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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 (风荷游月)


  难怪陈皇后今儿看着心情不太好。
  魏箩又跟赵琉璃说了几句话,问到赵琉璃和杨缜的婚期。赵琉璃面露羞赧,眼里却带着笑,“母后舍不得我,想多留我一些时日,是以婚期定在来年的五月。”
  明年赵琉璃正好十八,这年纪嫁人稍有些晚,不过她既然是公主,身份尊贵,便也算合情合理。只是可怜了杨缜,还要再等一年才能娶到媳妇儿。
  不一会儿陈皇后练完骑射回来,从宫婢手中接过绣茱萸纹的娟帕,擦了擦汗,问两人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说什么?本宫瞧琉璃的脸都红了。”
  赵琉璃不肯让魏箩说,魏箩便但笑不语。
  赵琉璃不宜出来太长时间,没多久便被嬷嬷送回辰华殿中。
  赵琉璃走后,陈皇后就着她的白釉青瓷小碗喝了几口酸梅汤,看向魏箩,道:“你跟长生的事,本宫已经清楚了。”
  魏箩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正襟危坐道:“母后,正好我也有话跟您说。”
  陈皇后大抵猜到她要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示意她无需着急,“既然要调理身子,宫外的药材始终不如宫里来得齐全,一会儿本宫让人给你送些滋补药材,还缺什么你尽管跟本宫说,无需同本宫客气。”她见魏箩怔怔的,有些不明所以,遂轻轻一笑道:“前阵儿是本宫将你逼得太紧,倒是让你为难了许多。如今既是得知你身子不好,便知道急不得,先将你的身子调理好了要紧。”
  魏箩唇瓣翕动,张了又合,半响才道:“母后不着急抱孙子了?”
  陈皇后诚实道:“着急呀,只是本宫着急又有何用?难不成要强塞给长生两个姬妾吗?”她自己豁达,也不是那种冥顽不灵之人。“要真这样,别说长生了,你第一个会对本宫有意见,本宫可懒得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魏箩没想到陈皇后看得这样开,反而显得自己最初的担忧很多余。她很触动,上去跪坐在陈皇后身边,模样乖巧,头一回表现得如此亲昵。“母后,您对我这么好,日后我跟靖王哥哥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陈皇后自然而然地把她搂进怀里,像母亲宠爱女儿那般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怎么,本宫要是不说这句话,你日后就不打算孝顺本宫了?”
  魏箩摇摇头,诚实地道:“也孝顺的,只是可能孝顺的没那么尽心了。”
  陈皇后开怀一笑,最喜欢魏箩这种直来直往的小姑娘。后宫里的虚与委蛇,她早就看腻了。
  魏箩跟陈皇后又说了一些话,不知不觉便过去半个时辰。
  魏箩再往练武场门口看去时,崇贞皇帝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见时候不早,魏箩正准备起身告辞,一个穿青绿纻丝圆领袍的内侍匆匆走来,对陈皇后道:“皇后娘娘,七公主和两位教习的女官起了争执,正要惩罚女官呢。”
  陈皇后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那内侍一五一十地向陈皇后汇报了。魏箩倒是不方便多听,识趣里地离开了练武场。走到门口时,一阵风沙袭来,沙子吹进魏箩的眼睛里,她脚步停了停,不舒服地皱起眉头。
  金缕问道:“姑娘怎么了?”
  魏箩道:“我被沙子迷了眼,金缕,你帮我吹吹。”
  金缕仔细看了看,鼓起嘴巴朝魏箩的左眼轻轻吹了两下。“姑娘,您好些了吗?”
  魏箩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红红的,过了半响才感觉舒服一些,遂道:“好了,咱们继续走吧。”一抬眼,却见练武场门口有一个穿鱼鳞叶齐腰明甲的将士看着自己,那人头戴尖顶明铁盔,双目明亮,模样俊朗,只是眼神过于直白,让魏箩不大舒服。
  魏箩听旁人叫他一声“陈校尉”,他才回神,弯唇朝魏箩笑了笑,收回视线。
  魏箩没有理会,更没有将此人放在心上,离开练武场便出了宫。
  *
  近来魏箩吃了少补品,喝了不少补药。除了陈皇后命人送来的人参当归之外,赵玠又让人从苏州找来前年的何首乌和冬虫夏草,魏箩每天吃补品的钱,都够普通人家吃一辈子粮食了。只是补品喝多了难免腻味,赵玠便让厨房变着法子地用补品做膳食,魏箩为了尽快调理好身子,倒也没怎么抱怨,通常是让喝什么就喝什么。
  如此过去三个月,先不说别的如何,光是这小脸就变的红润光泽,白里透红,比起前段时间更加漂亮了几分。可见孙大夫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女子补气补血很重要,若是气血两虚,可是要吃大亏的。
  眼下正值深秋,院外银杏树叶落了满地,铺了一地金黄。屋外冷风飒飒作响,屋内魏箩坐在赵玠怀里,口中含着参片,正在翻看手中的烫金请帖。广信侯陈家的嫡长孙满月,邀请魏箩和赵玠一同前去参加满月宴。这广信侯跟陈皇后的娘家是表亲,有那么一点儿沾亲带故的关系,只不过当初崇贞皇帝对陈家打压得厉害,如今这广信侯也没什么实权了,世袭到这一代是最后一代,全凭着家里的食邑过日子。想来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为了下一辈着想,不得不攀附起赵玠这棵大树。
  魏箩随手翻了翻,询问赵玠的意思:“你想去么?”
