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陶月安懵懂地看他,“不会……”
“皇上不满你们陶家很久了。”秦楚暝道,“早就想除了,只是现在才动手。”
“不会的。”陶月安伸出手,连推带打,不许他碰自己,“不会的。一定是你……是你做的……”
“要不这样,你爹怎么会傻乎乎地自投罗网。”秦楚暝笑着,继续说,“跟你一样。”
“我爹?”陶月安睁着水汪汪的眼儿,迷茫的眼神,让他的无法停顿了,“你们……呜……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秦楚暝搂着委委屈屈的小姑娘,一下下地弄起来,听到耳边憋着不发的轻吟,舒服得咬着她的耳朵,“自然是请他去楚王府做客……恩,牢里做客。”
陶月安明白,自己和陶相都被秦楚暝算计了,当即红了眼眶。什么也不管了,冲门外大叫,手还扯着他的头发,“来人,来人啊。”
秦楚暝听着她刺耳的呼叫,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他单手掐着揪她头发的手,一把按在床头,轻巧地捆住。
陶月安一计不成,又抬腿去踢他,秦楚暝正烧着火,单手不耐烦地扯着她的腿,淡淡摸着她的膝盖,温柔地来回摩挲,“这么不乖,是不是该卸了,才会乖乖的,恩?”
陶月安立刻停下,当真害怕他废了自己得双腿。
“盘着。”秦楚暝的戾气愈发浓重,冰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脖子,目光森寒入底,陶月安软软地看他。
秦楚暝对着她的眼儿,将脸颊的发丝别到脑后,温柔道,“继续叫。”
他听着陶月安忽轻忽重的喘息,抵着她的舌尖儿,暧昧道,“朕今儿就让你知道,叫谁都是没用的。”
……
这是漫无止境的鏖战。
秦楚暝一遍遍咬着她的耳朵,哑身问,“还要叫人?”
陶月安不停摇头,头发都散开,乱乱遮在脸上。好话一句挨一句说,但说成句的少,破碎的多。
秦楚暝还不肯放过她。他的念想,他的痛苦,他的怨气,全一股脑子地宣泄,统统让她生生受下去。
陶月安开始还哭,哭得厉害。可越哭,秦楚暝就越狠,她的嗓子也疼,声音断断续续小了,最后只剩小声的呜咽。
……
陶月安再次醒来时,是另一个白天,她睡在明黄锦被里,身上穿着明黄睡衣。
她环顾四周,身下一阵阵疼,她抽着冷气想,这……这不是龙床吗?
秦楚暝……他怎么将自己弄来这了,皇上向来不许她进寝宫。要是……要是被发现了,陶月安寻思掀开被子,刚准备下床离开,伺候的宫女就上前,“娘娘,您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让奴婢做就好了。”
说着,把陶月安重新按回去躺着,“陛下可吩咐了,说娘娘辛苦,要好生歇着。不能雷到。”
陶月安一头雾水,辛苦?难不成她和秦楚暝的事已经被发现了?但随即被否定了,若是真发现了,陛下哪会让她休息,更别说让她睡龙床了。
“娘娘可要传膳?”宫女贴心道,“陛下早就吩咐小厨房准备了膳食,一直拿小火温着。眼下就能用。”
陶月安就更糊涂了,“陛下呢?”
“陛下正在举行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陶月安仿佛受到惊吓,瞠目结舌,“陛下……不是早就登基了?”
宫女看她茫然不知的样子,犹豫一会解释道,“是楚王,楚王殿下……建了新朝。”
陶月安仿佛瞬间被抽了力气,一下软了身子。
难怪,难怪他敢让人砸了椒房殿。昨天将她抱着离开的时候,还随口吩咐手下,让他们把椒房殿烧了,一点儿都不能剩。
“那我爹,丞相他人呢?”陶月安抓着宫女的袖子,追问道。
“丞相他……”宫女斟酌着开口,“被陛下收押在牢里,要等大理寺审判后发落呢。”
“收押……”陶月安捂着头,难以接受连番的骤变,“就一个晚上……怎么全变了……”
宫女看她难受,开口安慰道,“娘娘,您别伤心了。陶家虽然在前朝犯的事多,民怨载道,但都和您没多大关系,而且陛下也没惩罚您的意思,您放宽心。”
宫女觉得,陶月安虽是前朝皇后,却不知什么原因受了宠爱,但从陛下亲自将她抱回寝殿,和今早瞧她的脉脉眼神看,日后定会飞黄腾达,不可小觑,“陛下喜爱娘娘,娘娘只要好好伺候陛下,定能得个好位分。只要得到陛下宠爱,您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未必没从前当皇后好。”
“别说了,你别说了。”陶月安觉得自己的头快裂开了,疼得说不出话,“求求你,别说……”
“是。”宫女见自己好生开导没起效,扁扁嘴,不满地退到一边,
“圣旨到——”
外面的公公扯着尖嗓音,手里拿着明黄圣旨,一路走进寝殿,“圣旨到——”陶月安隔着帘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忽然害怕得浑身发抖,好像是要将她赐死一样。
“皇后娘娘,陛下的圣旨,请您出来听。”小路子站在外室,鉴于规矩,不好贸然入内。
“我不听,我不听。”陶月安拿被子捂住头,手指堵住耳朵,“你拿走,我不接旨。你拿走。”
守着的宫女走到外面,赔笑道,“大总管,许是昨晚变化太大,娘娘受了刺激,一时缓不过来。陛下的圣旨怠慢不得,您看,要不让人拉她出来听旨?”
