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另一个更糟糕的消息,刘安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继续硬着头皮禀告,“皇上,皇陵被毁了!”声音下意识的低了两分。
暗门内的幕夏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轻笑了笑,果然是那个妖孽的风格,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定是对方最痛!
“你说什么?”万俟冽一时反应不过来,又或许是不愿意相信,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刘安感受着上方万俟冽大石般的威势,暗吸了一口气一口气又一口气,头也不敢抬,艰涩的重复了一遍,“皇上的皇陵,毁了!”
轰!
万俟冽整个人猛地震了震,身子甚至有点站不稳的向后退了两步,倚在他怀内的某二贝货也被带得不稳的退了两步。
须臾,万俟冽猛地清醒过来,无意识的将身前的障碍推开,风一样的飘出了卧室,火急火燎的向外飙去。
“二贝货”被万俟冽当成了障碍重重的甩倒在地上,发出了“咚”一声重响,掩不住伤心的看向万俟冽那早已经不见的背影。
刚付出的心就这样被无情的甩在地上,“幕夏”只觉心一阵阵的刺痛,比身体的痛还要痛上好几倍!
沈晴和竹云见二贝货被重重的甩在地上,忍不住拍手称呼,“甩得好!”恨不得万俟冽再狠狠的甩上几次!
不过一看见那个二贝货顶着幕夏的样子,满脸受伤的凝望万俟冽消失的背影,又忍不住愤怒的骂了声,“不要脸!”
这简直是在抹黑幕夏!
刘安见万俟冽飚了出去,立即动作迅速的站起来,眼角余光不屑的斜了眼满脸受伤的“幕夏”,头也不回的拼尽全力跟上万俟冽,这个时间他家主子怎么可能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万俟冽此时确实没有了继续俘获“幕夏”的心思,严格来说,他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幕夏”的存在,此时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皇陵,他没有想到万俟曜这次出手竟会这么狠!
历代的皇帝在登基没多久就开始秘密搜寻风水宝地,秘密建造自己的皇陵,以备百年之后能够有个理想的安身之地。
万俟冽也不例外,他不想死,却也想死后能继续当皇帝,因此登基没多久就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开始秘密建造自己的皇陵。
耗费了近十年的时间,他的皇陵在前不久终于建成了。在他之前差点归西前一个月终于建成了,他亲自前去验收,结果相当满意,想着幸好在自己大限前完成了,他即使死了也能在这座皇宫般奢华壮丽的皇陵里继续当皇帝。
后来,他大难不死重生了过来,却也没有因此忽略了皇陵,甚至还秘密派了一队重兵守在皇陵四周,却没有想到他的皇陵竟然毁了,竟然毁了!
这对于皇帝来说可谓大忌!
皇陵毁了,相当于这个皇帝的气数也尽了!
万俟曜,你够狠的!
……
“小姐……”
所有人都离开了后,之前一直守在外面的“竹云”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担心迟疑的看向跌倒在地上满脸伤心的“幕夏”。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明白“幕夏”为什么会倚在万俟冽的身上,也不明白“幕夏”在伤心什么,不过她真的担心这样的“幕夏”。
想要模仿一个人或许不难,可是想模仿得能以假乱真,骗过所有人,包括真身的亲人家人,这才是最难的。
除非亲身经历过,否则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这里面的艰苦和劳累。况且如果不是真的迫不得已,谁不想做自己?谁会自讨苦吃的走这条不归路?
因为曾一起经历过那段艰苦劳累的特训,因为同样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竹云”对“幕夏”有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也因为她完全融入了竹云这个角色,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她家小姐”。
“幕夏”在“竹云”这担忧的声音中慢慢回过神来,抬眸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的握了握手,感受到手掌心的异样,抬起手举到眼前,神色不明的看着手掌心里的淡黄色瓷瓶。
暗门内的幕夏看着那个瓷瓶微微凝了凝眉,那个瓷瓶里面的是什么?万俟冽究竟想做什么?
幕夏能够看出万俟冽对外面那个二贝货的心思是刚才一时兴起的,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是那个瓷瓶。
想了一会,幕夏依然想不出万俟冽的主意
不过暗门外的某个二贝货似乎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只见她缓缓的紧紧的握了握手掌心的瓷瓶,眼睛里不知何时翻出了一片坚定。
看到她这神色,幕夏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做出了决定,做出了选择,眉头微皱了皱,不知该是什么心情。
幕夏承认自己很自私,不愿看见任何女人喜欢万俟曜;同时她也不愿意看到有人顶着自己的模样,模仿着自己的行为性格去爱万俟冽,这会让她恶心得想揍人。
这下,幕夏有点后悔自己在最开始时想看戏的心思了,如果一开始就解决这个二贝货,现在就不会这么多事,更不会这么被动。
可惜,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幕夏懊恼的闭了闭眼,静静等待明天的大仗到来。
希望,明天能一切顺利!
