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桃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推到了绿屏面前,而自己则是拿着另外一杯,细细地品着。“这件事能不能过去不是我们说的算的,着要取决于父亲和母亲的想法了。”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老人和夫人的想法自然是希望息事宁人了,试问天底下的父母又有哪个希望自己的儿女出事的?”绿屏气鼓鼓地抱怨,复又想到了那个帮着苏莫氏问诊的太医,“那个太医也是个坏心肠,奴婢就不相信他看不出这件事是五小姐故意做的!”
看见了又能如何?当众说出来,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谢小桃在心里哀叹,面上却是轻轻一笑,“可能是他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吧。”
“老眼昏花了就该告老还乡!”绿屏仍是在气着,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宝琴,“只是可怜了宝琴,那么拼命的去帮着二夫人报仇,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小姐,当时您怎么就只顾着帮五小姐她们说话呢?”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站在二娘那边,把苏婉怡的罪名落实下来?”谢小桃顺势问道,言辞里并没有责备之意,“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实在是无能为力。”苏莫氏临死也不忘把苏婉怡牵扯出来,不过是希望苏绍能严惩她。可就算苏绍当着众人的面罚了苏婉怡又能如何?“正如你所看见的一样,饭菜里都是些滋补品,根本就不是毒药,就算勉强定了苏婉怡的罪,又能换来怎样严厉的惩罚呢?更何况苏婉怡向来都不是吃素的主儿,待惩罚期满,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都找回来。现如今二娘已经死了,那苏婉怡这恨该去找谁呢?”
经此一提醒,绿屏算是听明白了,背脊上不由得冒出了一层冷汗,“五小姐莫不是要在程少爷的身上报复回来?”才一说完,又否定地摇摇头,“不,不会的!老爷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诺会好好照顾程少爷的。”
谢小桃嗤之一笑,“他是承诺了自己而已,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这话说起来是蛮残忍的,却也是事实而已。想她上一世在侍郎府里生活的那七年,感触最深的便是如此,直到现在,她仍是忍不住要佩服苏绍,不管是怎样的虚伪,总是不会叫人去怀疑他。
“那现在呢?老爷夫人并没有把二夫人的死怪罪到五小姐的头上……”绿屏有些心虚地问,她是想说,如今这样的惩罚,是不是苏婉怡就不会怪罪到苏景程的头上了?
谢小桃沉默了,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但愿吧。”说得十分勉强。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这件事就此结束,只是那个人会就这样认命吗?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
苏莫氏死了,走得是那样的突然,就如同他们江宁苏家一样,突然就家破人亡了。尽管苏绍与陈玉珍向外人澄清,但人们都清楚这件事情是五小姐所为,只是碍于自己要在侍郎府谋生,没敢太声张。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苏莫氏去世以后的第二天府上竟然会发生那等离奇的事情——先是苏莫氏的尸身离奇失踪了半宿,后来苏婉怡院子的外墙上竟然是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冤字,血红血红的颜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下人们都觉得这是苏莫氏含冤委屈,准备向苏婉怡索命来着,在私底下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的,传着传着就把苏婉怡传成了如豺狼虎豹云云,最后竟然也是传到了陈玉珍的耳朵里,气的她立马严惩了几个喜欢嚼舌根的,并且下令叫人把苏莫氏葬了。
都说入土为安,可事实却不如想象得一般如意。在苏莫氏下葬的那天晚上,起了风,遒劲有力的大风吹来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电闪雷鸣的搅得苏婉怡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觉,是被吓的!
待大雨退后,已经是天明十分,熟料苏婉怡的院子里竟是铺满了厚厚一层纸钱。看着那白花花的纸钱,有几个胆小的小丫鬟当即就被吓昏了过去。后来还是陈玉珍下令,命令几个胆子大的老妈子把院子收拾了出来,却是不知在纸钱的下面竟然翻出了一只白色的娃娃,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和刚刚死去没几天的苏莫氏很是相似。
在一件又一件离奇的事件发生后,苏莫氏的死也是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变得更为扑朔迷离了。流言纷纷而起,想堵也堵不住。
在舆论的压力之下,苏婉怡病倒了,一连数日都高烧不退,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在某天夜里,这个一直处于不省人事状态下的五小姐竟然拿着刀,跑到了陈玉珍的房间里,对着亲生母亲动起了手,口中还念念有词着,“二娘,是我要害你的,又能如何?但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能杀你一次,就能再杀你第二次!”
