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驸马才会对你动了杀机?”储沂谨复又多问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子,走到了栏杆前,瞭望着前面的那一片姹紫嫣红,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风吹了起来,吹起那紫色的衣袍在半空中轻舞飞扬。阳光之下,那道紫色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沉静,沉静到叫人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谢小桃凝视着他,只觉得现在的储沂谨和往日不太一样了。看来外面的传闻不假,这个诡异的慎王爷与长公主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其他的兄弟姐妹。当听见自己的姐夫背叛了亲姐的时候,作为弟弟的慎王爷来说又岂会不气、不怒?
不知过了多久,储沂谨才缓缓地开口道:“苏云锦,你的命还真是挺大的。如果换做是本王,被你撞见了与别的丫鬟私通,恐怕立马就杀了你了,哪里还需等时机?”
谢小桃兀自笑笑,这样的想法驸马爷也应该有过吧,如果不是当时有大铭公主在,应该早就动手了。“说实话,我倒是情愿就那样死了,死了便一了百了了,至少不用整日都活在担惊受怕中了。”
“难道你想说,这些日子嫌少出门就是因为怕死?”储沂谨玩笑着问,问的同时,悠悠地转过了身子,习惯性地将手中折扇展开,“苏云锦,本王原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想竟然也怕死。”
“死谁不怕呢?”谢小桃微笑着反问,话音里却是充满了自嘲,“我想,这个世上没有人不怕死的。”其实,她并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因为她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心愿。“王爷,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也只是想求一个平安。”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将大驸马对长公主不忠的事情说出来,甚至想过要将那件事彻彻底底地抛到九霄云外去,哪曾想自雅兰会回来以后,在暗处便多了很多双眼睛盯着她,就像狼,随时都准备将其撕成碎片。
好一个求平安!储沂谨不由得感慨道,他顿了顿,郑重其事地对谢小桃说:“苏云锦,本王可以保你日后平安无忧,但有个条件。本王希望你能将这件事忘掉,忘得彻彻底底的。”
谢小桃看着储沂谨,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作为一个疼爱姐姐的弟弟来说,当听见这样的事情以后,难道不应该怒发冲冠,杀到大驸马的面前,挥刀砍断对方的脖子吗?
储沂谨不再多说什么,低下头看了眼石桌上那盘还没有下完的棋,忽的笑了起来,“看来,今日这盘棋是下不完了。”
谢小桃顺势看了下去,看着那盘将下完却有没有下完的棋局,明白这不过是储沂谨的借口而已,言外之意是在逐客令。
谢小桃心领神会,对着慎王爷毕恭毕敬地行礼告退,才走了没两步,竟是又被对方的声音打断。
“苏云锦,记住今日你答应本王的事。”储沂谨又是多叮嘱了一句,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将这件事闹大了,亦或是另有打算。
谢小桃微微点了点头,“只要没有人提醒,我也会将它忘得干干净净。”说完,重新迈开了步子,一边走,一边捉摸着自己把这个秘密透露给慎王爷以后,算不算交换成功了呢。若是不算,那她欠储沂谨的可就太多太多了,相信早晚有一天,那个诡诈的王爷会连本带利地一并找她要回来的。
果然,又是走了没两步,储沂谨便又叫住了她,意味深长地问了句,“苏云锦,霜姨娘身边的那俩个丫鬟可还尽心尽力?”
谢小桃单薄的身形明显一颤,费了好半天力气,才终于说服自己转身,她道:“谢谢王爷的关心,七宝和叮叮很乖巧也很懂事,我娘那边用着还顺手,只怕早已经适应她们两姐妹了。”不得不承认,有七宝和叮叮在霜痕怨里伺候着,谢小桃真的觉得轻松不少。这样的轻松感已经叫她对她们两姐妹产生了依赖,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慎王爷会将她们撤走。
“用得顺手便好。”储沂谨道。平静的语气叫人根本猜不出他问这话的真实用意。他对谢小桃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好了,走吧。”然后将视线移向了别处。苏云锦,你受了本王这么大的恩情,早晚有一天,本王会叫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的。
蛮心目送着谢小桃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以后,才悠悠地收回了视线。她将头扭向了一旁,正好看见了储沂谨沉默的样子,以为他是因为大驸马对长公主的不忠诚而感到愤怒。
她绕到储沂谨的面前,用双手比划道:你这样一个人不言不语的,可是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长公主?
