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柳儿,给我皂角!”
“小柳儿,把香料跟我拿一下!”
“柳儿柳儿,你进来下,把衣服给我!”一只雪白的胳膊伸出,拍上小兵的肩的时候,柳凡终于崩溃,闭着眼扭头就进了内帐,一把将手里的衣裳塞进江画的手里,转身冲出帐篷落荒而逃!
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一抬手就看见了指尖上的水渍,瞬间就想到了方才碰到的郡主湿漉漉的胳膊,脸红的滴血。身后隐隐传来猖狂大笑的声音。
真是香艳的折磨啊。
那厢,江画刚穿了衣裳,赤着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发还滴水,未央就冲了进来。
屋子里香味浓郁,朦胧水汽还隐约看得见,再看看江画此时的情形,未央不由得笑了出来,“你这身段儿还算耐看,就是太瘦了些,恩,还有点高,搂着也不方便。”
“我索性都脱了给你看仔细些,可好?”江画挑眉,作势就去扯松松绑上的腰带。
未央干笑两声,“我倒是不介意瞧你的**,不过现下你家的宫蓝倒更想瞧你些,都追到军营里来了。”
“……”
宫蓝从袖里掏出卷明晃晃的东西,江画接过来,看了看有点发怔,过了许久才问,“陛下自己定下的?”
“听说是三殿下要求的,郡主郡主,宫蓝好开心,终于能见到您穿嫁衣啦!”
江画有点晕,忙扶住额头,茫然觉着眼前的路晃悠悠的,一下子就碎成了无数碎片,支离破碎的越来越淡。不知道谁在身后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没头没脑的就问了一句,“跟挺野的仗什么时候打?我要挂帅出征。”
未央看着她,欲言又止,但终是残忍的吐出事实,“挺野已经投降了,战争早就结束了。”末了也忍不住问出口,“什么时候完婚?”
江画没说话,开口的是宫蓝,“回殿下,八月。”
“我不想嫁。”半晌,江画才愣愣的吐出这么句话。
“郡主不想嫁就不嫁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身后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跟着就有更多的人喊了起来,喊得热烈,喊得激昂,也喊得江画……心慌。
“都给我闭嘴!”江画深吸口气,“谢谢大家,不过这是我的事,我逃不了,也没得逃。我早就注定了的命。”
宫蓝吓得发抖,扯扯江画的袖子,小心翼翼,“郡主……”
“今日之事你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否则我便拆了你的骨。”江画冷声,然后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一眼,转身上马扬长而去。
雪王府果真已是门庭若市,婚期已定,雪王爷的掌上明珠嫁入皇家,在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乃是陛下对雪家郡主莫大的恩宠,是皇恩浩荡。
江画避着送礼的人,回了自己的小楼。
画中仙,雪墙小楼的名字,很久之前一个穿着碧色衣裳的谪仙取的。那人姓温,叫软玉,当真是个温软玉香的男子,有着毫无棱角的容颜,低头浅笑时有能包容一切的温柔。
还记得那年他抱着还是娃娃的江画,从腰里抽出了那柄银亮的佩剑,塞到她手里,声音宠溺,“等你学会了武功,就用这把剑,女孩子家的用这样的兵器当是很漂亮的。又潇洒又好看,江儿你要快些长大啊。”
“郡主?”
江画恍然抬头,惊诧的抹了下眼,湿漉漉的液体晕染了指尖。“没什么,宫蓝,我不大舒服,可能最近身体又不大好了,想休息下,你去外间守着吧。”
拉上遮光的帘幔,走得急了些险些摔倒,紧跟着身子也跟着打晃儿,江画皱眉,忙从匣子里取了一个小瓶子倒了颗圆滚滚的丸药和着水吞了下去。等血气平了下来,这才脱了衣裳爬上了床。
女儿家的闺房,饶是纨绔风流如江画,也是处处挂满了珠帘轻纱的。用的香是冷香,能安神,不过江画仍是睡得不怎么安稳,梦里光怪陆离的,血糊糊一片。先是杀红了眼的修罗场,再是森森斑驳的剑林,上面还零零碎碎的挂了些肚破肠流的死尸,无比恶心作呕。不过好在还有风拂过,留下个翩翩干净的美男子,美男子身负重伤狂吐鲜血。画面逆转,所有血腥不见,美男子的脸也幻化成了旁的模样,仰面就从万丈之上摔得血肉模糊。
血样未变,背后的陈设却变了,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有个女娃儿抱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剑站在雨里,淋得满身狼藉。脚下还骨碌碌的滚过来一个球样东西,仔细看下才明白是个没了身子的人头,嘴角还是上挑的。
最后梦里还出现了流容,他站在城头上,银丝绣的衣袂翻卷的冷酷,眼角却含着缱绻万千,声音脉脉,“郡主郡主,容儿把命赔给你了,你接着啊。”接着一纵身,就如蝴蝶坠下了城头,横尸。
江画睁开眼,雪色的猫儿伏在她身上,正用毛茸茸的小爪子一下一下的碰她的脸。见江画醒了,便乖巧的滚进了她怀里。
顿了顿,江画从床头拿起银剑,搁在手里细细端详。银剑性寒,透出沁骨的森冷,照出她白惨惨的脸。猫儿受惊,往江画怀里缩了缩。
宫蓝进来送夜宵的时候,江画漫不经心的尝了几口就撤了,再漫不经心的问了下,“襄王爷的忌日还有多久?”
