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壮士分担点,这样一锅端,倒是轻省不少!”
亓三郎腮边骨动了两动,终是眼神深了一下,暗吸了口气,蹲身起身一气喝成,足下大步,不过眨眼,便将析秋甩了好远。
耸肩,当她没看到么?那厮是在磨牙,不过她倒是心情大好,毕竟,这家伙这时怕是肠子都悔青了,那日在她面前露了功夫,如今到成了她拿来当佣人使的把子了。
为怕人眼红,析秋决定走山路,翻山。
看着那快要爆发的亓三郎,析秋很是“娇羞”的说道:“重温下相遇壮士的地方,倒是不错呢!”
“哼”轻轻的一个鼻音,析秋眨了眨眼,虽是很轻,但她听到了!看来气得不轻啊!
回到家,自是大包小包惹得砚青又开起了唐僧念。
只听他在那里:“哇!有布匹,还有棉花,三姐,俺们不怕了呢,可以穿新衣了……咦,这是什么?”
“哇!好多的洗簌用品,好多的粮,好多好多的好东西!俺是不是在做梦啊,这些以前俺只有做梦才梦到过呢,二姐,你说,俺们都是在梦里么?咦三郎叔,你也在俺的梦里呢!”
析秋听着他的叨叨叨,突然伸手轻捏了他一下,砚青吓得“啊”的叫了一声。
“可是有痛?”
见他点头,这才笑摸着他头道:“这就对了,有痛便证明不是做梦了!”
“哦!”
亓三郎看着他们几人闹腾,难得的没有皲裂了脸走将出去。
将东西归置好,做了个糙米干饭下肉吃,一家子吃得暖暖呼呼,热热闹闹,吃饱洗簌过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隔在炕桌另一面的亓三郎突然的睁了眼,看了看睡得很是香甜的三人,对着析秋,他则是着重看了一眼,起了身,有些不放心的一个弹指。
析秋“嗯”了一声,再没了声息。
见状,他快速起身,如狸猫般,没有半分响动,连着开门的门栓声也未听见,出来,迎着黑夜的冷风,几个起纵前,既是消失在了黑夜里。
佘记绣铺
轻敲门扉,门板快速打开,一青衣女子见到他后,福了个身,这才带着他进到店里后堂。
佘氏早等在那里,一身金丝牡丹直筒袄,穿出了妖娆富贵之感。
看着来人,她轻端茶盏。
却见那人快速的跪拜了下去:“小甥亓容卿拜见姑母!”
佘氏手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将茶盏放在桌上:“你便是我那姐姐的嫡长子?家中排位老三的亓三郎?”
“正是小甥!”
“起来吧!”她声音温婉和煦,看着亓三郎的眼里满是笑意,着了青衣上茶,让其坐在下首。
叹道:“却不想转眼十年已过,当年小小孩童的孩子,如今既是这般大了!”
说完,别有深意看他一眼:“双河镇离着京都近月余的路程,突然造访,难不成是专为我这姑母而来?”
看着他身穿着露了胳膊的夹袄,倒是促狭一笑:“却不知,镇国侯府的嫡长子,居然会着了此番有失体统的装扮。”
亓三郎脸上有着少许尴尬,在那轻咳一声:“此事说来话长!”
“哦?”
佘氏挑眉,亓三郎这才将事情大略的说了一遍,大意是跟着四皇子上到北疆替着圣上办事,不料回程时遭歹人偷袭,为保皇子,他奋力拖住刺杀之人,让四皇子突出重围,而他却身负重伤不说,还被人使了软筋散,手下武士护卫是全被杀了个精光,他是凭着股毅力逃到深山,再另寻的出路出来,这才幸运得救,保住一命!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佘氏盯着茶盏:“既是朝中事,你说与我听作何?如今已是十一月了,你却还在这呆着,难不成想让京中家人真当你死了不成?”
亓三郎摇头:“不会,侄儿今日偶遇姑母,想着请求姑母帮着写几封信!”
佘氏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离京年头多了,倒勾起不少思亲之情来了!”
挥手着了青衣摆案执笔。
待书信写好,交与他后,亓三郎又对她耳语两句。
最后青衣送他出来,将一枚半圆凤佩拿了出来,交还给他,亓三郎见是今日接绣包时偷给她的信物,没有吭声,伸出那骨节分明的大掌,将它包在手中。
颔首,大步离去!
☆、正文第31章 怪异的亓三郎 3
析秋第二天睡到很晚才起,揉着快要断掉的脖子,心里一阵嘀咕,好久未睡得这般香了,为何脖子还落了枕?