“算了。”小路子虽然讨厌她,却不敢得罪秦楚暝,“皇上说,只要将圣旨读给娘娘听一遍。跪不跪什么,也不在乎。”
“是。”宫女听罢,默默退下,跪在一边。
小路子展开圣旨,用最大的嗓音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陶月安紧紧塞着耳朵,可声音还是飘了进来,她紧紧裹着被子,厚厚裹成蚕宝宝,可那尖尖细细的声音像剑一样割破她所有的阻挡,“废陶氏月安为庶人。”
听他说完,陶月安的手放下,有些不信,只是这样吗?不知是窃喜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小路子身边的宫女同样吃惊,只见小路子不急不徐又掏出另一份圣旨缓缓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陶月安心又是一紧……难道是要废为庶人,再赐死她?
“民女陶氏,着封为从二品昭仪,钦此。”
第81章 别扭小夫妻日常
陶月安捧着两道圣旨,黄灿灿的,亮得快将她的双目刺痛。
她惶惶展开圣旨,上面熟悉的字,却陌生的不得了,坏念头打心底挨个生出,节节拔高。
她甚至伸手颤巍巍地摸着,好像希望除了幻觉,这些字,都是不存在的。
“昭仪娘娘,您还没用膳呢。”宫女就看,陶月安像着了魔障,一头青丝垂在明黄寝衣外,失心疯似地摸着圣旨。
“娘娘,您不吃不喝,身子会垮的。”她劝道。
陶月安不理她,自管自看着圣旨。
秦楚暝将她爹关在天牢里,拘禁陶氏一族,翠兰、翠竹全不见了,那她……她怎么办?
他没关她,甚至没惩罚,还封做了昭仪。莫非想将自己关在宫里,日以继夜地慢慢折磨?陶月安无助地坐在床上。
他想让她……让她像深宫故事里一样,死在凄凄冷宫里。
没了手,没了脚,没了眼睛、鼻子、耳朵……天天喝着泔水,生不如死的?陶月安手一抖,圣旨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娘娘,圣旨……”宫女刚想替她拾起。
一双鞋停在圣旨面前,鞋主人弯下身,捡了起来。
宫女恭敬地低下头,将手收到身前,“奴婢参见陛下。”
“朕送你的圣旨,你不喜欢?”秦楚暝坐到陶月安身边,拥着她的腰亲昵道,“哪儿不喜欢?朕让人改。”
他说得温柔,言辞却是不容抗拒。陶月安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不受控制地摇头,“没……没有不喜欢。”
“真的吗?”
“……真的。”
“真乖。”秦楚暝亲了亲她的脸颊,眼里全是恐怖的宠溺,“以后,都要这么乖。知不知道?”
“知……知道。”
“朕听宫人说,你还没用膳?”秦楚暝说着,语调就冷了,拉着她面对自己,“为什么?”
陶月安冻得直哆嗦,头不敢抬,眼珠子转了转,拼命搜寻借口。
秦楚暝看出她的窘迫,眼里隐含着嘲讽,“恩?”
就一个尾音微微拖长,陶月安像从千丈深渊跳下去,心跳得格外快。
“因为……”陶月安咬着唇,将脑袋埋进秦楚暝肩窝里,好能遮一遮,“因为……因为太开心了。”
秦楚暝抱着她的手一瞬僵硬,眼睛一瞬失了焦点,不过眨眼功夫,又恢复浓浓嘲讽意味,“是吗?”
“……是的。”
“来人。”秦楚暝不拆穿她,陶月安的呼吸喷在脖颈上,他颈动脉里,原本静静流淌的血液逐渐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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