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又廷亲自派人将宁玉娘送回来,而且拿着吴家洲亲笔写的休书。
这样的好姑爷,她又怎么会不巴结。
女儿要再嫁,儿子还要等十月间的殿试,这都要仰仗这位好姑爷。
“带来了就没有再带回去的道理!”华又廷制止了小黄氏的推脱,然后又问,“对了,舅母,母亲呢?”
这一句,让小黄氏脸色微微一僵,然后又赶紧笑了,“在屋里,哎,有些不大舒服,就没迎出来。”
此刻小黄氏真有些恨这个小姑,总拿捏什么呀。
每次这个姑爷来,宁氏都不理,就是这位姑爷过去请安也总是冷冰冰的,说什么慧姐儿全是给这位姑爷害没了的。
哼,知道女儿没了,这份亲眷关系不牢固了,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呀。
她真想将自己的女儿再嫁给他一个,只是一看他那波澜不惊的脸,就又不敢造次了……
“那我先去见母亲!”那端的华又廷已经不再准备与小黄氏多说,又对她微微躬了躬身,然后走了。
看着华又廷的背影,小黄氏真恨不得自己就是宁氏。
“是不是慧儿有消息了?”见华又廷由董妈妈领着进屋来,脸色苍白枯瘦的宁氏立刻起身,问。
华又廷听了垂眸,然后摇摇头。
宁氏的脸色顿时跨下去了,然后又坐回到窗前的椅子上。
“母亲放心,我两日后会再去寻她,这次……我势必会给母亲一个交代。”
他已打定主意,这次出去了,不找到她的讯息,就暂时先不回来。
听了他这话,宁氏并没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轻念一声,“都怪我……”
如果不是自己那副态度,小女儿又怎么会去大理寺投案。
小女儿投案时,她已经后悔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想办法,那劫狱的事又出了。
说来说去还是怪她,小女儿一向倔强任性,但当初助静娘也是因姐妹之情,事情已经出了,她应该想着怎么保全她才是,不应该这般与她赌气。
想着这些,宁氏脸上两行眼泪不由滑下来。
“又怎么能怪母亲,怪我才应该!”华又廷见了,赶紧安慰。
宁氏听了,终于将目光投到他脸上,沉默一会儿,道,“又怎么能怪上将军,都是小女福薄命薄。”
华又廷听了禁不住一阵头疼。
这是岳母除了问妻子的消息之后,对他另一种说话方式。
她是在怪他呀!
只是在岳母面前,他所有的骄傲也只好先收起来开。
“上将军若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喝药的时间到了。”那边的宁氏却已经下了逐客令。
又怎么能不怪他,作为丈夫,算计时,先从自己的妻子与自己妻子最在乎的亲人身上入手,害的女儿落到不知所踪。
当然,她也明白肖家之所以得以保全,长女及孙家还能平安富贵,都是他从中出力。
但却还是抑制不住怨他,她就两个女儿,如今没了一个,她的一颗心都不完整了,每夜都难成眠,就是睡着也会哭醒。
宁氏这样说,华又廷也只好躬身告辞。
华又廷刚出来,就见前面回廊里一个身着黄色芙蓉花半臂的美丽女子在几个丫环婆子的簇拥下迎面走来,他禁不住又一阵恍惚。
肖慧!
“娘,你看那朵花——”
却冷不防一个幼童的声音传入耳膜,华又廷才一阵醒悟,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什么妻子肖慧,而是妻姐肖淑,而一边的幼童则是肖淑与孙建章的儿子文哥儿。
在京中局势稳定之后,淑娘便将刚刚过满月没多久的女儿交给婆母,然后带了儿子,跟着孙家一个从兄弟,赶到上京来——
一是帮孙建章打点,再就是琢磨着寻找妹妹,照顾母亲。
“姐姐!”华又廷赶紧压下心头的失望,上前,见礼
“妹夫,你过来了。”淑娘回他一礼,然后又让手中牵着的文哥儿向华又廷施礼。
“姨丈!”文哥儿甜甜的喊华又廷一声。
华又廷一边笑应着,一边摸摸文哥儿的头。
淑娘让身后的婆子领着文哥儿去摘花,打发走了文哥儿后,她则看向华又廷,“妹妹还没消息吧?”
“是!”华又廷点头。
淑娘听了面上也是一阵失望,但却还是劝慰华又廷,“别急,慢慢来!”
