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绯,”乐清泊似乎有些心急了,他一伸手就捉住古绯的手腕,“我乐清泊能指天起誓,对你的心意就从未少过变过,我若有不妥之处,只要你说,我皆能改正。”
古绯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已经陌生的触感,她倏地就觉得浑身不适,挣了挣,没抽出来,蓦地她就恼了!
“出去!既然你的卿歌妹妹性子那般好,你还来缠着我作甚,我一介平民,高攀不上乐公子!”她说话开始难听起来,起先听了那些话没觉得有啥,这会一想起,便是熊熊怒意,“若再让我听到墨卿歌这三个字,我现在就将她赶出墨家,你信也不信?”
乐清泊吃惊不已,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古绯,口无遮拦,眼带戾气,哪里有半点正经姑娘家的气度,“阿绯,你……”
“光天化日的,这位公子拉着小生家姑娘的手作甚?”
乐清泊一句话还未完,忽然就被从厢房冒出的低沉嗓音打断,他转头看去,只见一面目陌生的书生倚在门棱边,双手抱胸,目光如刀,即便唇边带着笑,可在大热天里,依然让人倍觉森寒。L
☆、233、兰后的算计
乐清泊从绯园离开的时候,脸色极其不好。
古绯摩挲着棋子,淡淡地瞥了面容普通的陌生书生一眼,眉梢一挑就问道,“今个,又是什么身份?”
尤湖低笑了声,他一摆袖,走到乐清泊起先坐的位置,自顾自坐下,还张望着让夜莺泡壶茶来,“自然还是姑娘身边从前的幕僚身份了。”
古绯一顿,才想起在大京,就没人见过她在易州时的幕僚是何面目,是以,这会,尤湖随便抹张脸,也没人认识。
尤湖端过装黑子的钵,先行摆开,示意古绯落子,“小生再不来守着,姑娘都要被旁人给哄骗了去。”
古绯斜睨了他一眼,她又不是没心眼,哪里那么容易就能被哄骗的,“只要你不算计我,便没人能哄骗了我去。”
她向来都是这等嘴巴不饶人的性子,像是刀子一样,也怪是不讨人喜。
可尤湖偏生与常人不同,他能从古绯无视古绯的挑衅,继而发现她还潜藏的柔软。
像这会,他执起夜莺泡的茶,先为古绯添上了,再才是自己的,写意地呷了口,他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古绯将话题岔开,“姑娘想不到,墨老夫人是下了多大的手笔。”
闻言,古绯眉梢一挑,欲下子的手一顿。
尤湖探身过去,以一种旖旎的姿态覆在古绯手指尖,反复摩挲后,牵着她的手下子。嘴里还边道,“五名死士,还勾结匪患。就为夺姑娘那箱银子。”
古绯冷着眼抽回手,随手从钵中抓起一粒棋子,想也不想就朝他面门砸过去,并骂道,“再有下次,休想进我的院子!”
尤湖伸手一扫,那枚棋子就稳稳地落入他手中。低笑一声,“姑娘太秀色可餐。怪不得小生。”
话音一落,古绯作势当真就要一钵的棋子都给丢过去。
尤湖轻咳一声,赶紧道,“姑娘下的香饵被咬去了。就只等老狐狸露出尾巴,姑娘接下来意欲何为?”
古绯明智地没有追究,她目光落在整个纵横连错的棋盘上,沉吟半晌才道,“饵还不够,只能钓的小虾下小鱼,想要墨老夫人出手,整个墨家银库还差不多。”
尤湖啧了几声,摇头晃脑。“墨长河借的姑娘的手,还真是做的最对的一件事,由此可看出此人的城府。尤为可怕。”
古绯点头,她也是同样的看法。
语毕,两人倒正儿八经地对弈起来,你来我来,庭院深深,便当真还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意味。
至少。在墨卿歌过来之时,是觉得这幕十分刺眼。
手里的帕子几欲被她搅烂。可眨眼之间,她又带起柔和浅笑,提裙摆进院,声若春雨地道,“阿绯妹妹什么时候会对弈了,也不跟大姊说声,没事咱们两姊妹也好对上一局。”
她说着这话,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到尤湖身上,眼见只是布衣书生,面容也甚为陌生,便没多在意。
古绯不太想理墨卿歌,这顿时日,兴许身子养好了,三不五时地就往她这边来,多半都是吃古绯闭门羹,再然后被乐清泊晓得的,就是乐清泊上门,也没说苛责她,总归话里话外在说她不该那般对待墨卿歌。
这次,同样如此,只不过两人过来的顺序倒了下而已。
墨卿歌自顾自坐下,拢着双手,一派大家闺秀的气度,“刚过来的路上瞧见了清泊,见他是从妹妹的绯园出来,可脸色却是不太好看,也不知可是他惹妹妹不高兴了?”
