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重云解释了下。
长妤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为什么会反噬?”
重云道:“那扶恒给她下蛊,本殿将她的蛊给拔了而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明明不是一个人,相同的样貌相同的神态相同的话语让他极其的不高兴。
所以明知道拔蛊对于她来说会是致命的打击,但是他还是让人动手了,若不是瞧着她有用,恐怕叫人扔了任凭其死活。
自从那日之后,两人都没有提起有关商城的事情,而现在,终于要将一切说清楚的时候了。
长妤看着聂素素道:“扶恒是什么人?”
重云道:“扶恒么?和那个什么劳什子聂家都是一丘之貉。”
他说完冷哼一声,说到“聂”字,他的语气显然不太好。
长妤又问道:“为什么冒出来这些人?”
重云道:“自然是为了一件东西。”
长妤微微惊讶,聂家这些人的根基到底如何,她现在也没有真正见识过,但是从聂家的一个聂无双就可以看出这些家族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而啊那种啊重云的性子,却也对一家东西上心,那么,就只能是……
“《度亡经》!”长妤大惊。
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个东西吗?!
可是,云晔明明说过没有的!云晔说的怎么可能有假?
重云看着她眼底的讶色,勾了勾嘴唇:“小丫头也有震惊的时候?”
长妤白了他一眼:“你才是小丫头!哼,我年纪加起来……”
她顿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闭了口,然而重云已经敏感的察觉了,他又看着她,用那种她猜都猜不透的眼神。
她不由得将自己的头转开,调转开话题:“那么,如何得到《度亡经》?”
重云也未曾咄咄逼人,只是露出一个莫名的笑:“聂无双手里不是有那钥匙吗?”
长妤看向他:“难道……”
重云点了点头:“只是,还少最后一把。”
长妤一下子明了:“你想从扶恒身上探得?”
重云道:“自然。他想要玩,那么我们就陪他慢慢的玩。”
长妤想起聂无双,顿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么,聂无双,是怎么回事?”
聂无双不是被他们那个聂家的血脉侵蚀了吗?同样为了那个《度亡经》可以放弃一切,那么在商城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救自己?若是他不救自己,而重云没来,自己是否就在棺材内封死了?
重云伸手过来,一下子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你认为聂无双为什么救你?”
长妤愕然……
难道,聂无双和重云……
“聂无双,他,和你,达成了交易?”长妤灵光一闪。
重云看着她鲜红娇嫩的嘴唇,眼神一暗,手下不由一用力,粗糙的指腹往上落到她的唇瓣上,狠狠的一搓。
长妤微微一痛,急忙挣脱他的手,往后一退:“你发什么疯!”
这个妖孽!什么心思!
她看了看牢房后面站着的一群黑衣人,脸微红,低下头,道:“我们走吧。”
而重云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袖子一拂:“滚出去!”
那些黑衣人立马灰溜溜的消失的一干二净。
重云还在想他挥退人干什么,却被重云一把捞了过去,扣紧她的腰,痛吻下去。
退出去的侍卫等了好一会儿,两位主子才从牢房里走出来。
走在前面的谢小姐脸色通红,低着脸迅速的往前走,但是红肿的唇却意外的引人注目。
而跟在后面慢悠悠的殿下却眉目舒展,看起来心情甚好,甚至唇角勾着笑意。
他们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了,还没有看过这样的重云,不由心里暗惊。要知道,十三皇子对于那地牢,踩上去都必须铺上地毯,害怕脏,更别说在里面呆那么久了。而且,殿下虽然笑,一分的时候令人发寒,两分的时候那是讽刺,三分的时候差不多就在酝酿着杀人了。但是更多的四分,此生可遇而不可求。
而现在,就是四分。
看来,谢小姐果然厉害。不,看谢小姐那个样子,应该是殿下厉害才对。
——
长妤看着重云懒洋洋的靠在那榻,恨不得将那张看起来舒适惬意的脸给踩上几脚。
而重云似乎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长妤的态度,手里拿着手下递上来的消息看,突然间将揉了揉眉头。
长妤看着他疲惫的样子,不由想起那碗药和那张带血的帕子,她不询问,因为像重云那么骄傲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疲惫显露出来的。而她这几天和重云黏在一起,却没有发现他哪里有伤。
长妤一瞬间便将刚才地牢里的那点事抛到脑后,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指揉着他的太阳穴,轻声道:“怎么啦?”
