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可惜,原本以为能在这里玩个痛快才走的,哪曾想就呆了这么几天,短暂到用一个手指头就能数清楚!”大铭公主又是翘起了嘴巴,十分不开心地抱怨着,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认命道,“不过这一次是为了给太妃扫墓的,若是真的玩个一年半载的,恐怕父皇那边也不好交代。”
难得见着大铭公主有这般“深明大义”的一面,谢小桃不由得笑出了声,如果放在两年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话是从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嘴里说出来的。至于现在呢……也顶多是一半一半吧,一半相信,另一半则持怀疑态度。
“笑什么笑啊!不许笑!”大铭公主“厉声”呵斥道,然后对着谢小桃说,“实话告诉你,等本宫回去了就找人给你送些医书过来。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本宫可是要见到一个医书卓绝的苏云锦才是哦!”她对谢小桃眨了眨眼睛,“不但是送医书过来,本宫还打算叫父皇调一个太医过来,教你医术!”
“啊?”这话果真奏效,才刚刚落下,谢小桃果真是不笑了,而且一点笑的心思都没有了,“公主,这个玩笑未免开得有点大了吧?”
“什么玩笑!这可是本宫想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做出的决定,并不是脑袋一热就想出来的!”大铭公主严肃地纠正道,办个时辰做出一个决定,对于她这种一向是想一出做一出的人来说,可谓是相当认真了。
“不,锦儿是觉得,太医在太医院里当值,专门为皇上妃嫔们治病,哪有时间教我这个黄毛小丫头啊?再说了,这也不合规矩啊。”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就算再得宠的小公主免不了也是一顿责罚啊。谢小桃对着大铭公主皱起了眉头,示意对方不可以肆意妄为。
见着谢小桃如此神情,大铭公主旋即明白了过来,“好吧,这件事本宫再考虑考虑。照顾好自己,本宫先走了。”说着,她又想到了什么,对着谢小桃又叮咛道,“替本宫同楚衣道个别,叫她好好养伤。”
一番惜别之后,大铭公主终于是在宫女的搀扶下,钻进了载着他们回去的马车。
谢小桃注视着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向着山下驶去,不知怎的,忽然又想起了大铭公主在她耳畔说的那一番话,眼眶竟是不自觉的微微酸涩起来。她强颜欢笑的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一直挥到胳膊发酸,挥到再也看不见马车的踪影以后,才在琅少的提醒下缓缓放了下来。
“好了,又不是不会再见,该放下来了。”琅少温和地提醒道,“你不嫌累,我看着还累呢。”
谢小桃敛起了挂在脸上的淡淡伤感,虽然知道她们迟早还会再见面的,但有些情感就是这样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没有任何原因。
“好了,别想这些伤心的事情了,还是想想要怎么治病救人吧。”琅少又道,不单单是为了大铭公主临走前说的话,“这一次,荣王也是留了不少药材的,足够你好好学习的了。”
听说秦楚衣受伤以后,荣王爷储沂轩便是吩咐人去山下买了不少药材,其中还不乏有一些较为珍贵的补药,倒是能看出他的诚意来。
“医病容易医心难。楚衣的腿伤总会痊愈的,但心伤呢?”谢小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人之一生最难的就是一个情字,最难痊愈的就是情伤。对于秦楚衣来说,已经爱慕了储沂轩那么多年,又岂是说忘怀就能轻易忘怀的呢?