掀帘出去,却见析春捂着块帕子在脸上,见她出来,对她眯着凤眼一笑。
“二姐,正好饭好,水也刚热,快来洗洗吧!”
点头表示知道了,清清爽爽的洗了把脸,砚青却是快步跑进了堂屋。
看着析秋嘻嘻一笑:“二姐,你可真能睡,三郎叔都打好了一捆柴了呢,俺都跑了好几圈了!”
这小子,从看到亓三郎的武功后,便磨着他要练,亓三郎被磨得没法,只说他身子差,若要练还是得养好点的。
于是他又纏着亓三郎问要如何才能养得好,亓三郎被问得烦不甚烦,直接甩了几句:“好鱼好肉好饭,多跑多跳勤吃苦!”
这话后,砚青虽吃不到什么好鱼好肉,但这多跑多跳还是做到滴,一天天下来,跑得多了跳得多了,精神头儿倒是好了不少。
析秋再听到他说亓三郎打柴回来了,愣了一下,直觉得今儿是怎么了?她睡魔怔了,难不成他也魔怔了?大清早饭都没吃的居然开始去打柴了?
正想着呢,亓三郎面无表情的将柴捆拖了进来,堆在厨房后,接过她洗过的洗脸水,顺道洗了个手,再端了出去,帮着倒了。
析秋盯了他一会,见除了一脸的酷样,实在看不出什么,倒也不纠结了。
吃了饭,打算先开始做棉被棉袄保保暖。
砚青却是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道:“二姐,你先给三郎叔做件有袖子的袄子吧,三郎叔好可怜的,他每天要上山打柴不说,那胳膊没有布遮住,会被冻坏的,三郎叔这么好,俺舍不得他冻坏的!”
析秋无奈了一下,这小子,亓三郎倒底是哪迷着他了?话少不说,这会吃了饭更是人影都看不到了。
没有多说什么,对于砚青拉她袖子的小可怜样,析秋毫无抵抗力的点了点头:“成,就先紧着他做吧!”
“嗯,好!”
做衣一上午,亓三郎连打了两捆柴回来,这也就算了,此时正好吃了饭,见他又一次掀帘出去。
砚青跟着下地跑了出去,大喊着他:“三郎叔,你又要去打柴么?”
“嗯!”
“可是你今天都打三捆了,够烧好些天的了,为啥还打啊,这多累啊!歇歇吧!”
“无事!”
并未嫌他唠叨的简单回了一句,话落下后,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山边走去。
析秋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歪掉的窗框子,析春在那里有些好奇的嘀咕着:“三郎叔咋这么勤了呢?”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砚青由原先的好奇变成了唐僧念。
看着那堆得满满当当的堂屋,又跑出去看了看立在屋檐下的柴禾堆。
他背着个手像个小老头似的在那里唉声叹气:“这三郎叔,莫不是魔怔了,这柴禾堆得都没地方落脚了,这是咋地了?唉!二姐,你说这三郎叔是怎么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家可是能当柴房了!”
析秋看着他在那里唉声叹气的走来走去,直觉得好笑,将做好的一件小袄子拿了出来。
“管那般多做什么?有柴禾烧倒是省了你二姐不少的事,来试试给你做的新衣。”
砚青听到这,眼睛一亮,赶紧滋溜的爬上了炕。
析春好笑的看了看他,放下絮棉的手,伸手拿过那件宝蓝棉布直缀袄子:“我来帮你!”
说罢,见他脱了旧衣,抖开了棉袄让他伸手进来。
待给他系好扣,砚青迫不急待的上前要夸奖:“如何?可是好看?”
“嗯,好看,简直是英俊小生一枚。”
析秋含笑的看着他的得意,只见他又滋溜一声下了炕:“我去山脚等着,给三郎叔看看的!”
摇了摇头,析秋只作了不管的样子。
这日晚间过后,砚青小心翼翼的把新袄子脱了下来,对着灯下忙活的析秋问着。
“二姐,三郎叔的不是做好了么?你怎么还不给他啊!”
亓三郎抬起墨潭的眼眸朝她看了一眼,析秋笑了笑:“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砚青歪着脑袋,析秋拍了拍他:“赶紧睡觉!”
见她不肯说的又在那埋头缝着袄子,砚青低沉的“哦”了一声,掀开破损的芦花被挤了进去。
亓三郎看着析秋良久,终是没有说什么,在小炕的另一面躺了下去。
☆、正文第32章 别离 礼物
这天深夜,析秋感到小炕另一面的人有了动静,她佯装闭眼,却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看着自已。
蓦的睁了眼,却见他只是微微的转了眼珠,并未见半分慌张。
伸手给他比了个嘘的动作,轻轻的起来,将析春跟砚青两人的被子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