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惊飞淡笑,目光落在天边,悠远绵长,他说:“我要的还从没得不到,她不会是例外。”
一旁的女子心里咯噔了下,惊诧抬眸,只见对面坐着的男子俊秀儒雅,月色下如宝玉般冉冉生华,可那神情,分明就是二十几年前狄寒石的翻版,凛冽霸道、目空一切!
☆、佳期如梦(一)
佳期如梦是青楼,在盛京最大最豪华。
无花圣境处,佳期如梦来!这两句诗说的便是当今天下最大的两家青楼:东夏无花楼和北狄佳期如梦楼。
今日的佳期如梦楼有些冷清,门庭外稀稀疏疏只几个客人进出,虽然姑娘依旧笑颜如花,可抵不过这鬼天气,铺天盖地的大雪已经下了两天,那些个寻花问柳的公子哥们估计都赖在家搂着妻妾玩乐!老bao倚在门边看了许久,手里拿拎着壶酒兴致缺缺,边喝边寻思,不如早些打烊,整个火锅叫上姑娘们乐一乐,一年到头的,也难得休息个一日半日,她挥挥手,打算吩咐身后去准备,却见大雪中驶来一辆马车,径直停在门边,车门打开,下来一人,披着大氅带着风帽遮住整张脸,老bao瞟了瞟那无一丝杂色的雪白皮毛后立刻满脸堆笑迎出来:“公子,是第一次来吗?安静,快来接客。”才走了两步便被那人的马夫拦住,向她丢过去一锭金子:“最好的雅间,最好的酒菜,不许人打扰。”
老bao拿着金子眼睛闪着金光:“好好,一切听爷的,马瓜儿,带贵客去如梦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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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院子时,狄惊飞瞧见少年蹲在院子里堆雪人,他瞧了会,片刻后皱眉道:“真难看。”
少年笑了,拍拍手起身:“难看吗?我是照着大哥的样子堆的,嗯,我手艺可是不差的。”
他一沉眉:“何解?”
她大笑:“是大哥长的难看呗。”
狄惊飞摸摸脸:“怎么可能?需要整个容?”
花生有些讶异的瞧向他,他虽温润如玉却极少开玩笑,今日这般的到是极少见,于是,眨眨眼:“嗯,这个可以有,不过,得像我这般貌若天仙才行。”
狄惊飞失笑,捏捏她鼻子:“我家小七果然脸皮够厚!”
“哈哈!”
狄惊飞笑着牵起她手带进屋子,月笙已在屋里煮好了茶,他倒了杯递过去:“外面冷,不要老呆在屋外。”
“哦”。她抿了口,皱眉:“怎么不是酒。”
狄惊飞轻拍她头:“伤才好,不能喝酒。”
她笑道:“可是,这么冷的天,大哥想喝酒啊。”
狄惊飞笑骂:“是我想喝还是你要喝?”
“当然是小七陪大哥喝。”
他低低笑着,神情很愉悦:“乖,大哥今晚有事,过几日再陪你。”
她点头:“好,那个...我啥时候可以回去。”
狄惊飞长眉一挑,眸中划过一丝阴沉:“想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还是钦犯?”
钦犯?!花生身子一抖:“我...可...”
狄惊飞安抚似的拍拍她头:“莫要乱跑,若再被抓,我也护不了你。”
“...可...你不是说过我杀的是该杀之人?”
他叹气:“那又如何?再怎么说,他终究是皇族,若这样都可饶恕,皇家尊严何在?”
皇家尊严那些个她不懂,她只知道,这个麻烦很大,小脸顷刻间皱成一团:“那要如何是好?总不成一辈子躲着吧!”
狄惊飞已放柔了声音:“莫怕,大哥会处理,只是这段时间,小七不可乱跑。”
“...哦”。她垂头丧气像颗蔫了的白菜,半响,嘟囔道:“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都快成猪了,猪啊,大哥。”
狄惊飞拍拍她手:“乖,咱不鄙视猪嗯。”
花生嘴角抽搐,这...什么人啊...
☆、佳期如梦(二)
如梦轩果然奢华,波斯地毯丝绒窗幔紫檀桌椅白玉杯盏,厅的正中挂着七层高的水晶烛台,灯火摇曳流光溢彩!只这一切再美终究还是比不过窗前那人。
雅间内只一人,背门面窗而立,大氅已脱下,着月白色锦袍,及腰长发用同色丝带束在身后,没有其他饰物,只慵懒倚在窗边,静若处子,不经意间成了画中最亮的一笔。
狄惊飞进去时那人倚窗而立,慵懒随意,侧颜苍白赛过窗外落雪,衬着一身月白衣衫,他几乎以为这是一尊白玉雕像!
听见声音,那人缓缓回头,毫无血色的唇溢出淡笑,他说:“你来了。”声音清越,带着一丝沙哑,那是变声期少年所特有的。
狄惊飞一笑:“久等了。”
少年淡淡额首:“不久,酒刚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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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猛然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梦中,傅流年满身是血倒在雪地上,鲜红的血落在雪白的雪上,刺痛人的眼眸。
她坐起身子擦擦额头冷汗,刚想冷静冷静,黑暗中有声音响起,熟悉的妖娆:“小花儿,做亏心事梦见鬼了吧!”