古绯径直与尤湖对弈,权当墨卿歌不存在。
墨卿歌一人自说自话,也不觉尴尬,“妹妹的心结,清泊同我说过,其实妹妹有所不知,即便是在我面前的时候,清泊也总是提起妹妹的时候居多,从前是大姊被猪油蒙了心,嫉妒妹妹有了卓越的天赋,还得了清泊这般好家世的男儿欢喜,是以才有所不忿,如今,大姊都想同了,不是自己的但凭使尽手段,那也不会是自己的,若是属于自己的,不用去争抢,也总会到自己怀里来,所以妹妹日后勿须再怀疑清泊什么,他对妹妹的心意是天地可鉴。”
古绯没反应,反倒是尤湖长眉一挑,他瞥了墨卿歌,手下动作加快,原本悄悄让着古绯的棋,三两下就将对方的棋子给吃个精光,硬是逼的古绯一败涂地。
一棋闭,是从未有过的败局,古绯没了兴致,一推棋盘,自个转个轮椅轮子,就往墨室去。
尤湖赶紧跟上,为古绯推轮椅,两人旁若无人地绕开墨卿歌,压根就没多看她一眼。
墨卿歌指关节泛白,半隐在袖中的手捏着袖摆,尖锐又修长的指甲几乎将滚边给扯破,那张倾城眉目上,扭曲的狰狞是掩都掩不住。
如此还算平静的日子几日过去后,墨家五房墨三公子,差人送来了枚猩红的血胭脂墨丸,那墨丸自然也是山蔷薇的样式,可却从古绯原本配方上的玄色墨丸变成了嫣红的朱砂墨。
她两指捏着看了遍,轻笑出声,眉梢精光毕露,显然又是一番的算计。
而墨长河自将银库钥匙交由古绯的那日起,他便在自己的院子里门都没出过,只时常见院中有墨丸摆出来打理一番,每一枚,墨长河都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又动作温柔,宝贝的不行。
对于墨家现今由古绯做主的事,早已传遍整个大京,起先多数的人都还在观望一番,想瞧瞧有继承人之名的墨卿歌是否会与古绯争斗一番,哪知从墨家传出来的消息,两人姊妹情深的很,即便从前墨卿歌利用古绯的天赋。
也不知是墨长河有意还是墨老夫人故意。平静一段时间后,便开始有各种请帖送上门,古绯自然是不理。这些事都被苦妈一并挡了下来,再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媒人上门,都打着各种名头要给古绯说亲。
为此,让尤湖脸黑了好几天,可他也晓得这是没办法的事,如今的古绯不同往昔,不仅是最年轻的御上亲点圣师。且还掌着百年墨家,无论是哪一个的身份。都足以让大京诸多的势力拉拢,其中又以几个皇子为最。
终于在某一天,古绯在院中雕刻墨模的当,墨长河领着身穿绯红凤袍的兰后过绯园来。明黄的华盖,长长垂落的流苏,聘婷又妖娆,古绯眯起眼,就见兰后眉目意味深长的意味。
她放下手中活计,在苦妈和夜莺的搀扶下,就要从轮椅上下来行大礼,哪知兰后动作更快,她甚至都不假他人手。一步上前,双手拉着古绯手臂,就语带关切地道。“圣师大人身子不便,勿须多礼,本宫又不是那等不近人情的。”
古绯眸色微澜,她复又在轮椅上坐好,手放腰腹,弯腰福礼道。“民女谢皇后娘娘的恩典。”
兰后笑眯了眼,她冲身后的墨长河笑道。“也不知怎地,长河你这小辈,本宫瞧着倒是最顺眼不过了。”
墨长河唇边含笑,他从始至终都半垂着头,“能被皇后娘娘看重,是她的福气。”
口吻不冷不热,半点听不出多余情绪。
古绯烟波流转,晓得墨长河和兰后从前的事,这会再见两人,古绯便不得不去多想,是否墨长河是站在皇后那边的。
兰后半点都不嫌弃绯园小,她拉着古绯问东问西,一会又让古绯领她去瞧瞧墨室,古绯揣摩不出兰后的目的,一应都小心应付。
临到兰后要离开的时候,她才让身边小太监送上一烫金龙凤纹的帖子,漫不经心地道,“三日后,本宫在南郊的春意行苑有场夏日宴,到时,绯丫头定要来才是。”
古绯勾了勾嘴角,她将那帖子交到苦妈手里收好,才回道,“民女自当前往。”
兰后点点头,才搭着小太监的手款款出了绯园,墨长河跟在最后面,他瞅着古绯高深莫测一笑,轻声道了句,“最近,我夜观天象,阿绯是要红鸾星动了。”
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墨长河跟着旋身出去。
古绯眸色连闪,深沉如宿墨,她拿过兰后的帖子,打开看了看,又合上,这当,尤湖才从里面转出来,为免露了马脚,兰后一来,他便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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