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茹闻言,微微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早就已经听腻了。王爷乃是龙子,自然是人中之龙。我只问你,单看为人,王爷与云飞哥哥相比,究竟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咳嗽的不行,怎么老不好,讨厌……
☆、衷肠
赵亭沉吟许久,略扬头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慨然叹道:“若照实言说,实在无法作比。”
“无法作比?却是为何?”司马茹皱眉肃然问道。
“王爷虽出身贵胄,举手投足贵气逼人,然而心思未免太深沉了些。云飞大哥出身书香门第,为人虽有些不羁,但他心思豁达,宽容忍让,遇事虽有争强好胜之心,却也输得起放得下,不嗔不妒,不骄不躁。颇具庄家门风,不愧是庄老先生的嫡孙。”赵亭说罢,又郑重看向司马茹说道,“若论为人,二者实无法作比,云飞兄远胜王爷多矣。”
司马茹听到此处,看着赵亭,又近前一步,瞧着他双眸点头道:“你说的正是这个道理。世人皆叹王爷才貌出众,贵不可言,但论为人,却亦不过如此这般。细算起来,他又岂止是心胸不够豁达?亭哥哥,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被登徒子相逼,那晚王爷就在那处,却袖手旁观。你说,若是云飞哥哥,他又会如何?”
赵亭闻言叹道:“若是云飞兄,他定不会袖手旁观,定会怒斥那登徒子,竭力护你的名节。”
“若是云飞哥哥,定不会置我于不顾。”司马茹点头说道,“你一介布衣,尚且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受辱。王爷若想救我,只需一句话而已,可他却只是冷眼相看,并不愿惹事上身。我心里瞧得明白,他定是怕管了闲事,传出闲话,令他不好做人。可亭哥哥你想,你和云飞哥哥又岂会一味顾忌这些,便袖手旁观起来?”
赵亭闻言,不由得一愣。是啊,若是他或庄云飞遇到此事,并不会如此。他便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的确如此,王爷乃是男儿,就算传出闲话,只不过一时罢了。但若是不管,女子名节受损,岂不是一世污名?一时与一世,到底还是后者重些,怎能不救?”
司马茹听了这话,脸上终于绽出一丝笑容,接着说道:“是,你与云飞哥哥皆会如此想,可王爷他却不是如此想。我与他何干?左右不过是见过区区一面的庶女罢了。他心疑我设局诓骗于他,只因这份疑惑,也不问真假,便止步停车,任由我受辱于人前。这,便是我爹爹为我筹谋的婚事,这人,便是我要嫁的王爷!”
赵亭身子猛地一震,满目肃然。
“亭哥哥,你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在王爷看来却不是这般。”司马茹接着说道,“他事事想自己胜于他人,这虽不算是什么错,可这便是他与你、与庄云飞最大的区别。”
赵亭听到此处,眉头越皱越紧,他承认,司马茹说得字字在理,事实的确如此。那么,司马茹要嫁的,便是这样一个男子吗?
“所以,亭哥哥,”司马茹抬首,用那双两汪清泉一般的水眸看着赵亭问道,“这般一个男子,配得上我吗?”
赵亭闻言,猛地愣住了。他并不傻,他听懂了司马茹心中的含义。他虽然知道面前的女子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娇柔怯懦,可他也从未想到面前的女子竟会如此坦率直白。
这句话,究竟让他如何回答?
他本该装作听不懂,本该就此作罢,可是,就这样把面前的女子让给那个王爷,他舍不得,舍不得!
“亭哥哥!”司马茹见他并不开口,只是低头沉吟,索性上前一步说道,“王爷他千好万好,可我心里,总有些瞧他不起。众人皆道这是一桩好亲事,我却知道,王爷不是我意中之人。亭哥哥,你心中可有恋慕的女子,若是有,便在此时告诉妹妹罢。”
此言说罢,司马茹便定定看着赵亭,等着他的回答。
此刻司马茹心中说不出的心潮澎湃,说不出的的忐忑不安。她心中所望皆在今日,她心中所盼也皆在今日。她的亭哥哥若不是懦夫,那便应下,那便说与她听。只要赵亭开口,她司马茹定无不应。私定终身又何妨,她不怕!