宫蓝不在,伺候的是宫西。宫西低头,很是恭顺,“回郡主,奴婢不知。”
“是七月七,还有两个月零一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以后可不要忘记,下去吧。”
宫西愕然。
第九章 审案
修养了三两天,江画心里还是郁结的难受,索性叫了未央准备去天子轩豪赌一把。一只脚方踏出大门,刑部的林大人到了,顺带着带来了皇帝的手谕。
手谕上说的挺文艺,江山郡主没听懂,不过四皇子的翻译版本她听懂了。就是前些日子不知死活去刺杀天子那群落网猴子终于被御林军给整锅端了,现下正关在刑部的大牢里,林大人亲自审讯,十八般刑具用了个遍,弄死了一堆人,血差点淹了整个刑部大牢,这才终于撬开了刺客头子的嘴。
不过刺客头头很拽,眯着眼将林大人从头到脚从脚到头量了个遍,幽幽开了金口,“我要见那日将我擒服的人。”
“江山郡主,岂是你想见就见?”
“见不到,我就不说!”
林大人气的吐血,江山郡主恶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上得青楼哄得小倌儿,软灵剑法打得过大内侍卫,被她看上的美人儿,无论男女,皆没好下场。于是当皇帝大笔一挥,令林大人亲自携手谕去请江山郡主的时候,模样俊俏的林大人终于坐不住了。来到雪王府,见到跟四皇子拉拉扯扯勾肩搭背,还扬言要去天子轩豪赌一把的江山郡主,林大人一个趔趄,掏出手谕直接塞给了郡主。
郡主是文化人,但是不显山不露水,懂得隐藏锋芒。倚着门懒懒一笑,“我看不懂,不弱林大人你解释解释,来,过来呀!”说完媚眼如丝朝林大人勾魂的笑了笑。
林大人寒毛倒竖。四皇子未央讨喜,拿过手谕,往郡主肩上一靠就开始了极其白话毫不文艺的解释。
情形荒唐,不过郡主听懂了。拍拍袖子,拽上林大人略白嫩的手就走,“走吧,去你家大牢。”
“那不是我家大牢,是刑部、刑部!”被郡主脚不沾地拖走,林大人在雪王府门前留下了一串悠扬的嘶号。
刑部很懂得给国库省钱,整个天牢简直就像废墟,阴森森的没半点颜色,放眼望去不是灰的就是黑的,鼠和蟑螂玩的欢畅,地上黑水汇成小溪涓涓流淌,味道刺鼻的很。未央歪头瞅了瞅江画雪白曳地的衣裳,眼带玩味。
江画嗤笑一声,拦住了林大人,“给我把人带到暖阁里,不然我不审,改日去跟陛下说下,你有怪病,喜欢虐待人,往本郡主身上泼大牢的脏水。”
刺客头头被洗刷干净,送进了刑部的暖阁。
江画还没完。“四皇子,你把你令符给林大人,林大人你就亲自去禁军营跑一趟吧,拉几个军医过来,你刑部的庸医忒的不靠谱,我信不过,快去。”
折腾了大半天,吃好喝好的刺客头头终于见到了传说中邪佞无比的江山郡主。纱幔拢起,郡主同四皇子坐在桌旁,等按压着肩头的侍卫退离之后,这才试探着抬起了头。
江画呼吸一滞,“你好漂亮。”
他脸上的伪装已经被除去,饶是还有伤口涓涓流血,但仍是掩盖不住白皙的肤色,长得也算是俊俏的一个男子。但怎么也担不起“漂亮”这二字,否则让付玉潇的脸往哪儿搁?
可江画就是痴了,看上了。风流本性露了出来,直接挥退了看守的侍卫,四皇子离开的时候还甚是有深意的看了眼那刺客,接着幸灾乐祸的一笑,便踏着步子扬长而去了。
侯在门外的林大人不懂,不过等房间清晰的传来郡主放浪的笑声时候,脸色就变了。不多时,便已传出男子若有若无的喘息声,紧接着,恶趣味的折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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