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见自家主子一脸‘痛苦’的模样,不由得抿嘴低笑。见少奶奶瞟眼过来,赶紧的低头退了出去。
正巧蓝衣掀帘进屋。报了声桂麽麽来了。
打着算盘的析春一听,赶紧丢下正在盘算的账册,下了炕。过来伸手扶着自家二姐。
彼时桂麽麽正好进屋。对两人福了个全礼。不待析秋还半礼,就赶紧的跑来扶了她,“少奶奶如今身子重,应是稳着才是。”
析秋颔首,着了蓝衣搬了锦凳给桂麽麽。春杏正好端了茶盏上来递于了她。
桂麽麽眼露满意的接过茶盏品了一口。待将盏杯放于茶几上后,这正经了脸色道:“公主着老奴来跟少奶奶说将一声,明日要陪着进宫一趟。”
“怎么了?”
桂麽麽听得叹了口气。“今上如今已经开始陷入了昏迷。皇后娘娘今儿有派人来说了这事儿。公主想着,明日着了三爷跟少奶奶一同进宫去看看。”
析秋听得点了点头,“自是应该的。”随又赶紧问道:“可是要准备什么?”
“那倒不用,公主自有安排。”桂麽麽摇了摇头。
析秋表示明了。桂麽麽见话已带到。随又立时的起了身,“公主还等老奴回去复命呢。就不扰少奶奶你了!”
“有劳麽麽了。”析秋想着起身相送。
桂麽麽吓得赶紧挥手,“少奶奶留步!”
“好!”
待送走人后,析秋坐于暖炕上开始沉思起来。析春见自家二姐这样,只得咽下了寻问的心思。
下响亓三郎回府。析秋就此事跟他说了。
亓三郎只点着头道了声好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这些日子你查到了什么?”析秋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起来。皇帝居然昏迷了,他不是说过……
亓三郎转头看了她一眼,淡勾嘴角的笑了句,“明日你就知了。”
析秋黑线,待还想多问两句。却见他已经低头,正伏在她的肚子上,轻声的低语着什么。无法,只得将这件事翻了过去。
翌日,析秋跟亓三郎同时起了床。着人将那三品命服拿来,往身上套了套。本已为如今已如球的她很难再穿进去。不想,虽上身有些个紧,倒也刚刚好。下摆因着裙身宽松,肚子也并未勒着。
亓三郎着了身官服,转身见她这一身重重的行头,不免有些个担心,“介时走路时尽量慢着点。如今天寒地冻,少不得有滑冰。”
“我知!”
“嗯!”他难得的亲手为她系上狐裘大氅,再着了蓝衣将汤婆子拿来给她捂手。出门后,更是一只手将她小心的扶住搀紧。
析秋被他这一举动弄得心间甜蜜,虽一直觉着他冷冷话不多说,可每每行动和出口之话总是最能打动人心。
就像现在,每走一步,他都锁眉抿嘴,直恨不得要将她抱于怀中才放心一般的表情,让她觉得心间暖暖窝心不已。
去跟明钰公主汇合后,一行人便坐着马车向着宫中进发了。
到却栖鸾殿跟皇后请了安。彼时皇后捏着绢帕跟明钰公主说了些个体已之话。随又抹着眼泪,着人备了步撵向着皇帝的正宫长生殿而去。
待来到长生殿,太监总管给几人见了礼。
皇后问着今日皇上的身体如何。
“皇上今儿个早间还睁眼跟奴才说了几句话,彼时正赶上桦贵人前来。服侍皇上用完药,就又睡了过去。”
皇后听得点头轻嗯,交待了那总管两句,随领着明钰公主等人向着殿中的寝房走去。
彼时的洪诚帝,就那样静静的睡在那宽大的明黄龙床之上。昔日里威武犀利的形象,在这一刻显得有些个死气沉沉。除此之外,连着以前有些丰润少皱的脸颊,如今都已形似槁木,看着枯败不已。
皇后将走进几步,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明钰公主更是频频拿着绢帕抹泪。
几人近到跟前,除皇后以外,皆跪着行了个大礼。
皇后跪在床头,素手拉着洪诚帝的大掌,眼中温柔满满,“皇上,钰儿带着卿儿跟儿媳来看你了。”
“皇兄。”明钰公主亦是跟着跪在了皇后的后面轻唤。析秋见状,也跟着跪在了明钰公主的身后,“皇舅舅!”
☆、正文第194章 姜是老的辣 为钻石加字一千
明钰公主跟皇后两人在那无声摸着眼泪。析秋眼干,只得拿着绢帕作了作样子。
皇后拿着纏着绢帕的手轻轻的抚上洪诚帝的脸旁,“皇上,钰儿来看你了,醒醒可好?”