她不怕,可赵亭却怕了。
他不怕应下,也不怕因此与王爷结怨,更不怕为她失了前程,可他还是怕,怕司马茹想得太浅,怕她眸子里的爱慕只是一时盲目,怕她某日会后悔,怕她因为一时的疯狂而断送了好姻缘,怕他她有朝一日会恨他……
如今,她是相府之内的千金贵女,他却依旧只是云修书院内一个小小的学子而已。赵亭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反正他原本就一无所有。可他不想将司马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不想她面对她从未面对过的那些挫折和苦难。
那些,他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于是赵亭慢慢抬起头来,对上司马茹如水双眸,略顿了顿,他突然缓缓说道:“我心中恋慕之人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只是我此时不能应她,不敢想她,不能娶她。此时说出口,恐怕也是无用,反倒会伤了她,害了她。茹妹妹,不如你我约定,终有一日我会将我心中恋慕之人的名姓告诉于你,可好?”
能得他如此回答,便就够了!司马茹眼圈微红,慢慢点了点头,笑着仰起脸儿说:“好,亭哥哥可不能骗人。啊,时日不早,妹妹我就不久留,亭哥哥,容我告辞了罢……”
说完,司马茹忍着眼中泪水,缓缓回过身,沿着来时的路,步步走去。此刻她心中有千句万句话儿要说,只是此时此刻,她却也只能不回头,言尽于此。
“等等!”赵亭突然叫住她,只听他用微颤的语气说,“若妹妹日后有事,我一定竭力相帮。我如今无父无母,又无亲眷,能放在心上的,唯有妹妹而已。”
司马茹听了这话,泪水猛地落了下来!一霎时她想回头,却终究还是未回头看那一眼,便狠命点了点头,迈着步子就这样走了。
赵亭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又是说不出的清甜。那一刹那,他真的要什么都不顾了,什么世道前程,什么门户之别,眼中心中,只有一个她而已。
只是他纵然能够什么都不顾,却也不能不顾她,不能不为她着想。兴许等他们想通了,长大了,或分或合,他们都能拼一场了而无憾……
来日方长,等吧……
时光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两天。王爷那边还未有什么动静,林姨娘那厢倒先有了进展。
今日下学一进府,远远便见丫鬟轩香在树阴底下候着,瞧那模样,似乎还有一点着急。
司马茹心中一动,忙命轿子紧赶几步走了过去,自己动手撩开轿帘问道:“轩香,你怎么在此处?”
这若是桂兰,一准儿要埋怨几句,说司马茹不该就这般鲁莽,这般掀了轿帘,叫那些小厮瞧见。只是一则司马茹前世流落街头,心中早不在意那陈规陋俗;二则她心中急切,便就这样做了。她倒是想得通透,这儿有无他人,做那些娇俏模样作甚?
轩香果然也不管那许多,见着司马茹,马上面露喜色,凑上前挽住司马茹衣袖低声说道:“小姐,您总算回来了。玉华郡主可一直在等着您呢!”
玉华郡主?沈金枝?难道是林姨娘的事有消息了?司马茹心中喜悦,忙将轩香扶上小轿,两人一同往内而去。
过了司马府内墙,司马茹与轩香下了轿,便径直往主宅那边而去。她心里晓得沈金枝如今身份不同往日,若是见客,也需在主宅那边才是。
果然进了内室,座上沈金枝坐在上座,方芙娘坐在下座,两人正在寒暄。瞧沈金枝的模样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身份的变化,微低着头,脸上有些躁红。
见到司马茹,方芙娘松了口气,忙招呼她说:“郡主心心念念只想着见你,在这也等了许久,你总算是来了。”
沈金枝听了面上一红,忙说:“婶婶说得这哪里话来?金枝此次前来,也是想看看婶婶。”
方芙娘闻言,连忙摇头道:“郡主怎的又忘了?如今郡主身份不同往日,可千万莫再叫我婶婶,只管呼我方夫人便可。不过如今你虽不是我司马家侄媳,但瞧你待我家两个姑娘,却是亲姐妹都艳羡的,日后也需常来才好。”
沈金枝听了这话,脸上绽开一个笑来,低头应道:“是。”
司马茹见状,知道方芙娘心里恐怕也存着长久结交之心,行罢礼,便笑着凑上前说:“想必郡主已经见过大姐姐了,如今郡主离府这些时候,也未与妹妹好生亲热几句,不如到妹妹那里闲坐会儿如何?”
沈金枝闻言大喜,忙点头道:“好,妹妹的芳华苑我去倒是去过一次,正好叙叙旧。”
方芙娘见状,不免也暗暗点头,当即便说:“如此正好。二丫头,你定要好好照应郡主才是。”
“是,”司马茹笑着行礼道,“您就放心罢。”
待沈金枝与司马茹两人出了主宅,沈金枝便想开口,司马茹却止住她说道:“郡主,此处人多口杂,待回去再说。”
沈金枝自打出了主宅神情便凝重起来,闻言更是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抓紧了司马茹的手,使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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