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衣被吓了一跳,连眼泪都忘记流了。她警觉地坐起了身子,用那双噙着泪花的眼扫视着周围,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奇怪,刚刚是我听错了吗?她不确定地问着自己,想要用胳膊撑起身子,手肘处却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痛感,痛得她又一次倒了下去。
“嘶!”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受着胳膊肘处的疼痛之感,是那样的真切,真切的叫她明白自己是受伤了。
她想,此时此刻的自己一定尤其狼狈,不但表错了情,还把自己弄伤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想必受伤的不止胳膊这一处了。
“呜呜……”她又哽咽地哭了起来,这样落魄的自己哪里还有昔日的尊贵与优雅?
哭着哭着,她就想起了太妃。以前,太妃在世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叫她受这样的委屈。
太妃,楚衣好想您,为什么您要走得那样早,为什么您就不能多陪陪楚衣几年呢?不是说过要看着楚衣簪发,看着楚衣成亲,看着楚衣生子吗?为什么您就这样的言而无信了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再一次任由泪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般,绵软地躺在地上,在孤寂的时光里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那男人看清楚秦楚衣长相的机会。很美,却因为那浓浓的忧伤叫人心疼不已。
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会忍心抛弃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孩儿,像丢掉没用的东西一般随意丢掉在山野中。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孩儿是该被人当做宝贝,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怀中。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缓缓地抬起了手臂,轻轻地抚在了对方的背脊上,一下一下,轻轻缓缓地捋着,动作温柔且自然。
秦楚衣感觉到了异样,慢慢侧过了头,刚好看见了正摸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鬼爪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立刻被吓成了惨白的颜色。“啊!”她惊慌地大叫出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猛的坐起了身子,“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就是这样一份沉默,使得她原本就惊慌未定的心更加慌乱了。她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去揭盖在那人身上的芦苇,最先露出来的是肚子,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黑点,好像是血沾染上尘埃,被风干了以后而形成的。
“这是……”秦楚衣被吓了一跳,那双纤纤素手也因此而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狠心,一咬牙,撩开了盖在那人脸上的芦苇,一张不知被什么东西腐蚀得看不出模样的脸闯入了她的视线,当然,如果那也可以被称作是脸的话。
“啊!”又是一声惨叫,秦楚衣惊慌的向后连退数步,退到再也没有地方可退为止。“你……你是谁……”她大声地问,颤抖的声音却是毫不留情的将她出卖。
就在她打算想要逃跑的时候,男人却从草地上坐起了身子,“你就不能安静会儿吗?从你一来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很吵,懂不懂啊!”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与那张脸一点都不匹配!
被他这样一问,秦楚衣倒是愣住了,就连刚才被人吃了豆腐的愤怒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会藏在这里?”
在她说话之际,男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身负重伤的缘故,使得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并不帅气。“藏?我藏了吗?”
“没有吗?如果没有藏,那你是在干什么?居然还很过分的偷听别人说话!”秦楚衣又道,说起偷听,像是找回了一些底气。
男人听得很无语,可还未等开口,喉咙里便翻出了一股腥甜。他费了一些力气,才勉强压制住了,“拜托,我从这里睡觉,当然是要盖着睡了,难不成你睡觉的时候不盖被子吗?”
用烂草盖被子?秦楚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是乞丐吗?”天啊,她居然被一个乞丐轻薄了!不,不但是轻薄,还被对方听见了所有的秘密!
