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惜此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的两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面色苍白,死死地盯着安太妃而后又转头看向梁姑姑,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夫人,梁姑姑,你,你们,为什么……”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哼!”安太妃都已经懒得搭理她了。
梁姑姑自然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两个人都非常默契的将薛惜当成了空气。
“……”薛惜似乎也终于是死心了,不哭不闹,整个人安静得都好像不是她了。
一时间,整个荣恩阁安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薛惜强忍着痛苦的抽泣声;那气氛压抑沉凝,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闭上眼深吸口气,安太妃眉头紧皱,抬起头看着梁姑姑,左思右想却仍旧觉得很不对劲。她扬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摆放着的茶杯和茶壶顿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茶水也溅了出来。她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梁姑姑,眼底似乎还带着浓浓的不甘,“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先前儿我不是让晚月协助你们将顾淮、苏怡给抓住了吗
顾淮、苏怡给抓住了吗?”有了那三个人在手上,以顾瑾汐的性格不可能不就范的。她将顾瑾汐看得很透彻,那个女孩太重情,尤其是自己的亲人。当初她既然胆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就为了保住苏怡,现在不可能会反抗的。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万无一失的事情,竟然会成为现在这模样。
“咯噔——”
梁姑姑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狠狠地颤抖了下,飞快地抬起头看了安太妃一眼,然后又低下去,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这才开口道,“回太妃娘娘话,原本事情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只是不想这变数全都出在顾瑾汐的身上。”说到这里,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回想到那时的场景,面上也带着几分难看,薄唇微微嚅动着;将当时的清醒清楚明了地描述出来。
随着她的话音越来越低,语气也越来越沉,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
可安太妃却听得非常的清楚明白,原本就难看的面色此刻更是黑如锅底,她恶狠狠地瞪着薛惜,两只眼睛带着浓浓的狠戾色,然后又转头看向梁姑姑,“我不是告诉你们不让你们动顾子安的吗?”顾淮的惨状是不得已而为之,苏怡和顾子安却不能有任何差错。倒不是畏惧谁,害怕谁,只是她也算了解些许顾瑾汐的脾性,对自己的家人非常在乎;一旦她发狂起来,怕是很难控制得住。她们可以算计一个心有顾忌的人,却没有办法控制一个不要命的人;很显然,顾瑾汐就是介于这两者中间的人,如果她们只是拿着顾家的人威胁还好,顾瑾汐自然心有顾忌;可如果苏怡和顾子安受难,顾瑾汐一定会不要命的发狂的。只是她怎么都没有算到,就算是发狂,顾瑾汐竟然也能那么冷静理智,不仅躲过了梁姑姑的攻击还与秦睿配合得天衣无缝!
“……”梁姑姑低着头,身子颤抖着不敢说话。
“混账!”安太妃越发的难看,最后瞪着躺在软榻上的薛惜,眼神带着十足的狠戾色;薄唇开合吐出的话却是让薛惜都只觉得触目惊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梁姑姑见状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狠狠地颤抖了下,赶紧跪倒在地。心里同样将薛惜翻来覆去的给骂了不知道多少次,自己愚蠢也就算了,还非得连累自己,这下好了吧,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太妃娘娘息怒,太妃娘娘饶命!”
安太妃此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厉色,两只眼睛充斥着浓浓的猩红色,“饶命,哼!”她可以饶过她们,可是谁会饶过她?想到这里,转头视线落在躺在软榻上的薛惜身上,顺着那惨白的脸色,转向那明显凸起的小腹,良久才面色沉凝着,“斑斓蛇毒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吗?”
