜的身旁,像是在为薛惜保驾护航般,“薛姨娘,这……还是让老奴来吧!”
“不!汐儿!”苏怡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可是却不得不强忍着,看到薛惜手中的玉瓶距离顾瑾汐越来越近,她再也忍不住失口惊叫出声。
“……”薛惜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下,拿着玉瓶的手似乎都有些不稳;顾瑾汐眼疾手快,就是这一刻,反手紧紧地抓着薛惜的手用力地折回去,瓶口朝着薛惜的嘴。
站在旁边的梁姑姑看着这样的变故,顿时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如果薛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安太妃肯定会要了自己的命的,她赶紧单手做鹰爪状,朝着顾瑾汐狠狠地攻击过去,嘴上还不时的开口提醒着,“薛姨娘,小心!”
眼看着自己就快被梁姑姑拿住,顾瑾汐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淡,另一只手不慌不忙朝着薛惜腰腹的某个穴位狠狠地一点,薛惜整个人顿时就瘫软了下去;顾瑾汐也顺势往下一蹲,躲过梁姑姑的攻击之后,在薛惜愣神之际,将那玉瓶的口对准了薛惜的嘴,狠狠地灌了下去。
“不,薛姨娘!”梁姑姑怎么
梁姑姑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已经被他们拿住了的顾瑾汐竟然还有反抗之力,顿时抬手,一巴掌狠狠朝着顾瑾汐拍过去;可秦睿怎么会让她得手,足尖轻点,一道黑色匹练从远而近,直接缠上顾瑾汐的腰,然后往回狠狠地一拉。
薛惜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嘴里一道滑腻的液体入口,那堪比黄莲的苦涩和腥臭味让她恶心的想要作呕,可是那东西太过滑腻;下巴又被顾瑾汐钳制扬着,那个东西竟然直接就顺着嗓子眼儿滑落了下去;她刚得到自由,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抓着脖颈,想要将那个东西给吐出来,“呕,呕。”
“想算计本小姐,本小姐也是你们能算计得了的?”顾瑾汐整个人趴在秦睿的身上,其实也无比的紧张,浑身紧绷,心一直在嗓子眼儿上悬着;不过大敌在前,她自然不会让旁人看了笑话。
“汐儿,汐儿!”顾瑾汐刚落地甚至还没来得及站稳,苏怡将手中的襁褓朝着顾淮的怀里一塞,自己连滚带爬的跑到顾瑾汐的面前,眼泪再也压抑不住,“汐儿你怎么这么傻啊,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办,你让娘怎么办?”
顾瑾汐轻轻地安抚着苏怡,任由她又哭又打又骂;好久之后,她才压低嗓音,“娘,我们先去看看爹和子安吧。”刚才只是惊鸿一瞥,发现了小子安身上有血迹和浓腻的血腥味,现在总算是将人全都给救了回来,自然就想到了。
“哦,好,好!”苏怡刚才顾着担心顾瑾汐,竟是险些忘了,最初看到顾子安的伤势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绞痛着,她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汐儿,子安的伤,他……”
“师兄,你帮我爹将琵琶骨上的铁链取下来。”
刚一走近,就闻到浓腻的血腥味,顾瑾汐并没有太在意。毕竟顾淮被穿透琵琶骨流的血不可能会少,她直接将顾子安从顾淮的怀中抱起来。谁知,之前不管薛惜怎么折磨都不哭不闹的顾子安刚一落入顾瑾汐的怀中,突然就哭了起来。那哭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那样的凄厉,好似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般。
“这……”苏怡都愣住了,赶紧上前想要接过顾子安;可顾子安却是死命地抓着顾瑾汐的衣袖不放,顾瑾汐朝苏怡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娘!”说着,抬手将襁褓揭开,入手竟然是有些滑腻的湿润,她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赶紧将襁褓揭开,在看到里面的情形时,苏怡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险些直接就晕死过去。
“薛惜!”顾瑾汐则是牙关死死地咬着,瞪着不愿出仍旧趴在地上的薛惜,两只眼睛迸射出浓浓的怒火,那模样像是恨不能将薛惜给碎尸万段了般。
“哇,哇哇!”
怀中的顾子安仍旧哭得撕心裂肺,刚才看到苏怡和顾淮的惨状都没有哭的顾瑾汐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阿睿,帮我把车厢里的药箱拿下来。”
“忧儿,怎么回事?”无欢处理好顾淮的伤势,拗不过顾淮只能搀扶着他走过来,可是在看到小子安身上的伤时,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甚至包括已经没有任何人钳制,此刻失魂落魄的薛海;他不断的摇头,眼底似乎还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怎么都不肯相信薛惜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跟顾瑾汐不合自己知道,她恨顾瑾汐自己也知道,可是她怎么能,怎么能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动手,她自己也即将成为一个母亲,她怎么下得了手!
顾瑾汐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顾子安全身上下都被扒干净了,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晶莹的泪珠儿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好在除了脸上那道伤口其他的都只是青紫;她从药箱中取出纱布和药酒飞快地给顾子安处理着,他年纪小,皮肤生长快,虽然伤在脸上,但有自己的药,不至于会留下伤痕。只是因为自己这个姐姐却让他小小年纪就受到这样的痛苦,她的心里真的是酸甜苦辣,百味杂陈。
而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对面的梁姑姑一行也是惊呆了。
梁姑姑紧张兮兮地看着薛惜,“薛姨娘,薛姨娘,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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