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隆恩,臣妇惶恐!”
皇后见到太后的举动,心中也是一惊。这可比给紫苏的礼物还要贵重,只因这镯子乃是太后从母家做姑娘就戴起来了的暖玉啊!
皇上眸中微微变暗:“母后,您这份礼物让小辈惊着了,换个别的礼物吧?”
“不过是一只镯子罢了,有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雪见,你就戴着吧。”太后的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
恭亲王看着皇上的神色,微微的皱眉。他和皇上都知道太后这镯子的分量。
当年他们还都是皇子的时候,太后曾经说过,她要把这传家的镯子给最好的媳妇儿。
可是后来,太后既没有给皇后,也没有给王妃。不是因为她们不好,而是太后难以抉择。
尤其是皇上登基之后,太后不能有失偏妥。
没想到现在,太后把这镯子给了京华的媳妇儿,这难道是暗中表示了她的态度?
盛雪见并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可是她懂得察言观色,太后把手镯给自己戴上的时候,皇上和皇后都变了脸色。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手镯摘下来还给太后,可是太后已经把她的手推开了。
“咱们宗室难得又有了喜讯,你和京华要再接再厉,给本宫添个白胖小子!让我这冷清的凤殿热闹热闹!”
皇后看了眼皇上,此刻他脸色深沉,有些阴晴不定。便连忙开口打圆场。
“雪见到这儿来,本宫还有赏呢。”
没想到此言一出,皇上的神色更加冷冽了。
盛雪见乖乖的走到了皇后的面前,皇后从女官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盛雪见。
“本宫的礼物比不上太后贵重,但也是本宫一番心意。”
盛雪见接过盒子,恭敬的行礼。打开一看,是一副纯金的头面。
“谢皇后娘娘!”
皇后还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不高兴,还以为这样做是缓和了气氛。
她不经意的转头,正好对上了恭亲王的视线。
两人这巧合的对视,看在了皇上的眼中,竟变成了别有用心。
静敏,你喜欢的人。果然是他么?
“怎么林贵妃今日没来?”太后突然想起这个人来。
皇上回过神来。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这个林贵妃,今日他都来了,她竟然不来。这是恃宠而骄么?
皇后淡声解释道:“林贵妃听说是染了风寒,昨夜让太医开了方子,正在宫中静养呢。”
“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皇上,你该去瞧瞧才是。”
虽然太后并不喜欢林贵妃。但是有些场面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儿臣知道了。”皇上冷声答应了,忍不住偷偷侧目去看皇后。
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一点嫉妒和不满的样子都没有。皇上放在双膝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她一点都不嫉妒。是不是因为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朕?
“今日本宫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太后一声令下,众人行礼过后。纷纷退下。
皇上不愿意看着皇后无动于衷的样子,拂袖离去。
盛雪见悄悄扯了扯端木京华的衣袖:“我怎么觉得皇上今日不太高兴的样子?”
“皇上一向如此。”端木京华可没空在乎皇上的心情。
听他这么说。盛雪见也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因为两人新婚燕尔,所以鬼阵子特意给两人放了假。
出了宫,两人在马车中,就听见大街上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惠王宠妾灭妻。
“红梅,你去打探一下出了什么事。”盛雪见吩咐了一声。红梅便跳下马车。
端木京华坐在车中,忍不住抬手玩起盛雪见的头发,轻巧的在手指上绕成了一圈。
“我怎么不知道世子如此调皮呢?”盛雪见眯着眼看他。
“阿蛮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为夫会一点一点都告诉你的。”端木京华一笑,晃的盛雪见出神。
“你还是不笑的好。”盛雪见忧虑的皱了皱眉。
端木京华脸色一冷:“怎么,你不喜欢我笑?”
那可糟了,自从娶了她进门,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笑容都是发自内心,可是她却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只是受不了。”
试想盛京第一美男,时时刻刻冲着你笑,再强大的人都要被勾走了魂魄吧?
端木京华忽然明白了盛雪见这句话的含义,坏笑着凑近她,一张笑颜放大。
“阿蛮~”这一声柔情似水,盛雪见眨着大眼睛,像是被蛊惑了。
就感觉端木京华的嘴唇一点一点的靠近。她退无可退,只有迎接。
到了王府,阿花疑惑的指着盛雪见的嘴巴问道:“小姐,你的嘴怎么肿了?”
