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未央急得一个站起身,不可置信地高喊了一句:“什么!!!”
但很快冷静下来的凤未央,朝外唤来丁来:“你火速带上府中的护院前去接应,务必要确保老爷与大少爷的安全。若是……若是老爷与大少爷不慎落入土匪手中,你便与之谈判,任由对方开口,无论多少银两我凤府都愿意拿出!”
凤未央再对着那个回来禀报的家奴道:“你即刻去报官,让县官大人派出官兵相助剿匪,势必要把老爷与大少爷安全找回来。”
“对了,暂且不要把这事告诉少夫人与夫人,都听明白了没有?”凤未央厉着声警告大厅里的下人们。
最怕内宅里一个身怀六甲,一个卧病在床的两个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情绪会大幅度的波动,难免不会出什么岔子。
凤府北院。
“表姐,你怎么出来了,我二姐不是罚在榕安苑抄写《法华经》吗?”凤瑾嗣刚打完拳,正由着小厮服侍换身干爽的衣裳,然后去前厅用早膳。
“表姐……表姐是来给表弟送早膳的。”邬倩倩的脸立即酡红了一片,因为凤瑾嗣正光着膀子,脸上火辣的她只好把头撇向一边,可眼珠子却又忍不住瞅过去。
只因少年常年练武,整个胸膛看着十分结实、雄壮,而且肤色还是小麦颜色,光洁的皮肤上面正涎着湿濡濡的汗液,汗珠在光线的折射下如宝石般光芒四射,那画面简直让邬倩倩看得血液沸腾,小鹿乱撞的那颗心已经泛滥成一湖春水。
凤瑾嗣一边的嘴角邪邪高挑着,倒也不避讳让邬倩倩看见赤裸上半身的自己,只是吩咐小厮继续服侍他穿好衣服。
直到穿戴完好,一身玉树临风的凤瑾嗣才转过身对邬倩倩道:“有劳表姐了,可今日是腊月二十三,是祭灶王爷的日子。古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风俗,也不知父兄今日能不能按时归府,所以姐姐还在前厅等着我商议祭灶一事。”
凤未央有交代过不要理会内宅的事,所以凤瑾嗣也不想多问邬倩倩是怎么出来了,倒是干脆利落地拒绝她这无事献殷勤的早膳,准备穿过邬倩倩身边前往前厅。
“哐当”一声脆响,像是邬倩倩手上端着的早膳洒了,而且紧接着便听见人晕倒在地的声音。
凤瑾嗣赶紧回头,果然看见邬倩倩晕倒在地,便几步跨回来半抱起地上的人,轻拍着她的粉嫩的脸颊询问:“表姐,你可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昏倒了?”可怀里的人仿若柔弱无骨,怎么叫也叫不醒。
小厮也是急着一张脸,不由得对凤三少道:“少爷还是把表小姐先扶进里头吧,外头儿风大。”
凤瑾嗣的年纪也是还小着,脑子一急就也顾不上许多,便轻松地把人抱起,一路往自己的正屋走去。
前厅内。
凤未央正安坐在正厅中,外表虽是平静,但心中却十分着急,却不敢表露半分。她此刻需要的是镇定,并拿出一派临危不乱的姿态来,切不可让怀二心的小人们趁机起乱!
这样子,不声不语的凤未央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以致厅中陪候着的下人们,个个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弟弟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姑母,正大摇大摆走进来,看着凤未央后还嘴角高扬冷笑了一声,直直走到正厅的主位上坐下。
凤未央黑沉着一张脸,问:“姑母不在榕安苑好好静养,怎么跑到前厅来了?”然后,冷如刀锋地视线扫下底下那些丫鬟仆妇,她们到底是怎么当差的!
不等凤未央收回视线,就听见大门处传来喧嚣的吵闹声,仿似还发生了打砸声。
凤未央冷厉着目光,问着:“外头是怎么一回事!”
一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下人连滚带爬的进来,跪地禀告道:“回、回二小姐,外头闯进来一群流氓盗寇!”
邬凤氏冷哼了一声,声音极为尖锐地道:“什么流氓盗寇,那些都是我邬府的至交好友!”
凤未央的奶娘脸色不安的来到她身边,低头耳语几句:“小姐,后院翻墙进两粗壮大汉,就是他们把姑奶奶和表小姐放了出来。”
凤未央看了眼正得意洋洋的姑母,才低声问着奶娘:“可有人员伤亡?”
“看守榕安苑的几个婆子倒是受了伤,但未有性命之忧。只是那俩大汉如同土匪一样,见着什么就抢什么,根本阻挡不下!”奶娘把内宅的情况相告。
凤未央双眼眯成一双利刃,哼道:“姑且让他们先抢着,只是进来了不把性命留下,那凤府也枉为金陵第一世家了!你去把安哥儿以及婶娘堂弟妹们一同接到芦荟居去,然后让潜藏于府中的高手们好好保着翠云居与芦荟居,若有不明人士靠近半步,立即给本小姐杀、无、赦!”
