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还是想亲自走一趟,因那伙匪身边不明,还请皇上能准奏。”华又廷答道,语气不高,却带着难以撼动的坚持。
薛宁看着他,不说话。
华又廷也不再开口,只是依然保持着那躬身的动作。
“好了,二表哥,你要是愿去就去吧。”许久,薛宁终于开口。
他当然知道他不是只因那伙匪有可能是薛林和吴渊等人,还主要的是他要去寻肖氏,不过阻拦不了他。
他也试图阻拦他,不准他的折子,他的回击则是以病为由递交辞呈。
当看到那份辞呈时,他既伤心又愤怒,然后将其给了华王。
父子两个斗争一场,却还是随了他的心意,因他太坚决,多年辛苦夺来的一切似乎都可以放手。
“谢皇上!”听薛宁允了,华又廷郑重道谢。
“二表兄,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你会不会惦记我?”薛宁终于憋不住,问出来。
华又廷一愣,然后与那双褐色眸子对视片刻,道,“当然会惦记,更会在皇上需要臣时义不容辞的赶过来,为皇上排忧解难,因臣不只当皇上天子,还是手足。”
薛宁听了却是垂头,低声一句,“二表兄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吗?”
作为天子,能求到大臣这般说,他也该满足了,只是……
“皇上想要什么?”华又廷听了一愣,然后开口,只是话说的有些慢,眼神也有些郑重有些沉。
“呵呵……”薛宁笑起来,“二表哥怎么这般脸色?朕只不过想要你陪我用这顿晚膳而已。”
他当然不是想说这个,他想说,二表兄,我想要你陪着,这天下我也愿意拱手相送,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就好。
但他又怎敢说?他的拒绝,他是看在眼中的……
听了这话,华又廷点头笑应,但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却忍不住轻轻松了口气。
很快一顿晚膳用完,虽薛宁十分不舍,但却还是让人送了华又廷离开。
隔窗望着那宫灯下义无反顾的背影,薛宁清秀白净的脸上禁不住满是落寞。
“皇上要不要用杯参茶?”这时冉公公走了进来,小心的觑了一眼主子的脸色后,然后低声道。
“不要了。”薛宁收起脸上的表情,对他挥挥手。
冉公公眸光微微转了转,又道,“对了,皇上,今后晌太上皇那边的人过来秉,说太上皇今日用了小半碗汤水呢。”
“真的?”薛宁脸上总算有了一份喜色,“快摆驾,我们去看父皇。”
薛宁登基后,有次赵公公整理太上皇隆和帝的东西,竟然从隆和帝寝殿的密室里放置的一本厚厚的典籍里翻出一张还未来得及加盖玉玺的立储诏书——
隆和帝的笔迹,储君则是出自中宫的七皇子薛宁。
这立储诏书让薛宁大大震惊——
他从来没想过父皇竟然属意的不再是薛林,而是他,即使他废了双腿。
震惊之后便是羞愧,父皇是这深宫中对他最好、最真心疼他的人,没因他是残废而对他少一份看中,迟迟未拿出这份诏书也是因保护他吧,可他又是怎么做的呢?
要不是他用苦肉计陷害薛林,父皇又怎么会落到这般下场?
所以自从得了那已经无用的诏书后,薛宁几乎每日都去隆和帝的宫殿,看着宫女内侍伺候隆和帝,再就是给隆和帝讲自己亲政的事。
没想到隆和帝竟然有了些微好转,不再整日昏迷,偶尔会张开眼。
虽那目光是呆滞的,但薛宁已经很高兴了。
他暗暗下决心一定好好照顾父皇,也许父皇真有一天会好起来。
他还立志做个好君主,等父皇好起来,见他将国事处理的这般井井有条,定会十分欣慰的。
“是!”冉公公应了,然后转身去让人准备。
跟了这位残疾的少年天子这些年,他很清楚他的心思。
其实对华上将军的那份绮念,也是源于对亲情的渴望吧,他所要做的就是转移他的心思,照料好这位孱弱多病的主子……
是夜,秋风瑟瑟,月上中天。
华又廷依然是坐在窗前独斟自饮,直到喝醉为止。
这是他每晚都重复的事,因为喝醉了就可以不用孤枕难眠,又可以在醉梦中与妻子缠绵。
她是在怪他吧,所以不回来;还是受人所制,没法自由行动;抑或是如父亲所言……
不,绝不是,她那么好,上天不会带走她。再说,他也不相信上天这样不公平,带走苦了半世的他唯一的寄托。
她绝对是在怪他,总是不陪她,他不傻,她的不满和幽怨他是看得出来的,只是总想着大业,到底还是疏忽了她。
横亘在两家之间的矛盾,让她在这个家里如履薄冰,对他也是恭敬小心,他也看得出来,他却依然将此当成理所当然的事,给的他宠爱于体贴实在有限……
想着这些,华又廷禁不住端起杯中那苦辣的酒一杯一杯的灌了下去,仿佛这样才可以派遣心头的痛恨……