重云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长妤愣了一下,然后突然一声轻呼。
“你干什么!”
重云翻身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里、
长妤本来想轻斥他几句,然而抬起头就看到他的眼,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重云抓着她的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然后低头轻轻的咬着。
长妤往后退,他就欺上来。
等到他将她的手指放开,方才将她按入自己的胸膛,道:“接下来,还有事要做。”
长妤点了点头。
自然,还有很多事。
☆、第四十五章:反攻开始
春耕开始,迎春之时,每年开春的时候有大型的祭祀,而今年将这场活动开设在了晋城百里之外。
长妤和重云的车队直到大部队离开之后才启程。
春寒料峭,到底还是有些寒意,她歪在引枕上,身上盖着狐裘,看着对面的男人,道:“我觉得有问题。”
重云掀起眼,撑着脑袋:“哦?小狐狸发现什么了?”
长妤道:“我回想了一下,从大燕开国开始,每年春来祭祀都是在北邙山,那里有下旨修建的祭祀台。这扶恒恐怕有些别样的心思吧?”
重云的眼底露出赞赏之意:“没想到本殿的乖徒儿倒是注意。那些跳梁小丑想要出乖露丑,本殿自然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长妤眼睛闪闪:“我们该怎样做?”
重云看着外面,微微勾起一丝笑意:“我猜想剩下的最后一把钥匙他们一定知道线索,所以么,自然要等他们将尾巴翘起来了,最后一把剪掉才好。但是现在么,你收点利息便好。越嚣张越好,夏侯天那个蠢货已经完全被蛊惑。不过,本殿倒是想要看看那个小子玩出点花样出来。”
长妤看着他那一脸“老子嫌弃和你们玩”的样子,竟然觉得这个人真是狂的有点,可爱。
长妤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不会看人,怎么会觉得这个大魔头可爱起来了?
而此时,重云突然道:“停车。”
长妤抬起头,刚想问他停车干什么,却见重云将一只手探出了车外。
这辆马车刚好停在一棵桃花树下,花枝横斜,开的灿烂。
重云伸手折了一枝,然后回到车内,然后将桃花插在了她的鬓间。
长妤微微一愣。
这个人停车就是为了摘这一枝花么?
她只觉得心间一颤,抬眼看时,却见重云看着她。
长妤脸正待一红,重云却嫌弃的冷哼一声:“丑。”
长妤:……
一下子有种将桃花插到他脸上的冲动。
重云却已经将目光移开,看向车外。
不过是想容颜如玉,桃花依旧,但见得两两相应,宁不知人世几何。
然而,却不知道,这只是波澜壮阔的开始。
谁为谁负了天下?谁为谁埋骨成冢,到头来全了这桩风流,任后人评说。
——
当两人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重云以旅途劳累为借口,所有人都不见,携了长妤自去休息。
而此时,夏侯天还呆在行宫内,将手边的一个玉瓶给摔到地上!
“朕才是皇帝!朕才是!他曾经不过是一个男宠罢了!哼,旅途劳累,有朕劳累吗?朕都还没休息,他竟然都不来拜见!该死!”
他等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等那重云来拜见,自从重云离开后回来,朝都不上,但是所有大臣的奏折还是自动送到了刑狱司,这算什么?!他才是皇帝!
“陛下,不要生气。”旁边站着一个妙龄水灵的女子,轻轻的弹了弹朱红的丹蔻,“充其量不过是个王罢了,不过狂妄自大些。陛下,你是大燕的皇帝,这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更尊贵的人了,这登基为帝,都是天命,他算什么?咱们该给他些教训。”
夏侯天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新选上来的秀女杨氏,但是聪明勇敢,只有她才将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帝王,依附他,仰慕他,即使是对重云也不害怕,实在是很得他欢心,
他迟疑了一下:“可是那重云……”
对于这两个字,他还是有天生的恐惧感,但是若是真要说出他害怕,却又大失面子。
杨氏眼睛一转便看出了夏侯天的心思,立马道:“陛下您心底仍然有善意,毕竟那个重云在你登上帝位前帮扶你许多,现在不宜对他动杀机。不过,他身边不是有个女人,先拿她开开刀也是不错的。”
夏侯天想起长妤,微微犹豫,便一咬牙:“好!一个女人而已,总要杀杀那重云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