见皇上无动于衷,皇后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暗中使了个眼色让析秋跟明钰公主起身。亓三郎则先一步的扶了析秋起身。眼中一丝不满快速划过。
几人悄无声息的退出寝殿。皇后相邀着明钰公主去栖鸾殿坐坐。
亓三郎陪着她们去了栖鸾殿将要请辞出宫,却听得有管事麽麽来禀报。说东宫太子妃的人有事谨见。
皇后宣了人进来。
待问清缘由后,才知原来是太子妃相邀析秋去东宫一聚。亓三郎听后不着痕迹的皱眉一下,随拱手道:“臣正好有事禀于太子,不若陪着同去。”
“也好!”
从皇后这边出来,行坐着马车向着东宫又行了两刻来钟。
待到了那座巍峨大型宫殿后,有宫女早早等在那迎接着析秋。
亓三郎对析秋低声耳语几句,着她小心行路后。便向着太子的正宫景安宫行去。
宫女领着析秋走走停停又近两刻钟后,才见到如今太子妃的正殿。
彼时宫人高声通报,析秋将将抬脚迈进正殿大门,迎面就呼啦出来了一行人。
“析秋!”已贵为太子妃的明郡王妃,早已迫不及待的唤出了她的名字。
“太子妃!”析秋曲膝行着大礼。却被她急急的步来扶着起了身,“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说着的同时,拉着她的纤手轻拍了拍她。
这时,站在太子妃身后,三个着香妃色丝绸曳地裙的女子。对着析秋微微一福,“三少奶奶!”
析秋寻眼望去,礼貌的还了半礼。再回眸看向太子妃时,却见她眼中有着几丝苦涩划过。
待进了正殿。太子妃挥手着了那几人先行下去。两人畅聊间,析秋才知,原来那三人既是太子新添的侍妾。
太子妃见析秋盯自已看了半响,免力一笑,“终是要有这个时侯,不若早早适应的好。”
析秋颔首未多说什么,只问着她一些日常之事。聊得多了,也就开始有些乏味可陈。一时间,两人既然到了无话可聊的地步。
而这边的亓三郎前来谨见明子戍时。明子戍依旧和煦温润的接待了他。
待两人相邀对弈。棋盘上的两人。棋风开始变得凌厉,你来我往之间,开始到了一种互不相让的地步。
明子戍笑看着对面之人,将白子扔进了棋盒里,“容卿如今棋风陡变,本太子甘拜下风。”
亓三郎不动声色的盯了他一眼。亦是勾唇淡笑,“太子殿下棋风一向温润和煦,却总是出其不意致人死地,倒是令微臣钦佩不已。”
明子戍凝了一下。随摇了摇头。将棋子重拾,“前段日子的朝政总不见了你的身影。难不成是西北大营出了何事不成?”
“不过一点小事,今上清醒时就着了臣去办理。如今已然无碍。”
“哦?是何事?”
亓三郎捻子看他,淡笑勾唇,“不过是秋山行刺之事的一点小小纰漏罢了。”
明子戍眉头几不可闻的跳动了一下,“秋山行刺之事?”
“嗯!”亓三郎点头。
“如今想来,那次行刺,倒令本太子现今谈起依然有些心有余悸!”他将白子继续落下,眉眼间带着几分淡淡哀戚,“四哥于那次事故中丢了性命,已然令父皇伤心欲绝,加之三哥之事,唉……父皇的身子令人堪忧啊!”
亓三郎顺着他的话淡淡道:“太子殿下不必太过担心。皇上洪福齐天,定能安然度过。”
“希望吧!”他叹了一声,“哦,对了,你们今日进宫所谓何事?”
见他明知故问,亓三郎自是当作未知,“昨儿个皇后娘娘着人传了口信出宫,让着今儿个进宫看看皇舅舅。想来是想让多些亲人陪着,能让皇舅舅多点挂怀,能助其身子好转罢。”
明子戍含笑点头,“倒是这么个理儿,介时本太子也带着夏之去陪同看看。”
这时有宫人进来禀报,说是侯府的三少奶奶要回行,问卫指挥使这里可是好了。
亓三郎给了个歉然的眼色。不想明子戍却下了榻,“我们两府久未在一起过,且送你一送吧!”
亓三郎眼深几许,自是不会拒绝的道了谢。
待建安太子跟亓三郎来到太子妃的云绮宫。
析秋跟在太子妃的身后,刚要跪行大礼,却被明子戍眼疾手快的急行了两步,一把将她给扶起了身。
“嫂夫人如今不同往日,当是小心为好!”
“多谢太子殿下关怀!”析秋几不可闻的略皱了绣眉,快快的退后两步。显然这一扶不合了规矩。
太子妃眼神闪了一下。而亓三郎则冷硬着脸,不着痕迹的走了过来,将析秋半掩于身后,拱手弯腰道:“时辰不早了,臣等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