满腹思念与心事的他,却完全没发现窗外一双美眸正心疼又迷醉的盯着他。
梦儿站在门口,轻声一叹。
二少爷这般喝酒,会伤身体的。
不过无可否认,即使醉了,二少爷还是那般好看,每天她都会和雪燕一起来帮二少爷收拾,帮他擦脸擦脚,扶他上床。
二少爷总是那般干净,也没有一般男子那般酒臭,这样好的一个男子,又是那样清冷漠然,那样权力滔天。
她早被他深深迷住了。
窗前饮酒的人终于伏在桌上,梦儿没继续看下去,转身回屋,但却在走到门口忽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哎呀——”
“怎么了,梦儿姐?”屋门被打开,小丽出来。
“没事,摔了一跤。”梦儿道,然后指了指身上的衣服,“看来又要换一件了。”
“小心点!”小丽扶她进屋。
进到屋里,梦儿揉了揉膝盖,然后便翻开箱笼找衣服。
“这是县主送你的吧?”看她从箱笼里拿出一件绯红色衣襟,小丽立刻问。
“是啊,本来我是不愿意穿这件的,二少爷为了县主失踪的事烦恼,穿出来怕惹他伤心,不过今儿的衣服洗了好多,只能穿这件了。”梦儿有些无奈。
“也不知县主什么时候能回来?”小丽对她衣服的事有些不以为然,开始一脸忧虑的问慧娘的事。
“谁知道呢?”梦儿松了口气,继续换衣服。
小丽忧虑了一会儿就上了床,准备睡觉,转头一看梦儿又要出去,立刻问,“你的腿没事吗?”
“有些疼,不过二少爷那边还要伺候,雪燕今晚上忙着帮二少爷收拾行囊的事没空。”梦儿边说着,边快步出门。
“哦。”小丽应一声,然后将头埋进被子里安睡。
梦儿出门后却并没马上离开,而是走到隐蔽的一处,拿了一枚铜镜出来,借着头上的月光,重新绾了头发。
绾好头发后,她又掏出胭脂细心的擦了,这才转身向正屋那边去了。
快步来到正屋的窗前,梦儿看一眼那依然伏在桌上的男人,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轻声进门。
“二少爷,去床上睡吧。”梦儿走到桌前,伸臂去扶桌前的男人。
桌前的男人并未醉得完全不省人事,听她说话,立刻任她扶着,配合的往床边走。
将男人扶上床后,梦儿又让守门的婆子去弄了热水,帮床上那人擦洗。
“娘子……是你吗……”
在擦到脸时,床上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看着床前的女子。
男人那双深邃眸子带着迷离酒意,但却依然让梦儿一阵慌乱。
但她深知这是唯一的机会,雪燕一向看主子看的特别紧,要不是出门的事很紧急,也不会让她独自伺候二少爷。
再说二少爷马上就要出门,这一走还不知那日回来,就是回来,到时也可能带着姑娘一起回来,到时她可就更没机会了。
——于是梦儿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一边含糊应着,一边伸手握住了男人那双修长又不失精致的大手。
“娘子……”华又廷又一声,然后伸手去拉眼前的女人。
梦儿顺势伏倒在床上,用手指去触碰男人的脸。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她手指就要触到男人脸颊的一瞬,男人忽然一把挥开她,“滚——”
惊恐的跌在地上,梦儿望过去,男人已经坐起身来,正逼视着她,深邃的眼眸中也是一片清明。
“二少爷,奴婢……奴婢不是有意触犯……”梦儿哭了起来,膝行到华又廷面前,仰起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还请二少爷绕了奴婢,奴婢……奴婢只是看二少爷这般思念姑娘,心疼二少爷,想代姑娘安慰二少爷……”
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般的女人,华又廷清冷的面上却是毫无所动,“你家姑娘可能有劫难,必须有人代替她去走一趟地府,不如你代劳这个吧。”
“啊?”梦儿一惊,连连摇头,“不……我、我……”
“去吧。”华又廷话说的截断。
“不,”梦儿刚刚干涸的泪再次落下,膝行到华又廷跟前,“二少爷,求求您,让我伺候你一次吧,我什么都不求,真的……”说着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里面雪白妙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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