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绯暗自一瞥,果然见旁的几位皇子,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来,她顿了顿,正想让尤湖谋定后动,哪知,尤湖暗自捏了她一记。
“儿臣明白,可儿臣亦不能做个言而无信之徒。”他说完这话,倏地眉目舒展,就露出潜藏起来的肆意和狂妄来,“不过儿臣一向都是,看中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去拿,不靠别人给予或者施舍!”
南齐皇帝脸色一变,心头震怒,他一拍龙案,桌上的御龙洒了一桌,“哼,孤还没死!”
龙颜一怒,下面的群臣及家眷皆慌忙跪下,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云霞殿中,站着的只有尤湖与墨绯两人。
余皇后忙着给皇帝拍背顺气,她还不忘冷眼如刀的扫了墨绯一记,又对尤湖劝慰道,“九皇子还不快给皇上认错,一个不知出处的匠人,也值得皇儿与皇上这般大动干戈?”
竟是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墨绯身上。
墨绯冷笑一声,“昔日,皇后与安庆公主,可是言民女颜色清秀,这清秀而已,哪里能掀起干戈,若不然,胜出民女容颜的皇后,便不是红颜祸水了?”
总归有尤湖在,岂墨绯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想越闹越大才好,故而是半点不惧,还出言激人。
皇后被一噎,脸上青白交替,不是顾忌威仪,怕是想撕了墨绯的心都有了。
“混账,你看看,这样的刁妇,如此不贤,何以为妻?”皇帝身上渐出杀意,他瞥了眼墨绯,已动杀心。
尤湖虚眯眼眸,历经沙场的杀伐之气泄露出来,那身邪佞,叫人心惊,“她何需对旁人贤,只需在房中,对儿臣贤就够了。”
话语间,却是半分不想让。
皇帝何时被人这般违逆过,他重重一哼,“来人,此女乃大殷细作,妄图行刺于孤,给孤拉下去乱棍打死!”
恼羞成怒之下,竟是要以权压人。
然,尤湖只轻描淡写地看了眼侯在殿外的禁军一眼,晒笑道,“父皇老了,身子骨也坏了竟然不知。”
那些禁军,居然温纹丝不动,仿佛南齐皇帝那话没说过一般。
眼下,南齐皇帝哪里还不晓得,不说朝中几十万的精兵因着境外征战,尽数被尤湖握在手中,就是连守卫皇宫的禁军,也是不听自个调令。
他心有恐慌,猛地死死抓住皇后的手,这才让自己镇定少许,他让自己挤出个笑来,“九皇儿,此话何意,父皇怎的听不明白?”
不说皇帝,就是殿中朝臣与其他几位皇子,到这会亲眼瞧见禁军不听调令,心头再是震惊,可也不得不对尤湖俯首称臣。
尤湖旁若无人,他拉着墨绯复又闲适地坐下,似笑非笑地看了皇后一眼,“父皇难道就不曾奇怪过,后十年,您的后宫妃嫔竟无一人诞下皇族子嗣,毕竟父皇如今也算龙精虎猛的年纪。”
这话一点,让皇帝心头一震,尤湖说的事,他不是没考虑过,可一来朝事操劳,二来后宫妃嫔倾轧厉害,他也是晓得的,是以从未深想。
他缓缓转头,看着余皇后,那张娇美的脸,一如从前,就像他初初娶她的那晚洞房花烛夜一般,可是当他亲手将那晚毁身子的药端给她喝下之际,就晓得,两人之间无论如何都是回不到以往的恩爱了。
这些年,他一如既往的敬重她,余家势大,他绝不容许再有余家血脉的子嗣诞下,宁可从余家过继个姑娘过来,当个公主也是使的了。
“皇后,你对孤做了什么?”他问出口,眼神一霎凌厉。
余皇后脸色一白,可又很快的冷静下来,她挣脱开皇帝的手,揉了揉才轻声道,“臣妾听不明白皇上的话。”
尤湖半拥着墨绯,老神在在地看戏,毕竟今日这一出,他是早就想好了的。
原本,他是可以慢慢等,等皇帝老了,顺其自然地接过那位置,可这次一来,一瞅怀里的人,墨绯身上那种流离的不安定,让他觉她像是一阵风,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抓不住。
是以,不若干脆将之推上皇后的位置,这名头压下去,人还能往哪里跑。
早晚的事,他也就不在意用点手段。
想到这,他便出言提醒道,“父皇,宫宴正浓,不若日后再论?”
皇帝压下心头那种被背叛的愤怒,以及一种说不上来的怆然和悲哀,挥手道,“夜色渐深,诸位爱卿散了吧。”
群臣和家眷等高呼皇上万岁,并在这种高呼声中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就怕走慢一步,听到了不该听的,脑袋不保。
不多时,整个云霞殿就只剩下帝后以及妃嫔、皇子。
“皇后,你对孤做了什么?”同样的话,皇帝问了第二遍。
谁知道,余皇后娇娇如花地笑了起来,她起身,一身凤袍皱褶延展开,竟是说不出的艳丽,“那就要问问皇上曾经对臣妾做了什么?”