“你才是乞丐呢!”男人大声地吼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着实是把秦楚衣吓得不清。瞧着眼前这张又没了血色的小脸,他的心底又浮出了些许的愧疚,“好了,我送你上去吧。”权当是道歉了。
熟料秦楚衣反而是越发的紧张起来,又是向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由不得她挣扎,那男人便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并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紧紧地箍住了她。“啊!流氓!放开我!”刹那间,她被吓得花容失色,除了不停的用拳头捶打着对方外,其他事情根本就做不了。
不知是第几下忽然打中了被利刃伤了的地方,男人发出一声闷哼,眼前顿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然后抱着秦楚衣又“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秦楚衣并不知道男人的痛苦,只是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稍一用力便是摆脱了男人的束缚,连看都不看一眼地飞速逃离,丢下了他一个人在芦苇中自生自灭……
269追踪至此
“楚衣,楚衣……”因为把人跟丢了的缘故,所以谢小桃和琅少只能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东找找、西找找,一边找,一边大声地喊着,希冀着秦楚衣能听见他们的呼唤声而及时作出回应。
“奇怪,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看不见人影了呢?”琅少不免生出几分困惑。他想不通平日里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在一溜烟的功夫中就这样跑没了。“小桃花,是不是宫中的女子都经过什么特殊的训练啊?”
“什么叫特殊的训练?”谢小桃听不明白。
“就比如说腰上缠个绳子,跟在马屁股后面跑什么的。”琅少玩笑道,说的却也是自己心中的猜测,否则,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他们找了这么长时间依然一无所获。
听着这颇有玩笑意味的话语,谢小桃立刻黑了脸,“说什么呢!”
见着谢小桃真的生气了,琅少便主动承认错误道:“好了好了,我就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我们继续,继续。”说着,向着前面冲了两步,以示自己找寻秦楚衣的决心。
这个琅少,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回儿?谢小桃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复又开始继续寻找着秦楚衣,找了半晌,依然是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哎呀,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
“说不定跑回去了呢?”琅少接话道,又是遭来谢小桃一记恶狠狠的目光。
“我倒是希望她能知道往回跑!”谢小桃道,语气显得很是无力。与秦楚衣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她深知对方的脾气禀性。像秦楚衣那样的女孩儿虽然一直养在深宫中,但也是个倔强、刚毅的主儿,如今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定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抹眼泪呢,又怎么可能会跑回去呢?就算真的跑回去,被秋月看见了,自然是少不了一阵盘问,到时候不是给自己找别扭吗?
“说不定真回去了呢!要不我们回去找找吧。”琅少又道,听起来有些固执己见了。
他的固执并不能感染谢小桃。她顿下脚步,很是认真地回答说:“要去你去,我要一个人在外面找,直到找到她为止!”
呃……琅少无话可说,“小桃花,我怎么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的脾气这么倔呢?先回去看看,又什么不好的呢?”
“不是不好,而是无法面对嬷嬷。”这个说辞,谢小桃早就已经想好了,“嬷嬷的身子还没有好,我可不想叫她老人家担心。”
这样一说,琅少便彻底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只因为想到了秋月那张苍老的脸。这个世上若说谁最为关心秦楚衣,那便非秋月莫属了。万一秋月知道秦楚衣丢了,岂不是要急出人命来了?“好吧,为了不叫她老人家担心,咱们就继续找好了。”
谢小桃没有理他,而是径自向着前面走着,一边走着,一边用眼睛找寻着秦楚衣的踪影,不知不觉间又是来到了山的边缘地带,就是秦楚衣滚下去的地方。
琅少的眼睛也没有闲着,同谢小桃一样,认认真真地搜寻着,如同之前几遍一样,“小桃花,这个地方我们都来了三次了,要不要换个地方去找啊?”
“再好好找找。她一个女孩子跑不了那么远的地方的。”谢小桃并不愿意这么早放弃。
琅少无奈地摇了摇头,曾近他也觉得秦楚衣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跑不了太远的路,怎么会料想到就是那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竟然是在他们的面前消失了,而且一消失就消失了一个时辰之久!这样的事情可真的不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能干得出的。说不定,现在的秦楚衣已经颠颠地跑下山了呢!
就在琅少喘息之间,谢小桃好像发现了什么,“咦,那是什么?”说着,伸出手,指向了远处那一片开得灿烂的花海。
琅少扫了一眼,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罢了,有什么好看的呢?”在落霞山最为常见的便是花了,树上的、草里的,几乎能看见的地方都会有这样成片成片的花海,所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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