她不是母亲,明白这次若不是华又廷,孙家和肖家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孙建章在新皇登基之后就开释,理由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孙家除了损失了一些金钱外,这次事件并未伤其根本。
之后大伯父欺君罔上一事也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大伯父和二伯父虽因新皇登基,不可能再被录用享受高官荣华,但至少肖家人得以保全,好过吴家、彭家、李家这些抄家灭族的不知多少。
——所以对于华又廷,淑娘是万般感激而敬重的。
“对了,姐夫那边可又消息?”华又廷又问淑娘。
孙建章得了自由之后,养了几日,立刻南下寻找慧娘。
因慧娘在临投案前,写给淑娘的那封信中,通篇除了让她照顾母亲嘱咐她好好生活外,就是忆起当年与姐姐在昆州时的好时光,还说希望有一日再回去看看。
虽这也是十分渺茫之事,但她想只要是妹妹得了自由,也许真的会这样做,再说,这样不比干等着强吗?
反正华又廷一直在西北那边找,孙建章便南下。
“没有!”淑娘黯然摇头,“你姐夫走了好几个城……”说到这里,淑娘语气顿了一下,又道,“但都没任何消息。”
甚至静娘的消息都打探出来了,当然这话不适合说给华又廷。
听了淑娘的话,华又廷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便向淑娘告辞。
临走时,没忘了请淑娘好好照顾宁氏。
妻子最放下不下的一向都是岳母。
从宁家宅子出来,华又廷又去了肖记和香坊。
这几月来,铺子的一切事务都是他再管,不过那些银钱他并不拿,都给宁氏。
这也是他为妻子做的另外一件事吧,毕竟这是她的心血。
铺子的于掌柜几人恭敬地过来向他请安,请过安后于掌柜又和他去了宴息室说话,然后将一张万两的银票呈给他。
“这是四老爷的一点心意!”看华又廷满脸惊讶,于掌柜又道。
肖志水?!
华又廷又看于掌柜。
于掌柜点头。
“还给他吧。”华又廷看也没看那银票,起身。
这应该是肖家谢他的——
肖家最特殊的一个存在那就是作为吴家媳妇、并为吴家生下三个儿子的贞娘,本来这三个孩子都不该留,但是想到妻子,他最终还是网开了一面,让贞娘带三个孩子邻国高丽。
虽条件是其母子几人永世不得回大新,但至少都还活着。
“他们再不是从前。”接着华又廷又补充一句。
云家人和父亲,十分不满肖家这般完好无损,所以将肖家好一阵盘剥扒皮,这个虽是背着他做的,但他也知道。
于掌柜听了一愣,然后一阵点头。
华又廷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
肖志水以为他看不出他的伎俩吗,让于掌柜给他银票,还不是想让他看着慧娘面子不好意思收。
既然他不想他收,他就不收,肖家人自然就会感恩戴德慧娘,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他希望全天下都为妻子祈祷平安!
华又廷回到府上,已是傍晚时分,但一名贴身副将却匆匆来报,说皇上宣他入宫。
顾不得用晚饭,华又廷就又直奔皇宫。
御书房,靖和帝薛宁正由冉公公陪着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听说华又廷来了,立刻让冉公公去迎接。
华又廷跟在冉公公身后进来,见了靖和帝欲行礼,却被薛宁制止,“二表兄,你和朕之间实在用不着这些虚礼。”
薛宁带着旒冕,身着明黄色袍子,这身贵气的装扮除了将他一张脸衬得愈发清秀之外,也为他添了一份威严。
“礼不可废!”华又廷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靖和帝见了,有些不高兴,嘟起嘴,“二表兄和我生疏了。”说话间,不再自称“朕”,身上那一丝威严也消失殆尽。
华又廷听了,垂眸,笑,“皇上误会了,这也只是定制,就像皇上写‘君’字,永远先写‘尹’部,后写‘口’部一样,但这绝不表示臣与皇上生疏,臣拥护爱戴敬重皇商之余,更当皇上是兄弟!”
薛宁听了则一愣,也笑,但褐色眼眸深处却闪过复杂。
以前是为了他才想着坐这个位置,但如今才知道一切并不能随心所欲。
他甚至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缠着他依靠他,因他是天子。
他有时真希望自己没思想,什么都不知道,也许那样自己才会无所顾忌的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对了,皇上,不知您有没有看臣前两日写的那奏折?”之后华又廷又问。
“陕西剿匪的奏折吗?”薛宁反问。
“是!”
“二表兄,川西王手下可用之将有许多,地理位置又靠近陕西那边,可谓是近水楼台,让他派个将领过不去不就好了,你又何必非要自己去呢?”薛宁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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