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接过,她吞了口唾沫,悄悄地看了古绯一眼,眼见她虽面有倦色,可那目光却带鼓励,于是想也不想,她以袖遮掩,一饮而尽。
这一插曲过去的很快,整个画舫又很快安静下来。
乐清泊从地上爬起来,他想挨近,可苦妈都夜莺都拦着,只得苦笑一声,低声对眼都没睁的古绯道,“阿绯,我不是故意的……”
“阿绯……”他有心想将那侍卫的轻薄之举给说出来,可见古绯那模样,又咽了回去。
拢玉河岸边很快到了,左圣司早差了人回府报信,此刻早有数辆马车在那等着。
一到岸,不用逍遥王说什么,一行人皆对着纱幔里头行了礼,才规矩的下画舫。
左圣司先将古绯主仆三人安置了辆马车,吩咐车夫一定将人送到后,他看着好半天都没睁眼的古绯,还以为她睡过去了,便不欲打扰,正准备上另一辆马车先行回府。
哪想,一脚踏上马车之时,苦妈喊了他一声,并递给他一包油纸包的物什,“这事沉画舫之际,姑娘吩咐老奴收起来的墨丸,姑娘说交由公子,并可将墨卿歌斗墨失败一事宣扬出去,若是有人不信,这墨丸便是凭借,想必如此,墨卿歌日后定不敢再找公子麻烦。”
左圣司大喜过望,他没想到古绯这般心思缜密,连这都想好了,当即对古绯又多了几分的感激。
乐清泊知晓没得到古绯的允许,他定会被苦妈等拦住,他眼见马车要走了,差遣墨家过来的人跟上去,寻的古绯落脚之地,打算改天再上门探望。
如何回到乌衣巷的,古绯确实不知道,她模模糊糊间,只觉全身滚烫,十分不舒服,只恨不得翻滚几下才舒坦,正当她难受到暴躁的时候,一股子的清亮像甘泉一般从她唇入,她像久旱逢甘霖,唇微启,就牢牢地吮吸住这清凉。
身上的燥意缓缓退去,她意识稍微回笼,缓缓睁眼,下一刻,那双杏眼中的黑瞳骤然扩大——
眼前一张无比熟悉的放大俊脸,风华无双如谪仙。
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她察觉到两人挨的极近,且自己的唇舌见还有很明显的异物侵入的感觉,上下贝齿一合,顺带磨了磨。
“嗯……”面前的人眉头皱起,痛到闷哼了声。
尤湖哭笑不得,他叹息一声,伸手钳着古绯下颌,找准位置一按,古绯自发地松了口。
好不容易解救回自己的舌头,尤湖自个还伸出来,视线下落努力瞧了瞧,确定没被咬出血,才松口了气。
古绯眼眸冰冷,她唇抿成直线,若是现在她手上有把刀子,估摸都要捅上去了。
尤湖一挑眉,他一扬手里的茶盏,反而倒打一耙道,“姑娘,你受风寒发烧了,苦妈通知我过来送给你瞧瞧,你喝了药,又说渴,小生好心给你喂水,你自个闭着嘴喂不下去,小生只得牺牲自个清白,以口哺之,姑娘倒好,一喝到水,就咬着小生舌头不放,这清醒了,还变本加厉了,小生这是为的哪般?”
(阿姽:三天四更结束,明天开始恢复两更保底的更新,嘤嘤~~~~对没存稿的孩纸来说,一直四更太苦逼了……)
☆、173、藏起来吃掉,谁也不给见
整个房间在尤湖话落之后,安静非常。
古绯并不知晓是何时辰了,只是从木窗透进来的晕黄日光,昭示现在外面正是白日。
她冷眼望着尤湖,面无表情,也一言不发,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让人瘆的慌。
当然尤湖自是不怕的,他施施然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茶盏,顺势就坐床沿,再是自然不过的从被窝里摸出古绯的手,两指一搭看起脉象来。
“姑娘恢复的不错,烧已经在退了,约莫再修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去除病根了。”说完,他并不忘将古绯的手又塞回被子里。
哪想,古绯反手一抓,尖锐的指甲几乎掐进尤湖掌心肉里,她声音非常之低,还带着久睡之后的沙哑,“再有下一次,休想我再听你半句话!”
凤眼之中冒出滟潋的精光来,含着内敛的奢光,尤湖还当真思量了一下道,“下一次啊?那不若这一次多占点姑娘的便宜,捞够本?”