储沂谨笑了起来,“如果你是本王,你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她吗?”
话音落下,蛮心便认真地思考起来,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储沂谨听。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会选择告诉给长公主,因为我不想看着她被骗。可如果再往深处想想,可能就不会了,因为大驸马与长公主不是普通的百姓。
储沂谨明白,其实蛮心是想说皇室的婚姻从来都不像寻常百姓一样柴米油盐酱醋茶,他们的婚姻多半都是政治联姻的结果,就连他的那位皇姐也不例外。“其实,本王并不打算告诉皇姐。”这件事早晚有一天会纸不包住火的,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方才,他甚至猜想过长公主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因为某种原因,才会没有与大驸马挑明的。
205居心叵测
侍郎府,花园。
苏婉怡正在与两个小姐妹聊天,从时下最为热议的话题开始聊起,其中要数那位刚刚从边陲凯旋归来的荣王爷最为走俏。
三个小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停聊着,不知不觉竟是聊了一个时辰,聊到最后皆是对那位神秘的王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恨不得能一睹真容。
看着那两位小姐妹的脸上露出的不加掩饰的垂涎之态,苏婉怡不免生出了几分鄙夷,伸出手指,如点将一般的依次从她们的鼻尖点过,“哎呦,瞧瞧你们那一副馋样子,人家就算长得再英俊,也是名花有主了。”上京城内,谁不知道早在很多年前,苏太妃便是为还什么都不是的储沂轩内定了婚配的人选?苏婉怡虽然并不是特别喜欢秦楚衣,但是看着她能为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等那么久,心里多少都会有些敬佩的。
听闻此言,两位小姐妹果真就敛起了各自脸上的痴态,对着苏婉怡做了一个鬼脸。
其中一个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孩儿道:“婉怡,你就知道扫我们的兴致!”
另一个着藕荷色对襟衫子的女孩儿也是附和道:“是啊,从我们认识你的时候,你这小嘴里就没说过一句好听的话,你算算这都多少年了?”说着,她伸出手指,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个五,“五年,整整五年了,你这毒舌的毛病不但没有治好,反而还是变本加厉了。”
苏婉怡不屑地甩了甩手,“我觉得这样就挺好,改什么改?你们要是看不惯就找能看得惯的人做朋友去,我可不稀罕。”说着,有些生气地背过了身子,留下两名女孩儿呆呆地愣在那里。
过了好半晌,两名女孩儿才回过了神,相互对视了一眼,由鹅黄色宫装的女孩儿出面去劝。她把双手搭在了苏婉怡的肩膀上,好言相劝着,“婉怡,方才我们俩不过是同你说笑的,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苏婉怡没有理她。
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孩儿继续劝道:“咱们都认识五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姐妹能不清楚吗?”
“既然是清楚,还同我说那些不中听的话?”苏婉怡问道,身子却还是没有转过去。
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孩儿有些无奈,“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想着跟你开一个玩笑,熟料你还像小时候那般不禁逗。”她们三人相识了五年之久,可每次吵架的时候,总是她们先一步向苏婉怡低头认错,不但如此,还得好言好语地劝说着,真不知道她们上辈子究竟欠了苏婉怡多少债!
如此一说,苏婉怡居然笑了起来。她娇笑着转过了身子,娇俏如花。见两名女孩儿犯傻似的站在了原地,她反倒是笑得更为开心了,“还说我不禁逗,你们不也是一样?”
闻言,两名女孩儿面面相觑,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那名着藕荷色对襟小衫的女孩儿佯装生气道:“好啊,好你个苏婉怡,别的没学会,居然学会拿我们取笑了!我们当你是真的生气了,可你倒好,就知道拿人寻开心!”
苏婉怡得意地歪起了脑袋,对着她们吐了吐舌头,“从始至终我有说过我生气吗?我只不过是背过了身子而已,哪曾想你们居然如此认真。你们自己意会错了,还要怪在我头上不成吗?”
“你……”藕荷色对襟小衫的女孩儿被噎得哑口无言。
鹅黄色宫装的女孩儿也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她对苏婉怡扁了扁嘴巴,有些无奈地拦住了同伴,“好了,婉怡嘴巴厉害可是出了名的,咱们这嘴笨的,只能干挨着了。你就是气了,也说不过她。”
苏婉怡信手摘下了一朵月季,放在手中把玩。这俩人还真是的,明明是她们理亏,不好狡辩,就把“罪过”赖给了别人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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