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他眸色始终如水般清澈,神色淡然,只眼眸深处情绪翻涌,有狼狈有悲凉有恨意!
你怎么来了,为什么还是来了,为何不就此离去,为何一定要让如此狼狈的我摆在你面前?几次相见他都未相认,除了不愿再招惹这个少年,是否更多的是不愿让这个她见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少年僵在原地,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有惊有喜有怒有痛,然后,泪水忽然就滑下眼眶,傅流年微微眯起眼眸,那泪是为他而流的吗?他有些茫然的想着,少年已忽然伸手用力紧紧抱住他。
忽然而来的温暖让他一惊,少年的体温通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两个瘦小的身子紧紧挨着,他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坚强有力!脖子上有凉凉的触感,而且越来越多。
良久良久,他问了句:“为何哭?”是怜悯是心疼还是什么?
少年紧紧抱住怀里瘦弱的身子,心如刀绞,是小媳妇啊,是她的小媳妇啊,几个月前分开时分明还是好端端的,转眼就成了这般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愤怒她心疼她想咆哮着责问,是谁将小媳妇伤成这样,可最后,她伏在他的颈间,泪水打湿了衣衫,良久良久只吐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来的迟了,对不起,没保护好你,对不起,没能早些发现原来你就在这里,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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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眼眸中有恨意,因为狼狈也因为他就在她面前而她几次都未曾认出,此刻,她原本有很多疑问,却最后只对他说对不起,有愧疚有安抚,更多的是因为心痛。
傅流年默然不语,任由她搂着像个受了委屈无处告状的小孩般哭的伤心,泪水打湿了本就破烂的衣服,良久良久,他轻轻回搂住少年,那漏了个洞的心,好像开始不再那么荒凉。
☆、谁也不能欺负我小媳妇(一)
中秋夜,月色撩人!
一样的月色下,却有不一样的悲喜。
那一夜,上京最奢华的流花溅玉楼上欢声笑语琴瑟相和好不欢yu。
那一夜,皇宫西北角的忘忧阁中两个十四岁的少年相拥哭泣悲凉凄惨!
谁对谁错?谁天生就是尊贵无匹,谁又该天生悲苦无依?
花生不明白也想去明白,那一夜,她搂着满身伤痕骨瘦如柴肮脏不堪的傅流年哭的伤心,天蒙蒙亮时才离去。
清晨,阳光穿过树枝落到地上,忘忧阁外的少年双眼红肿紧握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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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门被人一脚踢开,赤着上身正准备穿衣服的蒋土生被吓了一大跳,手上的衣服掉落在地,他愣愣回身茫然望向门口:“小七?这么早?”
少年一阵风似的卷进来,劈头就问:“二师兄,忘忧阁中关的是谁?”
“忘忧阁?”蒋土生有些回不过神来。
“是。”
蒋土生抬手摸摸她脸,担忧的道:“小七,晚上做恶梦啦?怎么眼睛肿的像个核桃。”
“我没事。”
蒋土生皱眉:“不行,得看大夫,等会我让小五去叫大夫配几贴药给你喝。”
花生几乎暴走,大喝一声:“二师兄。”
蒋土生掏掏耳朵,嘟囔了句:“我耳朵没聋。”弯腰捡起衣服手一挥穿上,而后走到洗漱架旁洗了把脸,慢条斯理的开口:“小七啊,二师兄又不在宫里当差怎知那忘忧阁里是何人,你去问问大师兄吧。”
花生转身就奔出去,蒋土生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小七。”
“我还有事,二师兄你放手。”花生挣扎。
蒋土生若有所思的道:“小七,怎么了,昨晚不还好好的嘛,发生何事?那忘忧阁管又与你何干?”
“没有,只是好奇。”
“好奇害死猫啊!”蒋土生轻拍少年的头:“小七,记得二师兄的话,在宫里当差一定要少说少听。”
“哦,知道了。”花生不耐的甩开他手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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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石生的门花生不敢一脚踹进去,在门外溜达了好一会儿,才上前轻轻敲门:“大师兄,醒了吗?我是小七。”
过了会,门打开,一身白色里衣的韩石生站在门边,有些惊讶:“小七,有事?”