花生一呆之后跳起来跑过去一把抱住那人,嚷嚷:“焰娘焰娘,哈哈,怎么是你。”
艳娘扯扯嘴角厌恶地推开身前这颗头:“滚一边去,弄坏老娘新衣小心扒你皮。”
她却全然不顾,只将头埋在女子柔软的胸前拼命蹭啊蹭:“不滚,我就吃豆腐了,你又怎么地吧。”
女子眸中浮现一层雾气,手下却半点不含糊,狠狠一拍那颗头:“滚,否则,还银子。”
于是花生立刻收回身子,满脸悲怆:“你你你...说句温柔的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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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惊飞接过少年递来的酒,轻抿一口:“殿下独自来此不怕旁人误会?毕竟两国的战争才刚平息。”
少年微勾唇角,笑容慵懒浅淡:“我奉父皇之命而来,何来通敌卖*国!”
“噢?”
少年轻挥手中卷轴:“这是国书,东夏皇帝派遣永宁王傅流年出使北狄,使臣仪仗已在城外,太子殿下尽然会不知?”
狄惊飞淡淡道:“本太子很忙。”
少年抿了口酒,眉微微蹙起:“是啊,太子殿下定然是很忙,无暇管这些琐事,只是...”他挽袖为狄惊飞斟满酒,轻笑:“只是,殿下已忙到忘记曾经的婚约?”
他沉默,良久道:“我倒是不知,永宁王何时开始涉足的媒人事业!”
“为了六妹一生幸福,做哥哥的我怎可袖手旁观!”
狄惊飞优雅举杯,唇边一抹讥讽:“原来,殿下如此兄妹情深。”
傅流年答的淡然:“我们是一样的人。”
狄惊飞冷冷睨了眼:“是吗?我倒不觉得,至少,答应别人的事我绝不会中途反悔。”
傅流年沉默了下,起身负手望着窗外,窗外夜色苍茫,铺天盖地的大雪纷纷扬扬:“这雪景我曾看了五年,却一直极讨厌。”
狄惊飞捻起颗梅子放进嘴里。
“他,还好吧。”
狄惊飞伸出去拿酒杯的手微顿:“谁?”
傅流年轻叹:“他称你为大哥,你却将他拖入局中!”
狄惊飞笑了,讥讽嘲弄:“怎么,觉得心痛?可,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狠心!听闻,她也曾救过你照顾过你在你最落魄危难的时候伸手拉过你,而你却让她陪你送死为你卖命,这便是顾念旧情?殿下的报恩方式真是匪夷所思!你说,谁更狠心?”
谁更狠心?侍卫通报说花将军折回峒城去救人,那一刻,他只觉全身的血忽然被抽干,峒城外尸横遍野,他独自走在尸体间一具一具翻找,那种绝望荒芜的心情啊!...谁比谁狠心?是他还是她?傅流年茫然回忆着。
狄惊飞轻柔的声音飘过来:“不过...能在我眼皮底下将东夏皇帝救走,我很佩服你的大智大勇,只是,这终究与我们原本的计划相去甚远,你就不该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傅流年低低的笑着夹杂了几声轻咳:“交代?你要如何的交代?这结局不正是你我所要的吗?”
狄惊飞冷笑着点头:“就算是吧,只是仍然有一点不甚明了。”
“请说。”
“当日峒城一役,你依仗着什么敢独自一人与我十万大军唱一出空城之戏?”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余壁炉里柴火的噼啪声,傅流年望着窗外,长眉轻轻蹙起,目光悠远绵长,穿越过茫茫夜色,时光仿佛回到了往昔...
几月前,无花书院,傅流年被人卖到此地,却恰好遇见避难在此的狄惊飞,狄惊飞说:“你想这样死去还是想报仇?”
“如果想死,我们就当没有见过,若是想报仇,你我合作。”
傅流年一脸苍白,神情决然:“好。”
☆、佳期如梦(三)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戏文,傅流年写信给狄驭人,信中说的哀婉凄惨,狄驭人果然是爱极了他,不顾安危冒险而来,那晚,花生在躲在墙后看到的的确是狄驭人,只是,出去时,已换成了狄惊飞。
狄驭人生性多疑,身边从不离护卫,贴身保护的侍卫更是武功高绝,除非在床上,其余没有机会悄无声息将他调换,那晚狄驭人被傅流年迷的晕头转向正欲行好事时狄惊飞突然出手擒住他,而后易容以狄驭人的身份离去。他们原本的约定是,傅流年帮狄惊飞抓到狄驭人,狄惊飞假扮狄驭人回大营,随便打个败仗撤回都城,而后,朝堂上会有人揭发傅流年的细作身份,而狄、傅二人之前流传的暧昧不清的关系恰好成了狄驭人昏庸无能最有力的证据,如此一来,本就不得民加之兵败如山倒,狄驭人顷刻便会万劫不复,此时,狄惊飞便光彩登场,救出被软禁的北狄皇名正言顺接掌兵权,而狄驭人在酷刑下不管愿不愿意,交出解药后被灭口,最后的最后,狄惊飞得皇位傅流年得解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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