古绯手上一紧,就在尤湖手心和手背上掐出月牙形的红痕来。
尤湖半点都不生气,他另一覆上古绯的手背,也不知他怎么弄的,只在古绯五根手指头指关节上揉按了几下,古绯只觉指头一软,却是使不上半点力气。
“小生听说姑娘跟那墨大姑娘好生厮杀了番?”尤湖当没看见古绯锐利如冰刃的目光,捏着她葱白的小指头就挨个揉过去,像是在把玩玉石一般。
古绯没说话,事实上,她想抽回手,手腕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得瞪着眼睛任尤湖轻薄。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古绯十分不习惯处于被控制的地位,但凡任何事,她还是惯于主动出击。将所有的节奏都掌控在自己手里为最好。
“呵,”尤湖讥笑了声,似乎玩够了,他将古绯的手塞回被子里。转而倾身,大掌从古绯发髻上而过,就带出那枚乌金黑曜石卧狐簪,“小生当初给姑娘这枚簪子,可不是让姑娘拿着用来跟人拼命的。”
说到最后,他口吻之中已然带起了森寒的隐怒,像是泊泊的地火熔岩,以他凤眼之眸为出口,就喷发出来。
即便古绯心里知晓尤湖说的算是在理儿,可她嘴上倔强的不肯承认。是以,同样冷笑连连,“命是我自个的,拼不拼,又干卿何事!”
“哼。”尤湖唇边的笑意越发深邃,以悬胆鼻梁为界,投落在他俊美脸上的暗影斑驳不一,映衬的他那笑容越发危险,“姑娘好大的口气,腿都废了竟然还能与人以命相赌,当真是忘了自个身上的血海深仇了不成。亦或只是想一逞匹夫之勇便算出气了?”
古绯撇开头不说话,也不看尤湖,纵使她已经觉得自己之前抱着墨卿歌一同落入拢玉河的行为确实鲁莽冲动了,但在尤湖面前,也不知是在别扭什么,就是不愿服软。
仿佛。她一低头,就会应了当年尤湖提过的,让她向他乖顺臣服的条件一般。
这是她一直不愿意接受的,她只想做鸿鹄,而不是笼中鸟。
就算倾覆百年世家这种在旁人听来是何其疯狂的事。她也是决意要自己亲手为之,可借势,但绝不为此就转投他人麾下。
尤湖自然不清楚古绯心里的姑娘家心思,他五指不断转着乌金黑曜石卧狐簪,不长的簪子在他指间硬是转出残影来,“姑娘若是觉得在拢玉河那一场痛快了,那么日后不管是何事,小生决计都不会在拦着姑娘。”
“看来,小生离开两年,姑娘还真是越长越回去了,拿鸡蛋磕石头,这种事也只有姑娘这样的脑子才能想出来,”尤湖也实在是被气到了,此刻接二连三的数落,都不带喘气,“不过姑娘放心,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姑娘没那么好运,要是没活下来,或者同对手同归于尽,棺材小生也还是能为姑娘准备一副的。”
“在小生看来,以姑娘从前的表现,应该是以智杀人的军师,不管是杀一人还是杀千万人,不管是借刀杀人还是祸水东引,总归是不需要自个动手的,动动嘴皮子,便能灭敌与无形,可小生倒不知道,姑娘竟然还喜欢像个没脑武夫一样亲自上……”
“够了!”古绯猛然喝道,心头起先还有的那点的悔意顷刻间散的干干净净,她从来不知尤湖奚落起人来怎这般没完没了,“你说完没有?说完了就滚出去!”
尤湖果真闭嘴,他下颌线条紧绷,寡情的薄唇抿着,凤眼深沉幽黑的不见日月之光,便是连古绯的倒影都要吞噬了一般。
古绯不甘示弱地回望,她同样面无表情,眼梢也有冷意。
一股子僵持不下的针锋相对在床帏间蔓延开来,像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相让,无声的都想以自己的势来压倒对方。
蓦地,狭长的凤眼一挑,尤湖下颌一扬,睥睨着古绯无比高傲的道,“没有。”
古绯一愣,一时片刻没反应过来尤湖说的“没有”指的什么,尤湖就猛地欺身下压,如绸黑发从他背脊话落,与古绯胸口的乌发纠缠到一起,他头继续下低,很快就额头几乎抵到古绯的。
他直直望着她的眸子,似乎想看到她内心深处去。
“姑娘,请记住了,”他一字一句的道,喷洒的灼热气息在古绯的脸上,让她面颊温度上升,“你的命不仅是你自个的,你的仇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古绯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她都明白,可放在一起,她却有些不明白了。
她眨了眨眼,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余光一瞟,就见尤湖耳垂上,若隐若现寸来长的红痕,那红痕明显是被人抓出来的,已经没血珠子冒出来,颜色极为浅淡,可这会尤湖离的她近,她自是看的清楚又明白。
她抬手,一下抓住尤湖耳鬓那撮发,挑开了。心下便更为确定。
尤湖没在意她的动作,正双手撑在古绯身子两侧,欲起身。
岂料,古绯眼疾手快。她另一只手猛地从锦被中伸出来,两手抓住尤湖胸襟,猛地一拉,两人额头又相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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