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茹这些日子在司马莲处学艺,这本是她在家中已做惯了的,只是周围的那些贵女们见了,不禁有些惊讶。她们家中也都有庶出的姐妹,这庶女地位卑贱是不假,但到底是正经主子,怎么也不至于亲手为嫡出的姐姐磨墨啊!
这若单论姐妹之情,态度未免也太过谦卑。只是论及师徒之礼,倒也是司马茹的本分。只是在旁人看来,未免显得司马茹过于谄媚,那些个贵女看司马茹的眼神便多了一丝轻蔑。
司马莲正在低头专心作画,才刚画完一支梅花,便听周围贵女们窃窃私语起来。她不由得唇间一笑,转头看向司马茹说:“不如,你也添上几笔。”
司马茹赶忙摇头说:“妹妹一介庶女,能来见见世面也是难得,怎么能……“
“我叫你画你就画,何必将嫡庶时时挂在嘴边?”司马莲挑眉训道,“我往常教你的,难道你都忘了不成?还不快来。”
这样说着,司马莲便将笔递到司马茹手上,司马茹见姐姐这般态度,也不再推辞,动手在那幅画上添了一支梅花。
司马莲细细端详了那梅花半晌,赞许的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这些日子没见,你反倒愈加进益了许多。”
“那多亏了姐姐!”司马茹抿唇一笑,低头看了看那支梅花,自己也很是满意,便笑着说道,“姐姐给我那幅《冬雪梅花图》,妹妹日日挂在房里,看得时候久了,自然备受熏陶,这不就长进了?”
“你这丫头甚是贫嘴。”司马莲听了这话亦忍不住笑了,在司马茹脸颊上掐了一把。
一旁的贵女们见这姐妹二人笑闹起来,相处万分自然,姐妹之间并无半分不愉,不禁又是一惊。看司马茹那模样,倒像是真心敬重这个姐姐,并不是讨好而已。有那家中并无嫡出姐妹的反倒有些羡慕,她们也有庶出的姐妹,可何尝能如此呢?
转眼已是四个时辰过去,台上早已舞罢唱罢,写诗的诗已作好,献字的字已妥当,司马莲那副《梅花图》更是墨迹已干,只等着评选了。
但才女不愧是才女,无论那些贵女斗得如何激烈,司马莲这幅梅花图一展开,众人便齐声赞颂不已,齐定这幅画为夺魁之作。
这结果一出,司马莲便被几位世家贵女簇拥起来。众贵女齐声道贺,司马茹在一旁见了,也着实为姐姐欢喜。
眼看今年的群芳会已经尘埃落定,那又得了第二名的苏家贵女却皱眉走了过来,猛地扬起声音对众人说道:“依我看来,司马家嫡女似乎有些胜之不武。方才我远远瞧见了,她让自己那个庶出的妹妹为她执笔作画,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苏小姐、赵小姐这种人其实常有的……妒忌果然是女人的常见病……
☆、风波
听那苏小姐这样说,司马莲周围的几位贵女纷纷面面相觑,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场面一时间尴尬起来。
那苏小姐犹自不肯停,挑眉看看周围的贵女们,接着又说道:“难道本小姐说的有错不成?既然是比试才艺,就应独自作画才好。司马家嫡女让庶妹执笔作画,这又怎能公平?”
司马莲神色微动,却也未开口辩驳,只是皱眉看着她。
那鹅黄色纱衣的赵家嫡女在旁,此时也高声附和道:“苏姐姐说得是。群芳会乃是闺阁盛事,我们中许多人为了才艺比试,在家中废寝忘食苦学数月,就是为了夺得一个好名次。司马姐姐既然久负才名,又何必让庶妹代笔?”
苏小姐目光颇为不屑的扫了司马茹一眼,看着司马莲意味深长的说道:“这群芳会只有嫡女可赴,如今司马姐姐带了个庶妹来,又让这庶妹代笔作画,不禁让人深思。历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者颇多,难道司马姐姐你……”
苏小姐这话偏偏留了一半没有说出口,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这番话说出来,周围的贵女们一片讶然。她们这许多双眼上下打量着司马莲和司马茹,窃窃私语起来。
有的人说以司马莲的画艺才名,夺魁是实至名归,无需借庶妹执笔;也有人向着苏家与赵家两位贵女说话,心里头怀着心思要再进一名。只是她们也只是悄声议论,并无人开口拿出个主意,场面上兀自尴尬起来。
司马茹此时此刻,心中颇有几分恼怒。嫡姐司马莲如此贤淑不妒的一个人儿,从不招惹他人,腹内有真才实学,于贵女圈子里口碑也好,谁料到竟也会被人欺负到头上?可见就算不去招惹她们,也自会有人找上门来!
