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欢被解开了穴道之后,胳膊处酸软难受,长久的抱着膝盖令她身子都有着稍许僵硬。宁菖桦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以这样的姿势目睹了宁家抄家,亦是从白天到了深夜。
即便宁清欢抬起手臂有些费力,但仍是紧咬着牙小心翼翼的接下那枚药丸,深褐色的药丸圆润饱满,似是散着莹莹光泽。
难道仅此一枚药丸,就能让她脱身么?
宁清欢淡雅的眉间落满了疑惑,不禁抬起眉眼看着面前的男子。
“假死丸,让你三天之内无脉无息,跟死人无异。待他将你下葬后,我会将你救出来。”男子阴鸷的眼眸似是看穿了她的疑问,缓缓站起身来,如玉般修长的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宁清欢稍稍仰头将药丸吞下,只轻笑着说:“我愿赌一次。”
她知此法虽然危险,但此法却是唯一能够骗过宁菖桦的方法。
男子薄唇上扬,阴鸷的眸中划过一丝深芒。当真不愧是以聪慧之德、倾城之貌闻名京都的宁家嫡女。
月光淡薄,男子却看得清那张苍白却素雅柔美的容颜上,流转着熠熠之辉,这般令人移不开视线。
-本章完结-
☆、第004章 :今日,我来接你
男子不着痕迹的敛起眸光,幽幽背过身去,宁清欢只是倚着墙,眸底的神色却逐渐变得混沌。眼前男子的身影开始重叠,变为一道道虚影。
宁清欢的神智被剥离的最后一瞬间,她只听见男子那清冽的嗓音响起,却似天边的浮云,飘忽的令人捕捉不到:“三日后,我来接你。”
……
宁清欢再次清醒过来时,是在冰冷狭窄的空间里。她的手掬在了身前,指尖触碰的缎子柔软丝滑,隐隐的能触到那裙身处的繁复花纹。宁清欢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晰,但心中却已有了大致的猜想。复又阖上了眼眸,不惊也不慌的长舒了一口气。当真如他所说,她以假死瞒过了宁菖桦,也因为假死而被葬在了地下。
她不知外面是何情景,是何时辰,于是在心中默数着数字。数着数着,连她都快忘记自己数到了哪里。直到她觉得周身的空气愈发的稀薄,意识也在恍惚之中渐而抽离。她才隐隐的听见,那泥土被掘松掘走的声音——如此的令她清醒。
宁清欢睁开隽满了淡然之色的双眸,他当真没有骗她…
那一瞬间,宁清欢的心底悄然划走过一道情绪。
不消片刻的时间,宁清欢感觉到那头顶上方的棺木发出挪动的沉重声响,嘲哳嘶哑。缓缓的,她的眼前现出淡淡清透的月光,如水一般轻缓倾洒而下,却让她觉得刺骨的冰凉。
当棺木的盖子被人抬起,映入宁清欢眸底深处的,仍是那一人。墨黑色的面具遮着脸,阴鸷的眸中噙着几许笑意。月光迷离,但他却如光芒一般裂开黑暗,长身玉立,立于她的身前。
他身着玄衣,寒风拂过他的衣袍边角,犹如黑夜之中翩飞的叶,轻捻而过。
男子阴鸷的眸在看见棺材中的宁清欢后,划过一抹异色,却于瞬间悄然无迹。
薄唇愈发扬起戏谑的弧度,他微微倾下身子,向她伸出白如段玉的手,“今日,我来接你。”
宁清欢抬起素手,将掌心放到了那男子的掌间。他的掌心运起内力,将宁清欢的身子托起。如墨的发丝如同飞絮,大红色的衣裙随着寒风飘起,妖冶就似染着鲜血的花。
一时之间,看呆了其余众人。
宁清欢脚尖落地,看着自己一袭红衣,不知为何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很清浅,却在红衣的映衬下,愈发张扬。
她即便是未出阁的女子,却也知晓这一袭红衣意味着什么。她假死入墓,身上穿着的竟是嫁衣,宁菖桦究竟想要如何!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宁清欢掩去眉间的一丝嘲笑,款款而问。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即使是如此料峭的寒风之下,也能让人感觉到一道暖意。
“你既然如此问了,想来你也应该知晓。”男子并未放下宁清欢的手,而是另有一人牵着一匹黑色鬃毛的马儿上前。
听及,宁清欢眼眸凝着男子,扬着唇角轻笑,淡雅的眉眼间因着月光拂照而揉开了灼目的熠熠之辉。
-本章完结-
☆、第005章 :不若以后,我就是男子
宁清欢随着男子上了马儿,那马儿也是通人性,在宁清欢上来之后,明显的有着几许烦躁。甩着马头,不断发出低低的嘶鸣声音。
“真是匹好马儿。”宁清欢不由笑说,伸手去抚上那马儿的头。
即便马儿不耐,但她却是被男子圈在怀中,倒也无须担心会摔下去。
渐渐地,马儿似是接受了宁清欢,抬起前蹄,长长的嘶鸣了一声。
男子只是将臂膀收紧,将深而阴鸷的眼眸落在了其余众人身上,只道:“恢复原样。”
而后,二人一马,尘土飞扬,渐而消失在那迷蒙的视线之中。
马背上,男子敛起阴鸷的眸色,寡淡的声音却在这冷风中格外清晰。“在棺材里的时候,你怕么?”