偌大的侍郎府里只有几个人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他们不说,其他人也只剩下凭空瞎猜测了。
说来也是奇怪,在苏婉怡跑到澜宁院闹事后的转天,她的病居然是不药而愈了。有人说是因为五小姐把自己的过错都说出来了,才使得苏莫氏放过了她。
鬼邪之说,陈玉珍自然是不信的,但苏婉怡已经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了是自己要谋害苏莫氏的。为了堵着悠悠众口,抑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女儿,陈玉珍不得不做出了一个为难的决定——把苏婉怡送到庄子上去。
在这个决定宣布以后,宝琴特意跑到了花槿阁,对着谢小桃跪了下来,“四小姐,谢谢。”
谢小桃柔柔一笑,把宝琴扶了起来,“区区一瓶药而已,用不着行此大礼。”没错,令苏婉怡高烧不退的原因正是因为她给宝琴提供的那瓶药,而苏婉怡之所以会大闹澜宁院不过是因为药的副作用而已,像对付苏婉怡这样的人也只能用这种非常之法了,“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现如今苏婉怡马上就要被送到庄子上去了,我希望这件事就此揭过,好生照顾你家少爷才是。”
“是!奴婢心愿已了,不会再有旁的心思了!”宝琴认真地回答,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会介入此事……
227出发变故
夜,是寒彻骨髓的冷,完全寻不见一丁点儿入夏的气息。
“小姐,我们当真要去庄子吗?”房间里,香菱有些不甘心地问,说到庄子,她第一个反应便是荒山野岭,同时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浮出了一具又一具白色的枯骨,阴森森的,好不吓人,“听说那不是人呆的地方……”一边说着,一边把茶水递给了苏婉怡。
苏婉怡接过茶杯,没有理睬她,可香菱却还是在喋喋不休着,“您看看,二小姐都被送到庄子那么久了,至今还是音讯全无。小姐,咱们这一走,恐怕……”
苏婉怡把茶杯送到了自己嘴边,可能是因为太不专心的缘故,竟是被烫到了,埋藏在心底的怒火便是被勾了起来,不由分说的便是将茶水朝着香菱泼了过去。
热得烫嘴的茶水尽数泼在了香菱来不及躲闪的手上,然而,还没等她反应,一记耳光便甩了过来。
“啪”的一声,响彻了整间房间,绕着房梁转了三圈,都没有完全消散,足可见下手之人使了多大的力气!
香菱的脸被扇飞了,过了好半晌才勉强回过了神。她捂住自己的脸颊,还没有闹明白自己是那句话得罪,苏婉怡的指责声便响了起来,“你究竟长没长脑子?怎么连个水都不会斟?”说着,恶狠狠地剜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香菱,气鼓鼓的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香菱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是叫苏婉怡恼火,“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看不见活吗?这个屋子里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你杵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闻言,香菱不敢再多逗留片刻,也顾不上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以及被烫伤的手背,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衣柜前,开始整理衣服。
看着她忙碌的样子,苏婉怡又是皱起了眉头,横挑起眉毛问:“这大晚上的,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香菱如实回答,“小姐,奴婢是在为您准备明日出发的衣服。”明日一走,便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了,当然要收拾些衣服了,不过这收拾得未免也太晚了些吧?就好像是临时抱佛脚。
苏婉怡没有想到香菱会这样说,从桌子的果盘里信手抄起一个苹果便丢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你这贱婢子,是不是存心来气我的?是不是在你的心中巴不得我去庄子上吃苦受罪?”
香菱被砸得眼冒金星,明明很痛,却是不敢抱怨一句。听见苏婉怡的话后,便是立刻跪在了地上,连连高呼,“小姐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姐恕罪!”
“不是吗?我看你就是那个意思!”苏婉怡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香菱面前,揪住了对方的衣领,使之能够正视自己,“告诉你,就算我去庄子,你也一样跑不了,别忘了,你可是我的贴身丫鬟,是我身边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
这话听得香菱背脊上不觉泛起了一层寒霜。什么左膀右臂,分明就是个撒气桶而已,平日的时候,还不是想打便打,想骂便骂?她可不认为苏婉怡说的是真心话,特别是今日在几次三番得罪了这个混世小魔王以后。谁又能保证这个小魔头究竟有没有在打什么琢磨人的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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