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茹微微一顿,用筷子夹起盘中一块肉来,放在赵亭碗中,笑着对他说,“这是我亲手所做,你就尝一口呗。若是好吃,我心里高兴。”
说这话的时候,司马茹眨着眼睛,满含期待看向赵亭。
被那双盈盈水眸望着,赵亭此刻心中又酸又软,万种滋味无法言说,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要化了一般。他微微点了点头,用筷子夹起那块肉,放在嘴里,慢慢咽下去。
“怎么,难道不好吃?”司马茹脸上故作伤心,皱着眉头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
听司马茹这样说,庄云飞等人也停下手中筷子,看向了赵亭。
“不。”见大家都瞧着自己,赵亭脸上一红,忙说,“味道极好,只是我吃不惯……”
“不妨,”司马茹笑笑,“日后便吃得惯了。”
司马茹说这话,庄云飞三个只当是安慰赵亭,便纷纷点头。赵亭心里却一阵暖热,拿起筷子又夹起一块肉来,放在嘴里细细品着。
司马茹看着这样的赵亭,心底里竟觉出一丝甜意。许是因为一往情深,司马茹每次看到赵亭的时候,总觉得自己那颗心软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只是碍于庄云飞等人在旁,她也不方便和赵亭如何亲密,也只得微微点头,低头继续吃着。
只是这样吃着吃着,司马茹却发现赵亭有意无意的看着她。她心里略有一丝喜意,竟忍不住也红了脸庞。
赵亭此时不知为何,竟又想起庄老先生那日的叮嘱。看着司马茹,他总觉得有些神思不宁。
口中的菜色再也品不出滋味,赵亭便推说了个理由,想要离开。
时候也不早了,庄云飞与司马芸见状,便一同起身告辞。
司马茹本以为赵亭呢还会对她说些什么,未料到他这样便就要走了,心里略有些失望。只是未想到,他们三人走后,庄云归便从赵亭方才所坐的地方捡起一本书来。
“这是什么?像是男学那边所学的兵书。”庄云归翻了翻说道,“这下可糟了,恐怕是下午用的。“
“这又有什么要紧?”司马茹见是赵亭的,略想了想,从庄云归手里拿过那书翻了几下说道,“以赵公子的天资,恐怕这书早已背得下来,带与不带有什么要紧?暂且搁在我这里,什么时候得空了,再还他也不迟。”
庄云归手上一空,眨了眨眼睛,瞧着司马茹微红的脸颊,忍不住笑了笑,压低声音凑在司马茹身边问道:“总觉得你对那赵公子似乎格外上心,该不会真对他起了心思罢?”
“才见了几面,哪里就起了什么心思?”司马茹脸色腾得一下红了起来,背过身去说,“不过说来,我倒也不求嫁个世家公子,什么家资万贯、权势滔天的如意郎君,只盼着能一夫一妇,安稳度日罢了……”
“听你的话,倒似真有那个意思。”庄云归闻言,点头笑了笑,却又微微一顿,开口劝道,“你若真和他好了,也是好事一桩。以他的人品才貌,倒也配得上你。只是赵公子虽是惊世之才,却是如此出身,不知你家里能不能容他……”
司马茹听了这句,眉头便皱了起来。一方面,她心里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庄云归虽也是千金贵女,但受庄家教诲甚深,并不将家世富贵放在眼里,也不像旁人那般在意门当户对。只是庄云归所说确实有一番道理,爹爹嫡母那边,真的能接受如此一个赵亭吗?
这样想着,司马茹不禁有些心乱如麻,她勉强一笑,忙说道:“哪里就提起那些了?再说罢……”
庄云归也觉得此时说这些未免尚早,也不放在心上,便点了点头。
谁知被庄云归这样一说,司马茹也有些心神不安。如今她这个年纪,虽还可等上两年,并不急于一时,但此事毕竟是个麻烦。日后的路,恐怕还要一步步慢慢走下去。
如今她和赵亭同处书院之内,相见虽易,若要心意相通,却还显艰难。正因有些心神不安,司马茹不由得格外想他。于是待下午女学散学,她便将那兵书拢在怀里,往男学那边前去
她去的时候,正值男学那边下学。司马茹静静在一旁看了半天,远远瞧见赵亭身影,却不敢叫他,正在那里犹豫。
那赵亭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偏过头来看向了她。他身旁虽站着庄云飞和司马芸,可不知为什么,竟隐隐感觉司马茹是来寻他的。怀着一丝说不出口的心思,他寻了个由头支走了庄云飞和司马芸,又等着周围的学子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过来。
远远看见赵亭向自己走来,司马茹心中泛起一丝甜意,便笑着说道:“赵公子,这是中午你遗落在我那里的兵书,怕耽误你的学业,因此特地来还。”
“多谢司马小姐。”赵亭看了看她,小心将兵书接在手中,并未碰到她的手。
虽然晓得赵亭这是守礼之行,但司马茹被赵亭这样相待,总觉得心里有点淡淡的难过。她顿了顿,便又笑着问起:“你近来过得可好?不知有没有人欺负你?”
