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女 (羡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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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争执

　　红莲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她没有办法想象若是今天的事情被碧莲做成了，会有怎样的后果。又想起田妈妈已经将碧莲带走了，不知道田妈妈知道了，钱氏会不会也知道。若是钱氏听到了风声，会不会就对慎芳有意见。
　　她看着慎芳，满脸紧张：“小姐，碧莲被田妈妈带走了，太太那里，会不会？”
　　慎芳闻言一笑，道：“这个你放心，我跟田妈妈早就打过招呼了。碧莲在这里，第一个得罪的就是田妈妈，她不会放过碧莲的！”
　　红莲这才放心，道：“小姐，那罚了碧莲，春芽怎么办？春芽可是无辜的。”
　　慎芳点点头，道：“你放心，春芽我暂时也不会让她在这里当差。我会带她回去，让她在家里养好了病再回来。”
　　红莲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听见外面更敲三鼓，不由对着慎芳道：“小姐，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我服侍你睡下了，就回去。明天你还要回去呢！”
　　慎芳看了一眼烛台上燃了一半的红烛，点点头，由红莲扶着进去休息了。
　　白应天第二天一早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才听说了慎芳身边出的事故。知道慎芳的脾气，也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生怕母亲又借机为难妻子，第一时间去了慎芳身边，准备陪着慎芳去钱氏那里定省。
　　“昨夜，你是不是很晚才睡的？那个碧莲，是怎么回事？”白应天看着妻子憔悴的神色，不由柔声问道。
　　慎芳看着白应天关切的眼神，摇摇头，道：“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没事的。我把她带回去就是了。”
　　她不想跟白应天讲明这件事情。因为涉及到顾淑玲，她不想让钱氏以为她对顾淑玲有成见，或者是故意找事情对付顾淑玲。这件事情，顾淑玲要撇清，实在是太容易了。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她身边的丫头在捣鬼。她凭什么说顾淑玲就可以轻易说动她的丫头？更何况，这个丫头还是她母亲给的。
　　而且。她也不想让白应天为难。所以，她便故意轻描淡写了整件事情。
　　白应天看着她的神色，知道她虽然看起来娇弱。但是性子有时候也是有些骄傲的。所以也不深问。只是笑道：“好了，既然不过是个丫头淘气，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们今日准备回去，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慎芳点点头。道：“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和父亲母亲道个别，就可以回去了。”
　　白应天柔声道：“那好。我们一起过去吧！母亲应该已经起来了。我们今天过去跟她一起用早饭吧！”
　　慎芳平时都是在自己院子里用的早饭。因为白应天每日早起，所以钱氏交待厨房每天把他们的早饭送到他们院子里。今天难得白应天昨日在外面与旧时的同窗聚会，没有回来过夜。所以他便决定带着慎芳去陪钱氏用早饭，也是让钱氏不要一大早就挑慎芳的事情的心思。
　　白应天的想法。慎芳自然领会。昨夜，出了这样的事情，钱氏居然没有出面。本来就不符合她的行事方式。若是按照她素日的脾气，怕是绝对按捺不住的。只怕当时就冲过来了。只是，这一次，她居然忍耐了一夜，到现在都没有发作，她就不由好奇了，不知道钱氏会是怎样的态度。
　　夫妻两个到了钱氏的正院，却见里面鸦雀无声。没有往日热闹喧嚣的样子。不由都有点奇怪。这一大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钱氏这里这样整肃？
　　他们两个一路往里面走，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不像是钱氏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恼意：“妹妹，你说，我家琳琳怎么跟着你媳妇学了几个字，还就学出心气来了呢？”
　　“嫂子，琳琳还小，你就不要生气了。她想要找个读书种子，原也没有错！按我说，你给她相看的那两户人家，家底是不错，可是都不识字，配我们琳琳，是有些太勉强了。”
　　“惠娘，我说我们琳琳怎么会起了这样的心思，感情根子在你这里？怎么，不读书的人家，就一定不是好人家了？是谁跟我说的，嫁到读书人家，成天受拘束，吃苦头？”顾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尖利。
　　钱氏的声音也变得高了起来：“嫂子，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可不敢再留你闺女在我家里住着了。就是你侄女儿，你也带回去吧！我不要教坏了你家的两个女孩儿。也不知道是谁跟我说，愿意把孩子放在我这里调教？”