当然,她也知道这只是单纯的希望!
她早就知道,明天绝不会平静!
同样的,暗门外的二贝货似乎也在等着明天,透过纱窗看了眼窗外,神色不明的转身趟在大床上,静等明天的到来。
偏殿里的司徒宁和司徒敏窃窃私语了一会后,也不见任何动作,似乎她们确实如她们说的真心在这里陪伴幕夏待嫁,又似乎她们也在等待明天的到来。
幕家老头子似乎真的已经看淡了世事,清楚知道外面的严重事态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待在自己的院落里静静的休养,两眼不闻窗外事。
幕劲腾想动,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他即使动也是下意识的帮幕明乐。
最奇怪的是,护国将军府外面本准备冲过来为他们尊贵的摄政王殿下鸣不平的百姓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有了动作,静静的,却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诡异,压抑。
一切都在等明天。
明天……
在这诡异的平静中,时间缓慢又快速的来到了半夜子时,清冷乳白的圆月静静的朦朦的悬挂在黑夜中央。
“噗!”
当朦胧的圆月清冷的来到夜空的最高点,万俟曜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喷出了一口泛着几点漆黑的艳红鲜血,将他身前书桌上满桌凌乱的书籍染上了一片红!
坐在他正对面的白云辰正快速又认真的翻阅书籍,手上的书籍泛着点点黄,显然是有点历史,却保存得不错,此时却染上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红,他身上那不染尘埃的淡蓝色衣袍也无可避免的染上了几点红点。
白云辰眸子轻缩了缩,低头看了看书页上的红以及衣袍上的点点斑点,神色不明的抬起头,看见万俟曜的异样,微拧了拧眉。
此时的万俟曜异常不正常,他妖孽般的脸容上此时火红一阵青白一阵,一阵炽热的火红又一阵彻骨的青白,如同一座火山和一座冰山在较量。
白云辰拧眉看了万俟曜三个呼吸的时间,眸光轻闪了闪,转眸看向被万俟曜以最快的速度请来的聂铭和风莜,传说中能医死人和杀人于无形的神医和毒圣。
却见一身黑袍的神医聂铭只是漫不经心的斜了万俟曜一眼,就漠不关心的收回视线,继续一目十行却难掩认真的翻找手上同样泛黄却保存得很好的书籍。
一袭白裙的风莜比聂铭稍好了点,眸子里划过了一丝明显的担忧,却只是短短的一瞬,转眼就垂眸继续一目十行的翻找手上同样泛黄的古籍。
白云辰拧着的眉头深了一分,看向聂铭和风莜的目光跟着深了一分。
聂铭和风莜是在一个时辰前赶过来的,他们过来后却什么都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将两大麻袋的书丢在书桌上,紧接着如在自家一样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专心致志又似争分夺秒的快速又认真的翻阅那一大堆书籍。
那一大堆书籍无一不是泛着点点黄色却都保存得极好的古籍,白云辰随意翻看了一本,发现竟是差点失传了的医药古典。
这哪怕是历史典籍保存得良好的白弋国御书房都很难找到的珍贵古籍!
白云辰惊讶的看了看聂铭和风莜,带着难掩震惊的心情,随手又抽了两本,竟都是近乎失传的珍贵医书,看向聂铭和风莜的目光变了又变。
连一国皇室都找不到的珍贵古籍,这两人竟扛了两麻袋过来,且毫不珍惜的随意粗鲁的丢在书桌上,这两人是不是太财大气粗了!
这里随意一本都是千金难求万金难买!随便一本抛出市面,绝对是天价!
白云辰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也不太在乎钱财,不过不管他看起来再怎样的宁静致远淡泊明志,他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的脱俗,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的太子。
他确实不爱钱财,却喜欢那些无法用钱财来衡量的,如这些典籍。
万俟曜却对聂铭和风莜这财大气粗的动作丝毫不意外,也没有迫不及待的道明焦急请他们回来的原因,甚至与他们眼神都没有交流一个,见他们丢下书就快速又认真的翻阅这些古书,迅即二话不说的拿起书桌上的古籍开始快速又认真的翻阅,完全两眼不闻窗外事,任由外面的事态自由发展,也暂时忘记了幕夏对他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