预想之中的答案,尽管猜中,可当真从皇后嘴里证实,皇帝还是觉一阵苦涩和复杂的心绪,他摆手,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十岁,“孤以为,皇后能体谅孤,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出自本……”
“哼,”余皇后冷笑着打断皇帝的话,她目有深意地看了尤湖一眼,后道,“真心为之,或者非本意也罢,皇上既然做的初一,臣妾为何不能做十五,彼此罢了,可总是你是有几个儿子,而臣妾呢,余生无一子,这不就是皇上想要的?”
如此诛心的话,句句都往皇帝心口插刀子。
墨绯看着相互怨怼的两人,忽觉一阵无趣。
本该是最亲密的夫妻,同枕几十年,落到最后,却是个这样的怨偶,如何不叫人唏嘘。
似是感觉到墨绯心头所想,尤湖微微低头,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我们不会,阿绯我们不会如此。”L
☆、293、与小生走一趟吧
后世有史书记载,三国一统的大殷王朝长乐大帝殷九狐,是在睡梦之中接到被册封为太子的圣旨,由此可见,长乐大帝有多深得帝心。
便是连紫禁城诸多的百姓也是那样认为的,然而真相,从来都是少数人才知晓。
不巧,墨绯正是其中一个。
她怔怔看着手里的明黄圣旨,就有些回不过神来。
昨晚宫宴,帝后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不欢而散,后宫妃嫔与众位皇子自然就散了,第二日辰时,册封尤湖为太子的圣旨就到了皇子府。
“阿绯这是喜不自禁?”尤湖调笑道,他挥手示意唱喏圣旨的太监退下,这转身,就勾住了她小巧的下颌。
微凉的指腹触感,让墨绯回神,她撇开问道,“殷九狐自请出征之前,就控制了皇城禁军,而后沙场一番征战,你又以骁勇和功勋收拢几十万精兵良将的心,可我不明,你近几日才班师回朝,哪里来的功夫让朝堂那帮文臣悉数臣服?且能肯定帝后关系破裂之后,皇帝就能轻易将你册封为太子?”
约莫,这也是很多人都想不通的地方。
尤湖轻笑出声,狭长的凤眼滟潋成高深莫测的弧度,他长臂一伸,就将墨绯拉进怀里,“也不是很肯定哪。”
墨绯手里拿着圣旨,扔不得,只的单手抵住他的胸口,头往后仰,微微拉开些距离。
“皇城禁军,是殷九狐早就埋下了钉子,我这次回来,不会将不听话的拔除,剩下的自然就听话了。至于那帮文臣酸丁,手里没一兵一卒,又怕死的很,威逼利诱,变节的比什么都快……”
“实在有顽固不化的,”尤湖低声说道这,凝视着墨绯。神色柔和。可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叫人背心发凉,“杀了便是。”
“这世间,可总是不缺能人的。一众朝臣,即便全杀了,那也不会空的,多的是人挤破头都想出仕。”
现实便是如此赤luo|luo。可墨绯却无法反驳。
尤湖将圣旨从墨绯手里抽出来,随意扔一边。叹喟的在她发顶以下颌蹭了蹭,转而言其他,“阿绯,明日我去让父皇赐婚。八抬大轿抬你进门,让整个南齐的人都晓得,你是我正妃!”
闻言。墨绯敛着的睫毛一动,她挣脱开。不甚有表情地理了理衣摆,这才淡淡的道,“勿须在意此等虚礼。”
似乎觉得自己这话干巴巴的,她又看着尤湖抿了抿粉樱的唇道,“你若有心,旁人的看法,有何重要?”
尤湖嘴角的笑意浅淡,这当他自然不会驳她的意,至于自己要怎么做,那便是他自己的事。
“随你欢喜。”他探手过去,拉着她指尖揉了揉。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尤湖正是享受这样恬淡的氛围,和堂来报,几位皇子联袂而来。
尤湖一顿,“不见。”
然他话才落,就有墨绯不太熟悉的嗓音蓦地响起,“太子哥哥,好生不念旧日兄弟情义,要父皇晓得,多半要伤心了。”
墨绯就见尤湖凤眼一眯,黑长的睫毛掩映了眸底沉色。
他忽的勾唇笑,“十弟说的哪里话,约莫眼下父皇是自顾不暇的,十弟就莫要再去烦恼父皇才是。”
十皇子乃所有皇子理年纪最小,只因母妃乃四妃之一的贤妃,且外家也颇有些势力,故而当下也只有他还保有二三实力,但同样不可与尤湖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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