花生忙笑道:“想大师兄了便来看看。”
石生唇微勾:“小七有心了,进来吧。”
“好。”
门开了,花生忙跟进去,石生在床边坐下,拿起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看起来,花生楞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抓耳挠腮想不好如何开口。
她这个大师兄是皇帝的亲卫,一品带刀侍卫,职位高的很,但凡皇宫中有个风吹草动的,他都会知道,问他,绝对没错,只是,如何开口?太过露骨会让人怀疑。
正纠结着,石生忽然放下书卷看过来:“说吧,有何事。”
花生忙满脸堆笑:“没事,没事。”
“没事就早些回房,才下值,好好去休息吧。”
“啊...有事有事。”
“说吧。”石生了然的看着她。
“就是小事,好奇,所以问问。”
“嗯”。他靠在床柱子上,等她继续说下去,神情悠闲。
花生忙倒了杯茶狗腿的送过去:“师兄喝茶。”
“嗯”。石生接过喝了口,抬眸飘了眼:“哭鼻子了?又得罪谁了?”
花生忙摇头:“没有没有,小七我又不是闯祸精。”
石生轻哼:“还好意思说,第一天当值就得罪国师的是谁。”
花生气了,大声反驳:“什么国师,分明就是妖精,更何况了,师傅说的,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石生失笑,随手揉揉她头发,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知道了,小七最英雄。”
“嗯,必须的。”
石生站起身,走到衣架旁,花生忙赶过去递上衣服:“大师兄,我来伺候你穿衣。”
“不用,早些去休息吧。”石生拿过衣服自己穿上。
花生心中纠结,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石生已悠悠的说道:“你在冷宫当差虽然清闲却也是是非之地,莫要和那些人处的太近,切莫惹是生非,否则,就让小五小六送你回山上去。”
花生心里咯噔一跳,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忙点头:“是,是,小七记得了。”
这时丫头进来送早餐,石生吩咐了句:“再去端一份过来,七爷也在此用餐。”
“啊...不用了,大师兄慢用吧,小七回去睡觉去。”
石生指指桌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轻叹:“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童,真不知师傅是如何教的,一点不会照顾自己,值了一宿的夜不吃些东西下去身体如何受得住!”
花生只得坐下,有些郁闷的回了句:“师傅说,少吃一顿两顿的没啥事!”
石生无语,这师傅...
☆、谁也不能欺负我小媳妇(二)
入夜,花生从后院翻墙而入,忘忧阁仍然漆黑一片,她摸索着走进傅流年所在的屋子,刚踏进,里面人便警觉地轻呵:“谁?”
“我。”
花生摸索进屋子,找到油灯点起,慢慢的昏黄的光照亮屋子,傅流年斜躺在床上静静望过来,花生回头灿烂一笑,扬扬手中的包裹:“有好吃的有新衣服还有伤药。”
昨晚她看过流年的断腿,那是新伤,只要接好骨好好静养几月应该没什么问题。
“伤药?”
“是啊,你的腿得赶快治。”
流年眼眸一亮:“你懂医?”
花生摇头:“不懂。”
流年眼眸暗了下去微微转开头,他的腿,注定要残了吧!花生蹦跳着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将肉包子塞进他手里:“其他的病我不会治,不过这跌打损伤什么的是小爷我的拿手强项,想当年宝儿摔断腿就是我接的骨,瞧他现在跑得那个溜,还有小草去年和小花打架断了腿,也是我接上的,所以啊,你这腿,包在小爷身上了。”
“真的能治好?!”流年暗下去眼眸又亮起来,如星星一般漂亮。
花生猛点头:“当然,快些把包子吃了,等会我去打些水来给你擦擦身子,然后就治腿。”
流年很是高兴,顾不得优雅大口吃起包子来,吃了三个,他忽然想到什么:“宝儿不是你的驴吗?”
花生正在将包袱里的药材一样样理出来,闻言点头:“是啊。”
“小花小草呢?”
“我养的鸡。”
流年愣住,半响问道:“你给人治过腿吗?”
花生点头,回了句:“当然,不就是你嘛!”
流年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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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风有些凉,花生打来水给流年擦身子,解开衣服前,她已有心理准备,断腿和手腕上的伤痕表明他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只是,当全部解开衣服,她还是倒吸了口凉气,那纵横交错的伤疤分布在前胸后背,密密麻麻,已经分不清新伤旧伤,有些甚至还化了脓,雪白的肌肤一映衬,更显得狰狞恐怖,少年手里的布巾差些掉落在地,甚至忘记了惊讶他竟然是个男子。
流年安静躺卧在床上,许久不见动静,微微侧了头投来询问的目光,少年强笑:“水太冷,我怕你受不了。”流年摇头:“没事。”对于原本就有些洁癖的他,这许多日子以来一直无法沐浴,此时能擦擦身子已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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