司马莲在一旁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司马茹脑子一热,从嫡姐身旁走了过去,看着那苏家贵女高声说道:“我家姐姐才名远播,画技更是城中一绝,今日夺魁也是自然,又有何不妥?这位姐姐若是不服,让姐姐再画一幅也就是了!”
“再画一幅?”那苏小姐冷笑说道,“如今才艺比试已经结束,若许你姐姐再画,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要再比一场?方才此画并非司马家嫡女独立完成,我们中许多人都是看见了的。岂能任她这般夺了魁首之名?”
“是呀……”那赵小姐也跟着说道,“这才艺比试向来是各比各的,岂有二人合力之说?以我之见,理应除了司马家嫡女的名才是。”
司马茹闻言,更是气极,手中只管攥着那梅花图,高声说道:“这魁首之名乃是评选得出,岂能说除名便除名?既然你们二人认为我姐姐不堪魁首之名,不如请德高望重之人再评此画!”
司马茹一开口,众贵女不由得心中惊讶,看司马茹的神情顿时有些不同。
这庶女今日来了这些时候,始终谨慎小心的跟在嫡姐身后,丝毫不越矩,性子看起来也像是个温和懦弱的,怎么此时竟出头说出这般狠话来?难道方才那番乖巧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如此一来,便有不少人看向司马莲。谁料司马莲只是唇角淡淡一笑,便看着司马茹行事,全然没有插手的意思。
那苏家贵女脸色一僵,事到如今也不容她退缩,便咬牙扬声说道:“好!那就请德高望重之人重评此画!还大家一个公道!”
那赵家女也冷笑说道:“这二人合画此画是真,哪怕再评,也得认这个道理!”
司马茹嗤笑一声,皱眉看着那苏家贵女,点了点头说:“说得好!公道自在人心,也好还姐姐一个清白。”
眼看这事已全无挽回余地,众贵女们便又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这群芳会才艺比试的名次极为重要,历年来,亦是请那些才高望重之人做评判。历来名次之争虽有,但推倒重来是从未有过之事,更何况是魁首之争!
只是看那苏小姐的模样,像是下定了决心,定要司马莲让出魁首之位不可。想起她如今已经十八岁年纪,这两年来都是屈居司马莲之下,明年还未知能否参加,这般急切心情倒也可以理解。只是如此一来,未免司马昭之心太过明显了些。
事已定下,只是这评画之人需得能令众人信服方可。众女子正在争论该寻谁可好,一旁一直闷声不语的司马莲突然笑道:“既然大家对我的画作存有疑问,不如请云修书院的庄老先生品评可好?”
一听“庄老先生”几字,贵女们顿时肃静下来。
须知这庄学辉庄老先生乃是云修书院的院长,是真正的才德兼备之人。那云修书院上下不拘贫富贵贱,皆是他的门生。数十年来,多有世家贵胄、寒门学子在此成材入仕的。别的不说,在座不少贵女的爹爹、兄弟,都曾是庄学辉的门生。
而庄学辉老先生更是曾公开批判“女子无才便是德”为无知之言,多年来亦始终想开办女学,令世家千金们亦可入学读书。历年群芳会为闺阁所重,他虽并不品评,但亦会到场,以示支持。
若是请庄老先生出面,岂不是最可信服的?
苏小姐闻言一愣,晓得司马莲和她杠上,当真想分个清楚,便皱了皱眉,扬声说道:“好!就请庄老先生出面!”
她心里已是豁出去了!反正方才司马茹替嫡姐执笔确属事实,她难道还怕了不成?
当下,司马莲和那苏家小姐便走在前头,司马茹拿着画作跟在嫡姐身后,一众贵女皆紧紧相随,去找庄老先生评判去了。
进得屋内,只见在那里坐着一个须发皆白、气度非凡的老人,不是庄老先生是谁?老先生正在那里与几位德高望重的评判饮茶交谈,却见一众贵女走了过来,不由得皆是一愣。
到了庄老先生并众评判面前,众贵女齐齐躬身行礼,一时间屋内花枝摇曳,实在是一幕美景。行礼已罢,司马莲和苏小姐正要开口说话,司马茹却抢先一步从二人之间走道庄老先生面前,伸手展开那梅花图对庄老先生说道:“先生请看,这幅画画得如何?”
身后众女并司马莲、苏小姐等人不由得一愣,这未免太过失礼了罢?
只是司马茹却不在乎这许多,只是拿着那画作向庄老先生并众评判展示着,她对司马莲有信心,这幅画既然能夺魁,那必然是最好的。
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评判一眼看去,便认了出来。一个同庄老先生差不多年纪的老者说:“这不是司马家嫡女夺魁的那副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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