盛雪见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恼怒的瞪了端木京华一眼,甩袖子朝王府走去,也不等端木京华。
可是始作俑者却一脸满足,满面春风的跟在后头。
阿花疑惑的问奶娘:“世子和小姐是怎么了?”
奶娘眉梢带着笑意:“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回到了王府,端木京华被恭亲王叫去说话,盛雪见独自回了院儿里。
隔了一会儿,红梅就回来了。
“世子妃,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惠王身边的徐侧妃有身孕了。”
盛雪见翻着账本的手一停:“这个徐侧妃也是好手段,竟然在林半夏眼皮子底下躲过了避子汤。”
“听说惠王妃要给徐侧妃喝避子汤的,可是徐侧妃对着惠王连哭带求,惠王便跟惠王妃求情,惠王妃一怒之下,回丞相府了。”
“林半夏居然也有这般沉不住气的时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盛雪见微微点点头:“回头让李掌柜好好赏赏柳儿,这里头定有她的功劳。”
盛雪见聊得不错,的确是柳儿的通风报信起了关键的作用,这会儿,林半夏正在丞相府掩面哭泣。
林丞相在一旁来回踱步,丞相夫人轻声安慰着林半夏,屋子里的气氛压抑不已。
“这惠王做事太没有分寸了,一个侧妃罢了,这嫡长子还没有出世,她怎么能有了身孕!”
林半夏的眼泪哗啦啦的淌着,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败在一个侧妃的手里。
回想起方才皇甫决明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冷漠冰冷,丝毫没有一点感情。
“王妃,徐侧妃怀着本王的骨肉,这避子汤暂且不要喝了吧。”
她为了他付出这么多,求的是什么?不就是求一份深情么?
可是一个徐侧妃,让林半夏终于人清楚了现实。
“老爷,您倒是跟惠王说说啊!就让咱们半夏这么委屈?若是那侧妃生的是儿子,这日后该如何是好?”
林丞相眼中阴鹜一片,原本是自己的亲侄子,他想着把半夏嫁过去,是亲上加亲,惠王不会亏待她。
可是现在却为了一个侧妃,跟半夏闹红了脸。
回想起这段日子,晋王在六部的势力不断渗透,他有了些力不从心,惠王极力拉拢军中势力,难道已经不把他这个舅舅放在眼里?
林丞相绝对不会相信,皇甫决明会对一个小小的侧妃真的动情,不过是为了战衣侯手中的兵权罢了。
可是在权衡兵权和六部之间,皇甫决明竟然选择了战衣侯府?
林丞相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在林半夏一怒回娘家的时候,皇甫决明就已经后悔了,只是当时徐侧妃期期艾艾的提起战衣侯府,他的脑子一下子就热了。
也许林丞相的支持得来全不费工夫,所以他没有太过在意。
而战衣侯府的支持来得太不容易,他自然不想轻易放手。
书房中,他拿着一本论语心烦意乱。
边上的侍卫忍不住问道:“王爷,要不要去丞相府走一趟?”
皇甫决明脸色一暗:“半夏是个明事理的,我想她一定会想明白,早点回到我身边的。”
“王爷……”侍卫还要再劝,可是皇甫决明摇了摇手,侍卫只得噤声。
这件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次日早朝的时候,便有御史参了惠王一本。
皇上大怒,责令惠王思过。
散朝之后,林丞相走到了惠王的身边,冷声道:“半夏这些年来为惠王操持王府,您不该如此负她。”
“所以丞相大人,就找御史参本王,让本王在满朝文武面前出丑?”
皇甫决明冷眼看着林丞相,眼底全是厌恶和怒气。
“臣只是想让惠王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林丞相停下脚步,脸色一肃。L
☆、172、离间
皇甫决明一怔,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此刻他只觉得来自岳丈浓浓的威胁。
“怎么,丞相大人要弃本王于不顾?你可别忘了,林半夏到底是本王的王妃,您可是本王的岳丈。”
这句话自然不是为了强调两人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只是为了警告林丞相,他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你!”林丞相心中气血上涌,伸出手指想要指向皇甫决明,可是却在抬起手的刹那又生生的刹住了车。
自古皇室纷争,血缘就被绑在了一起。他只有这么一个皇子外甥,为了林家的百年大计,他必须要忍让。
可是就这样被皇甫决明这个年轻人捏在手里头,林丞相无论如何都是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