“啊——”薛惜突然捂着肚子痛呼,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只觉得小心肝狠狠地颤抖了下。她眼底带着浓浓的感激,毫无血色的唇微微眯着,看向安太妃,眼底带着点点的不敢置信,又好似带着点点感激,双唇微微嚅动着,嗓音嘶哑虚弱,可却能够明显地听出感激之情,“夫人……”
果然,夫人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要怪只能怪自己不争气;她为自己创造了那么好的条件除掉情敌,可是自己却……想到这里,一直强忍着的泪再也压抑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双唇紧紧地抿着,看着安太妃,眼底带着浓浓的歉意,不住的喃喃着,“夫人,对不起!夫人,夫人……”
“回太妃娘娘话,斑斓蛇毒除了斑斓蛇王的胆汁,无药可解。”梁姑姑低下头,面色非常的难看;不过陡然,她眼底飞快地划过一道什么;飞快地抬起头确定安太妃没有生气之后这才缓缓道,“不过,老奴的药可以控制七天,七天之内斑斓蛇毒的毒性不会扩散。虽然咱们没有办法拿到斑斓蛇王的蛇胆,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太妃娘娘莫不是忘了,王爷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安太妃听了,说不心动自然是假的。秦睿凭着自己身后的内力竟然胆敢对自己动手;封了自己体内所有的力量这还不说,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自己;如果让他去取斑斓蛇王的蛇胆,就算他武艺再高强,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到时候两败俱伤,得利的便是自己。原本最初的时候,听到梁姑姑提议用斑斓蛇毒时,她打着的便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她们才会将视线转向顾瑾汐。因为,如果是旁人中毒,秦睿未必会拼尽全力,但如果对象是顾瑾汐,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不过现在,她双眼半眯,视线落在薛惜的身上,眼底尽是厌恶;尤其是看到她眼底带着的感激色。自己所有的盘算全都被这个蠢货给毁了,她竟然还会以为自己对她很好吗?如果不是为了她肚子里面的胎儿,哼!
“太妃娘娘?”瞧着安太妃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可是也没有回答自己,梁姑姑顿时忍不住再次轻声唤道;只是这颗心却始终在嗓子眼儿上紧紧的悬着。
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般,将所有的思绪回笼,安太妃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瞪了梁姑姑一眼,“你以为睿儿是你这个蠢货?他现在怕是恨不能将我囚禁在这方寸之地,又怎么会为我卖命?”
“呵,呵呵!”话音刚落,门外立刻传来低低沉沉的笑声。
安太妃和梁姑姑两个人的心顿时就是“咯噔”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那原本紧闭的大门,此刻却被人轻飘飘的推开了。一身黑
了。一身黑色锦布打底,袖口领口都用金丝银线勾勒出繁复高贵花纹的秦睿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意浅浅,而站在他身后的赫然是……原本应该已经到阎王殿去报道了的薛海?
“太妃娘娘,好久不见了!”薛海抬起头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语气幽幽。
“薛,薛海?”安太妃顿时只觉得一阵阴风从自己的脊背吹过;明明已经是盛夏,可是她却恶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双手不自觉地环胸;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看着薛海,甚至连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梁姑姑眼疾手快,赶紧搀扶着安太妃,心里暗自咒骂;她光顾着说薛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忘了这一茬了。她眉头紧皱,看着薛海那苍白的脸,幽深的眸;怕是如果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他还活着,此刻也会跟太妃娘娘一样的反映了。
“哼!”秦睿嘴角斜勾着,脸上的笑意浅淡,又透着几分邪魅,“薛海是死是活,娘您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想当初,还是您说的,这薛海被我家汐儿着人乱棍打死了甚至连尸首都没有留下的,不是吗?您别忘了,当初可是您亲自点名让薛海去蘅芜苑送汤的,现在他可是回来找你索命来了!”
“你,你……”安太妃原本心里还悬吊吊的,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面色难看瞪着秦睿,“哼,睿儿,你就是这么跟为娘说话的?不管为娘做了什么,都还是你娘!”
“你该庆幸本王还承认这一点,不然,哼!”秦睿嘴角斜勾,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清冷,然后实现落在躺在旁边,因为剧烈的疼痛,早就已经虚弱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的薛惜身上,“不过就算你是我娘,最好也被将主意打到本王的身上来,斑斓蛇王的蛇胆,本王可没有那么兴趣!”
听到这话,本就再安太妃的预料之内她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
“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跟太妃娘娘说话,不管怎么说,太妃娘娘毕竟是你的亲娘,难道您真的为了顾瑾汐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要了吗?”站在旁边的梁姑姑却是忍不住开口反驳。
“哦?”秦睿倒是来了几分兴致,嘴角斜勾着,笑意浅淡,“本王跟我娘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不知死活的贱婢!”话音落地,掌间运气,梁姑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顿时只觉得胸口一疼,喉头腥甜,张口喷出一注鲜血,整个人再也没有力气直接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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