　　慎芳听到这里，推了推白应天。白应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妻子现在正好站在二门上，前进不得，后退也不像。于是急中生智，大声道：“母亲，昨天您让我过来取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吗？”
　　听见白应天的声音，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不一时，听见钱氏的声音：“应天，你今早回来的？快进来吧！舅母今日也过来玩了。一起用早饭吧！”
　　慎芳这才和白应天一道进了屋子。却见钱氏脸上余怒未消，顾氏脸上也是愤愤不平的样子。他们两个只做未见，上前见过了礼，钱氏便吩咐丫头们摆饭。
　　白家一向秉承勤俭持家的原则，所以早餐并不是很丰盛。不过，也许是今天顾氏过来的原因，除了平常都有的清粥小菜，还有一碟卤鸭蛋，一盘子猪肉馅的包子。
　　顾氏也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也许是化悲愤为食量，对着慎芳和白应天不过是淡淡的，对着那一盘子猪肉馅的包子，却是手下不留情。吃了一个，又是一个。整整吃了五个才罢手。她的这种做派，惹得钱氏频频对她侧目，不过，当着儿子媳妇，又不好怎么说话。
　　只是一味的劝白应天：“应天，你难得过来吃早饭，多吃点，多吃点！”
　　白应天当着慎芳，也有一些觉得不好意思。母亲对媳妇这种*裸的无视，实在是让他也觉得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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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早饭

　　慎芳却是一点都无所谓。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早就习惯了。况且她素日早餐吃的本就不是很多。看见白应天的神色，她知道他的心情。不由淡淡一笑，也对着他道：“相公昨日在外面奔走了一天，太辛苦了。多用一点。”
　　白应天见慎芳碗里都是素菜，不由也夹了个肉包到她面前：“娘子，吃个包子。这是厨房新蒸出来的，很好吃的！”
　　钱氏见自己招呼了儿子，儿子没有反应，媳妇轻声一句，就换来儿子这样的照顾。心里满心的不自在，却又看见顾氏抬起头，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甩过来，更加的心里头火了起来。
　　她一下子就沉下了脸，对着慎芳，瓮声瓮气道：“媳妇，你每日里给两个表妹教书，那女德，女戒，你有没有给她们讲过几篇？”
　　慎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又要拿她做筏子了。不由暗地里叹了口气，道：“女德，女戒，是闺中的女孩子必学的东西。媳妇一开始就捡着其中简单的给两位妹妹讲过了。”
　　钱氏点点头，看看顾氏，又道：“那你给两个妹妹讲过些什么大道理？怎么你钱家表妹学了这么久，连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一点都忘记了？”
　　慎芳听她提起钱琳琳，且用了这样的语气，不由诧异。对于钱琳琳这个侄女儿，钱氏不是一直都很宝贝的么？怎么今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这话里，怎么听，怎么带着恶意。仿佛钱琳琳有什么不妥的言行，似乎就是自己挑唆的样子。想起昨夜顾淑玲的设计陷害。她心里不由警铃大作。
　　而白应天，在听见钱氏第一次责问慎芳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现在听见钱氏又问了这样的问题，就更加不像了。
　　母亲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出了问题，所有的责任都要推到慎芳身上？当初，表妹要跟着慎芳学字，好像也是母亲自己要求的。怎么现在。又要怪慎芳了呢？
　　他忍不住要开口。却被妻子在旁边悄悄的一握他的手。看见慎芳几不可见的对他一摇头，便按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
　　却听见慎芳看着钱氏，道：“婆婆这话说的有些不妥吧？表妹每天都在咱们家住着。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外男，怎么就说到了婚姻大事？”
　　钱氏听她一提，不由想起来，钱琳琳在这里。每天除了慎芳院子里，就是自己身边。确实是没有见过什么外人。自己说这个话，确实是有些不妥当。
　　不过想到顾氏之前说的话，她心里又过不去。于是冷声道：“那她怎么会拒绝了你舅母给她看的人家？对着你舅母说什么非要嫁个读书种子？”
　　顾氏听见慎芳话里有维护钱琳琳的意思，又听见之前钱氏的话里对钱琳琳的贬意。也想到了自己之前说话的不周到处。毕竟钱琳琳是自己的女儿，她也不想坏了自己女儿的名声。
　　于是她看着慎芳，道：“琳琳也不是不肯听我的话。只是她现在学了字。眼睛里看不上那些不识字的庄稼汉了。只是，我们家里从来就都是睁眼瞎。哪里又能够在乡邻里面这样张狂？我帮她相看的那几户人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那些小伙子，也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壮小伙。你说，她非要让我回去退亲，却叫我在人前怎样说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