赵亭微微一顿,看向了面前的司马茹。只见面前少女微微偏着头,精致容颜近在咫尺,那双晶亮双眸,现在正满含担忧的看着自己,他这颗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这是、这是在为他着想?
“我、我过得不错。”不知怎的,赵亭脸上一下子红了起来,低下头说道,“天班同窗皆是德才兼备之人,大家都待我极好,并不计较我的出身。庄老先生对我更是偏爱,学业上若有不懂,庄大哥和司马大哥也会多加提点。”
“那就好。”虽然知道有庄云飞和司马芸在,大抵无人敢在面上对赵亭不敬,但司马茹还是要听他亲口这样说了,才能放下心来。心内一松,司马茹脸上不由自主的绽放出一丝真心实意的笑来。
这笑容真是好看,那精致眉眼仿佛都染上了一丝喜色,透过那如水明眸,仿佛能看到她眼底的愉悦。赵亭不由得又是一愣,她在为他而喜悦?
一颗心愈暖愈热,赵亭忍不住脱口问道:“司马小姐,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冷不防被赵亭这样问,司马茹顿时愣住了。
她想说是因为他是她的亭哥哥,想说他们是两世的姻缘,可司马茹知道,她不能这样说。她不能吓坏他,不能吓跑他,不能倾诉,不能表达,尽管她有满腹的深情眷恋,想要告诉他。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眸,司马茹强压着心底的激动,看着赵亭微笑说道:“你问我?我又哪里知道?你我一见如故,这许是缘分罢……”
赵亭一时失言,正在后悔,没想到司马茹竟这样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司马茹脸上神色愈加柔和,看着赵亭说道:“若非如此,我又如何知道你能倒背那本《易经》?一场玩笑,谁知竟成就了赵公子,这岂不是缘分?”
赵亭闻言,心中一松,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虽然很想和赵亭多说几句,但他们孤男寡女,站在一旁窃窃私语,终究是不妥。司马茹虽然满腔恋恋不舍,但还是开口告辞。
临走时,赵亭再次谢过司马茹还书给他。司马茹看着他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忍不住对他说道:“以后你莫要如此生分,也把我当妹妹来看呗!”
赵亭脸上本就微红,听了这话,顿时又红了些许,他想了想说:“还不知我与小姐孰更年长……”
“这又何妨?”司马茹微微笑道,“只管叫我做妹妹便是。而妹妹我呢,就呼你一声亭哥哥罢……”
这一声“亭哥哥”出口,司马茹自己心中微颤,忍不住泪湿眼眶,她忙回过身去,匆忙道了个别,举步离开。
今日的司马茹,穿着一身樱草色襦裙,发髻上别了一支梅花珍珠簪,透着十足的灵气。阳光下看来,那背影微光闪耀,颇为清丽可人,倒少了往日那弱柳扶风的姿态。
赵亭看着司马茹的背影,怔立许久,心中暖热过后,却不由得空落落的。
亭哥哥,她竟然如此唤他。这让他听了,不仅暖在心底,也有些隐隐作痛,有些难以言明的眷恋和不舍。
这晚的赵亭,并没有梦见那改变他前半生的茕茕大火,没有梦见母亲耳边的叮咛,他自己也想不到,竟然梦到了司马茹。
梦中的司马茹身着今天白天那件樱草色襦裙,笑意缱绻,神色温柔,用那细腻好听的声音,唤了他一声“亭哥哥”。赵亭明知是梦,却着迷的看着她微笑的脸庞,看着那清凉如水的明眸,动也不能动。
那双水眸深处,似乎满含着无法出口的深情。
看着那双眼眸,赵亭的心口处突然酸涩起来,那丝丝情感在他的心尖上裂开,扯得他好疼,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吧!
☆、寿宴
这天早上,当赵亭伴着清晨微光醒来的时候,他的胸口依旧隐隐作痛。不是真的就那么疼,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惆怅和失落。
看着那青色床帏,赵亭忍不住微微一颤,猛地坐了起来。
他从前还未能看清,做了那个梦,却让他明白了。纵然司马茹不是他命定的姻缘,却已经注定是他的梦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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