  赵玠如今越发喜欢摸魏箩的小脸,滑滑腻腻,比剥了壳的鸡蛋还白嫩。他漫不经心地道:“你昨日不是说闲得慌么,出门散散心也好。”
  魏箩思忖片刻,“那就去吧,我让金缕去准备礼物。”说着要从赵玠腿上跳下来,奈何被赵玠扣住了腰,重新按了回去。她仰头,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赵玠的手从她的小衫里滑进去,手心一片滑腻,像一块鲜美多汁的嫩豆腐一样。他低头埋进魏箩的颈窝,吸了吸她脖子里的香味,“让我瞧瞧,吃了这么久的补品,这儿有没有长大一些。”
  魏箩连忙捉住他的手,怪他不正经,“这还是白天呢!”而且她吃补品是为了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还胡说八道。
  赵玠却管不了白天还是晚上,将魏箩放在朱漆翘头案上,解了她的衣裳,手掌从桃红绣金丝肚兜地伸进去,隔着布料将那儿含在口中。魏箩不想被门外的丫鬟听见,抬手咬着自己的手背,另一手抠着桌沿,低低地说道:“别咬,疼……”
  赵玠仿佛存心要逗她,虽松开了她,却慢慢往下去。
  魏箩浑身紧绷,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又不能叫得太大声,压抑着声音,可怜得像被欺负的猫儿。过了许久,她身子一软,倒在赵玠的肩膀上轻轻地喘息,双眸蒙了一层水雾,瞧着可怜可爱。
  赵玠捧着她的头亲吻,逼迫她不得不品尝自己的味道。
  魏箩被他亲得身子发软,尚未回过神来,身子一轻,便被赵玠抱进了书房里。
  *
  十月初八,这日正是广信侯嫡长孙的满月宴。
  魏箩坐在妆奁镜前拾掇了半个时辰,换好衣服跟赵玠一起出门时,赵玠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牵住她的手道:“走吧。”
  坐在马车上,魏箩好奇地问道:“你方才在看什么?”
  赵玠坐在她对面,倚着车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我的阿箩这么漂亮,我竟有些舍不得带她出门了。”
  魏箩今儿穿了一件嫣红色苏绣折枝梅花纹短衫,底下配一条娇绿色流云裙子,红配绿原本是极俗气的颜色,然而穿在她身上,却意外地相得益彰,非但不艳俗,反而更显出几分活泼的娇美。再加之她最近一直吃补品调养身子,这张脸蛋儿,哪像是嫁了人的姑娘,说是十四五岁都有人相信。赵玠站在她身旁,竟有些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到了前厅见广信侯夫妻时,果不其然,众人的目光在赵玠和魏箩身上来回逡巡,拜见了王爷,迟迟才开口叫魏箩一声“王妃”,生怕自己叫错了似的。
  魏箩送上贺礼,便跟着广信侯夫人去了内院。
  广信侯夫人今年年过花甲,慈眉善目,面对魏箩也很是恭谦,“王妃请往这边走。”
  魏箩跟在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着话。
  穿过一条抄手游廊,再路过一个小花圃,前面便是春晖堂,是今日会客女眷的地方。到了堂屋,里头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纷纷上来向魏箩行礼。魏箩含笑同她们打了招呼,忽闻身后有人道:“参见王妃。”
  魏箩转身,看到魏宝珊的脸时微微愣了愣。
  不是因为旁的,而是魏宝珊如今梳着妇人髻,身段儿也比当姑娘时丰腴了些。
  多日不见,魏箩竟不知她已经嫁人了,诧异地看了她两眼。不怪魏箩对此一无所知,盖因英国公府也从未给她递过消息,更未传出过任何风声,她这些日子忙着调养身子,许久不曾踏出靖王府的门口,也没有刻意打听过英国公府的情况,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她很快恢复如常,弯了弯唇道:“你?”
  魏宝珊欠身解释道:“宝珊如今是陈二爷的人了。”
  魏箩刚刚跟陈二爷陈腾的妻子林氏打过招呼,如此看来,魏宝珊是给陈二爷做了妾。魏箩杏眼含笑,别有深意道:“哦,原来是魏姨娘。”
  同样姓魏,她们却一个是魏王妃,一个是魏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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