琅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剩下无奈地耸肩了。他与储沂轩认识了这么多年,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的样的人——只要是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任何都无法强迫的。
以前,他一直建议储沂轩同秦楚衣开诚布公的谈谈,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对秦楚衣的伤害那么大。不过说出来也比一直藏着掖着好,至少秦楚衣不用一直活在那不真实的梦境里了。
提及秦楚衣,谢小桃的心头难免又是一阵痛惜,没有人比她更为清楚在储沂轩把事情说开了的那一天晚上,秦楚衣偷偷哭了一夜,把整个枕头都哭湿了的事情,伤情这种事,还是女孩子更为痛苦一些。
十天以后,大铭公主果真如所说的一般命人给谢小桃送来了一些医书,都是宫中的藏书,从浅及深,几乎囊括了寻常疾病的医治方法。这可是乐坏了谢小桃,没日没夜地读着,读到与净空师太的手札上面有冲突的地方还会誊抄一份,进行比对,分析,最后整理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月有余,终于在秦楚衣的腿伤痊愈以后,才总算是勉强地停了下来——因为琅少提议要带着她们下山去逛逛。
想到秦楚衣近两个月的唉声叹气,闷闷不乐,谢小桃也是认同了这个想法,便是由着琅少去准备。
山下还如之前一般的热闹,虽然远远及不上上京城,但与落霞山的清冷比起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了。
谢小桃拉着秦楚衣的手穿梭在人群里,一直都在努力逗对方笑,奈何事与愿违。从始至终,秦楚衣的脸上都没有什么笑模样,哪怕连做做样子都办不到。
看着谢小桃这般卖力的样子,秦楚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锦儿,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勇气问你,如今我想……”
“你想问什么?”谢小桃笑着道。
秦楚衣犹豫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把埋藏在心里的问题说出来,“我想问那日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我被捕兽夹夹住的那日。”
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了,长到几乎叫谢小桃觉得秦楚衣不会再问了,却没有想到对方还是问了出来,“那天……”
“那天,我和小桃花在山上采药,走到半路便看见荣王爷身边的那名叫阿夏的侍女。她说你丢了,问我们能不能帮着一起去找。”未等谢小桃说什么,琅少便径自抢过了话,缓缓地解释着,说得是那样的自然,自然到不会叫人产生怀疑,哪怕是一点点,“然后,我们就分头去找了。”
秦楚衣暗自垂下了眼帘,细细地回忆着那日的情景。她隐约记得自己在跑开的时候听见了谢小桃的声音,难不成是错觉?
是错觉吗?就当是错觉好了,毕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秦楚衣这样自欺着,“原来是这样,也亏了你们出来找我了,否则我真的就要葬送在山野里了。”
谢小桃拉起了秦楚衣的手,“楚衣,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见了,但还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我,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冲动了。”
“是啊,这里可没有上京城安全呢!”琅少附和道。
说及上京城,秦楚衣倒是有些怀念了,那里毕竟是她的家,只是一年以后,她还有没有勇气踏上回程的路呢?她又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储沂轩呢?
惶恐秦楚衣又胡思乱想,谢小桃连忙岔开了话题,“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楚衣,我给你说个好玩的事,你要不要听?”
秦楚衣看着谢小桃,心头闪过了一丝愧疚,“锦儿,对不起,我真的笑不出来。”
这话一出,叫谢小桃竟是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一群百姓纷纷聚了过去,好像是迎接什么大人物一般,不过用的则是手里的烂菜叶子和鸡蛋,就好像重犯游街似的。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谢小桃好奇道,试图转移开秦楚衣的注意力。
271退轿新娘
听闻此言,琅少便是迈开步子向着前面人群攒动的地方跑了过去。须臾,复又折了回来,告诉她们,自己所打探来的消息。
“前面有个姑娘被人退轿了。”琅少道。
“退轿?”谢小桃和秦楚衣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几乎是异口同声问。
看着秦楚衣的注意力成功的从忧伤中转移出来,琅少的心情总算稍稍的好了一些。他沉吟了片刻,开始向她们解释,“姑娘成婚是被人用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去的,这是明媒正娶,但若是夫家不满意新娘的话,但对方已经进了门,就要从后门原封不动的退回去了,这就是所谓的退轿。”一个是正门风风光光的迎娶,一个是从后门灰头土脸的出来,其中的差别不言而喻。
“这就是所谓的退婚了?”谢小桃试探着问。
琅少却是似是而非地摇了摇头,“从根本上说,两者性质是一样的,但退轿比退婚更可怕。”他舔了舔唇瓣,继续道,“退婚的姑娘可以再另行婚配,而退了轿的姑娘则是不行,因为她的轿子已经进过夫家的门了,再被人退出来,哪怕是没有拜过天地的,也依然等同于嫁过人了。”退婚一般发生在成亲以前,退婚人可以男方也可以是女方,但退轿则不尽然,这是男方家才特有的权力,一旦命人把轿子原封不动地抬出来,那就意味着亲手毁了女人一生的幸福。
“就算真的想悔婚了,不是还有和离吗?为什么非要退轿呢?再者说了,和离的女人再行婚配在大越也是允许的!”秦楚衣义愤填膺地说着,不明白远处的那群百姓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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