“是,老奴明白!”奶娘想了想,忍不住问:“那三少爷那边呢?”
“瑾嗣那边不用担心,相信他自个儿能应付得过来!”凤未央扬手挥下奶娘,让她赶紧回内院去。
☆、99.第99章 高攀低嫁
凤未央站起身,朝座上开始自鸣得意邬凤氏躬身问道:“姑母,既然是您在豫州邬府的至交好友,那怎好把他们请到凤府来了?若姑母没银两在外设宴款待他们,大可跟侄女说一声,侄女好为您安排满意的场地,何须如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他们如同土匪强盗一般强闯进来!”
邬凤氏也不怕让凤未央逞口舌之风,高扬一边的嘴角笑道:“怎好劳烦侄女操劳,姑母的贵客自然是由姑母想着法子接待,他们不过是行为粗鲁了些,却不至于会损坏府中的一花一草,还请未央侄女莫过于惊弓之鸟,担心他们会乱来!”
话声刚下,那一群乔装平头百姓而混入金陵城内的盗匪们,每个都是面容狰狞地冲进正厅来,一看到站在厅中央凤未央,他们眼睛都发直了。
太漂亮了,从未见过这么国色天香的女子!
唇红齿白,五官精致,气质高贵,还一身的珠光宝气,简直是出淤泥而不染!眼看这些悍匪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邬凤氏便重重咳了一声,让他们记住今天来的目的。
可这些哪里听她这个妇子的话,倒是人群中走出一位三四十的男子,上腭留着八字须,特地用手捋了捋才笑着开口道:“在下李彦,见过凤二小姐,见过邬夫人。”
李彦行完礼,便笑着打量才年满十五的凤未央,不得不佩服她的临危不乱,一大伙人冲进来,她还能镇定自若地看着他们!
凤未央没有理会这个荣宝斋的掌柜,而是转身看着自己的姑母,第一次没给好脸色地的道:“姑母今天带人闯进凤府,恐怕是要闹事吧?凤府试问待你母子三人不薄,您却如此恩将仇报,就不怕遭报应吗?”
“未央侄女,你可别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如今你父兄在外出了事,姑母也是怕你一个女孩子掌家,会被奸人所利用,这才带了人来帮你守护整个凤府。而且你迟早是要嫁人的,也总不能霸着凤家的家业不撒手吧?”反正今天的主动权在她手中,邬凤氏不怕她凤未央生出什么幺蛾子!
凤未央嘴边挂着笑,抬头看向外头的朗朗青天道:“姑母这话不觉得好笑吗?未央底下还有一个年满十二岁的弟弟,怎么会霸着家业不放手,就算弟弟喜好功名不事家业,也还有我那游学在外的二哥不是?再不济,等安哥儿长大了,也是能守得住凤家百年基业!”
说到最好,凤未央倒是狐疑地问:“对了,姑母是怎么知道我父兄在外遇了事?莫不是姑母买通了土匪强盗,故意在我父兄回来的路上设伏吧?”
邬凤氏怒喝道:“凤未央,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你可有什么证据指明是我所为,小心我告你诬告!”邬凤氏又不傻,如果背负下弑兄杀侄的罪名,那她还如何霸占凤家偌大的家业,估计上个街都能被人扔臭鞋给砸死!
那位李掌柜却慢悠悠地道:“听闻凤二小姐目无尊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刻一见,果然如此!难道是因为凤二小姐于外头的名声都太烂了,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地步,索性连仅有的一点女儿家名声也都豁出去了,誓要把你好心的姑母一同拖下泥潭?”
李掌柜底下那群摩拳擦掌的流氓寇匪,早已是对凤未央垂涎三尺。既然已是残花败柳,还何不如就让他们也爽一回!
皇帝的女人,尝起来肯定味道不一般吧?
蕊心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淫笑,早已胃都搅翻了,赶紧凑到凤未央的耳边低语着:“小姐这回怎么办,人都被丁来带出城了,而且辛月姑娘也都还没有回来!还有,奶娘让我告诉您,表小姐晕倒在三少爷的院子里,以致三少爷抽不开身过来帮您!”
凤未央自是知道邬凤氏为何这般有恃无恐,无非是见凤府的护院都被丁来带了出去,才导致府中无人可以抵抗眼前这帮悍匪,而且报官也出不去,因为整个凤府已是落在这些人手中。
可她就会怕了吗?那也太低估凤家了!
凤未央不慌不忙地道:“姑母就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凤府给得起的,自然都会给你,权当我凤府养了几条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罢了!”
“什么恩,你凤府休想跟我提什么仁义恩德!”邬凤氏每回看见凤未央开口,自己就得受一回刺,但还是咬牙压低声线地道:“姑母这是在好心帮你,你二哥浪荡在外不知音讯,你父兄又被土匪杀害,瑾嗣又还年幼,你唯有嫁给你的表哥邬思源,让他帮你打理这个家业,待到瑾嗣行弱冠之礼也娶了倩倩,再把家业交由他们夫妇俩也是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