宁清欢轻声笑了,心底划过一阵钝痛,喃喃自语般的回答,声音混着那风声愈发模糊:“不怕。我本想着,如若你不来,我便就此长眠地下。”如若你来了,我便改名换姓,自此以后,京都之中再无宁清欢。
宁清欢并未说下一句,男子寡淡的嗓音之中却带了几许惑人的韵味。
“如此胆识,当真不像是女子。”
当棺材盖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他不仅仅是被身着嫁衣的宁清欢惊艳,更是对她那眉眼间的清雅淡然感到欣赏。
不像是女子么?
听及,宁清欢沉默了良久,心内细细斟酌了一番,才轻吟道:“不若以后,我就是男子。”
不仅改名换姓,还要用男子的身份活下去。
轻如飘絮的一句话,其间却是满含着郑重。如此之言,全然不像是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的。
男子的眸色微深,掠过一道捕捉不到的残影,薄唇微微勾起,“既已打算成为男子,不若入朝堂,辅帝王。”
男子说话的声音倏然消匿于风中,默了稍许后,道:“宁菖桦荣封威远将军,不久后即将替国出征。”
宁清欢的心口犹如被撕裂开,漫过一阵阵锥心的疼痛。聪慧如她,又怎会听不出他的语中深意。在她还承认宁菖桦是她大哥之时,宁菖桦空有满腹兵法才智,一腔报国之志。却苦于是一员小将,未曾受得过重用。
即便,当时她的爹说将他引荐给皇上。那时,她原以为宁菖桦是有骨气,令她好生钦佩。但当宁菖桦举发了他们的爹,是宁菖桦将宁家推向了深渊时。她才知晓,那只是宁菖桦不愿接受爹的帮助而已。或者也能说,其实宁菖桦早有打算,在毁了宁家的同时,借就宁家攀上更高的楼层。
只是如今,她却叹笑道,当初的自己是有多么愚蠢。
宁清欢虽不知身后的男子为何要帮她,但她却也觉得他指的路,再好不过了。宁菖桦即将远赴战场,她倘若能进入朝堂,说不定还能与宁菖桦一搏,搏一个让宁菖桦忏悔的机会!
她微微侧着柔美的脸庞,小心翼翼的收好自己的悲伤,视线凝着身后将她紧紧圈在马背上的男子,“多谢,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
-本章完结-
☆、第006章 :保她安然无恙
男子只是低低的笑了一声,玉石一般的声音在寒风中更显凉薄,“何须执着于这无关的称谓,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是。”
宁清欢闻言,也漾开一抹浅笑,素手抚过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并不作声。也是,即便知道了他的名字又能如何,她也寻他不得。
纵马驰骋的一路上,虽说冷风拂面,有着刺入肌肤的冰凉,但宁清欢却并不觉得冷。她只觉得,自己的周身是如此暖和。
来至一橘色烛火摇曳的小屋前,男子双手绕过缰绳朝后方勒住,马儿伴随着长长的嘶鸣声止住了飞跃的步子。宁清欢被扶下马,抬着如水的双眸静静的端详起眼前的屋子来。
篱笆将小屋围起,小屋后方是高过小屋的常青竹,正迎着风儿簌簌作响,吟着秋末时节的词曲,叫人心生凄凉。
寒风穿过竹林传来,更觉萧瑟。宁清欢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走至了男子身侧,与他并肩站着。
男子眸底映入那一道灼眼的红,映缀着那因冷风吹拂而微微苍白的小脸,亦是注意到她拢衣的小动作。
于此,他的薄唇弯起,将宁清欢的手扣在了掌心之中。
宁清欢泛凉的手倏然落入了温暖的掌心之中,怔了怔,看过一眼身旁颀长的男子,却并没有抽出手。
为他扣得紧,她挣脱不得;亦为她…贪图着这一丝温暖。
他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去,“这几ri你先住在此处,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宁清欢随着他走入小屋,一阵暖意瞬间将她紧紧裹住。
原是燃了炭火,将屋子里冷意驱散,宁清欢轻舒了一口气,眉眼带笑的看向男子。
“你真是一个细心的人。”
她带着笑温声说话时,音调如同珠落玉盘一般,叫人听得不由沉迷其中。
男子松开掌间的柔荑,负手玉立。深眸淡淡的睨过浅笑嫣然的宁清欢,眸底浮起一道稍纵即逝的不知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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