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虎安慰他许久,说,这是百姓们的一种欢迎方式,“掷果盈车”的故事听过吗?一般人享受不到这待遇。
秦楚暝吹胡子瞪眼地看他,一堆水果“砰砰砰”地往车壁上招呼,在车里跟地震似的。其中还暗含了危险系数。有一回碰着某县令提供的豆腐渣轿子,一个浑身是刺,散发着臭味的大型水果直接砸破了轿子壁,他伸手一拦才保住了脸。
你竟跟爷说这是欢迎?
从边境到郑都,一路上,孙虎靠着出卖王爷的色、相,赚了全军大半月的蔬菜、水果,觉得等王爷脚好了,得让他骑马多去溜达溜达,这样下个月的军饷就不用愁了。
秦楚暝想想,觉得都是泪,他一路上都提心吊胆,不知何时会被欢迎的水果打穿轿子,哪有空隙思考如何出现在小夏月面前。
终于鼓起勇气进乐署时已是傍晚,逐渐暗下的天空被落日烧得一片艳丽,陶月安站在高台空处,随丝竹乐音起舞。
秦楚暝刚想上前,又一个窝囊地躲在柱子后头,就露一双眼睛偷看。她微微垂下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扇忽扇,扇得他心头痒。脸颊跟着被微醉的晚霞染上一片胭脂色,巴掌大的鹅蛋脸上,五官精致。一双眼睛,像含了春水,嫣然婉转时,秦楚暝的小心脏就忍不住惊艳地抽搐。
一舞结束后,他捂着一颗少男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背过身好一阵喘气。
终于回过神后,秦楚暝整了整衣服,好好酝酿一番感情,走出去时,却发现陶月安已经没影了……
秦楚暝站在高台上,月亮出来了,冲他呵呵一笑,然后躲进云层中,独留某人在风中凌乱。
第21章 就这样被人给延边了
秦楚暝连着扑空三天。一见他媳妇跳舞,就忍不住少男心泛滥,泛滥着泛滥着就忘记正事。
第四日,他暗道,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绑走。于是躲在半路的草丛中潜伏,像在雪谷伏击大戎士兵。
在阳光明媚,和风生暖的早晨,陶月安如往常一样去乐署。
路上她心不在焉地走着,不停琢磨,午膳翠兰会做什么?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脚下被什么绊着了,她一个没站稳,就在惊呼声中,整个身子朝前倾倒。
秦楚暝精光一闪,如蛰伏多时,终于伺机出动的猎豹,猛地冲出草丛,将他的猎物抱了满怀。
陶月安还闭着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心有余悸地颤着。秦楚暝趁着空档收回专门绊战马的细线,扶她站稳,正人君子道,“没事吧?”
“谢谢,没有。”陶月安挪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拉开点距离。眼前的人,眼角眉梢都含着笑……生得很俊俏。没文化的陶月安只想到“温润如玉”四个字。但乐署从不招男乐工,□□除了皇帝皇子就都是太监,于是问,“公公在哪当差?”
秦楚暝的唇角立刻僵住,几乎是磨着牙,硬生生憋出五个字,“我不是公公。”
“不是公公?”陶月安害怕地退了几步,“那你是谁?怎么会在后宫走动?”说着意识不对,转身就跑,边跑边叫。
秦楚暝面色阴沉,一步上前扯住她的腰带,往自己怀里狠狠一带,大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海棠糕,牢牢塞满整张嘴,陶月安就只能“唔唔唔”地拍他的手。
“我是采花贼。为什么来宫里?”秦楚暝制住她的双手,两颗邪恶的小虎牙暗含恨意地咬着耳廓,缓缓道,“自是为了鸳衾谩展,浪翻红绉。”
他说得格外旖旎,陶月安却愣是没听懂,但采花贼能说什么好话,她浑身都瑟瑟发抖,脚底打颤。
秦楚暝得意一笑,打横抱起陶月安,真像摘到花的贼,手在她的腰带来回逡巡,沉思道,“御花园的草丛别有风味。”
“唔唔。”陶月安不停摇头,脚胡乱踹着,拳头像雨点一样朝他身上招呼。但对疆场走过一圈的楚王,就像按摩一样,还拉着她的手移了移,舒服道,“这边,多捶几下,再使点劲儿。”
秦楚暝快步走到乐署外,轿子一早备下了。孙书像嘴唇被撑了一只鸡蛋,大张着看他怀里带泪的少女,颤着手,“天哪……您这样对得起……”
秦楚暝掀开帘子,朝他脸上一甩。孙书怏怏摸着被打的脸,小声看孙虎道,“刘姑娘。”
“你说春、宵一度后,我把你卖进青楼,能赚多少银子。”秦楚暝看她怕了,觉得一口恶气总算得出,公公,竟然叫他公公……
五指不停在小脸上摸,和个嫖\客一样。他将她嘴里的的海棠糕拿出来,陶月安立刻扯着嗓子要叫。
秦楚暝凑近些,小声威胁,“安静点,不然我就当着侍卫的面把你【此处河蟹】了。反正我是采花贼,横竖都不怕。倒是你,看着年岁不大,恐怕还没许人家……要是传出去坏了名声,呵呵……”
陶月安被笑得心惊胆战,扯着他的袖子小声求饶道,“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我爹一定会报答你,你要什么他都能给你。”
“不好。”秦楚暝认为,他当初一定是脑子浸水了,居然觉得时间久了就会对她腻烦,“除非他肯把女儿嫁给我,否则说什么都不好。”
听得这话,陶月安一下就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滚,牙齿在舌头上咬了几下,但觉得疼又移开。
秦楚暝方还在欣赏她的哭相,相隔四年还这么好看,水汪汪的眼睛张着,晶亮的泪水顺颊畔一颗颗滑下,我见犹怜。
突然觉察着她要咬舌自尽,秦楚暝被狠狠吓到,忙掐着她的嘴,不让牙齿碰舌头,“哭什么?又没真欺负你。”
“不要……不要进青楼。”陶月安去扯他的手,翘睫沾着晨珠点点,秦楚暝觉得很好看,又怕她咬舌,继续掐着不放,意识自己有些过了,好言道,“不会卖去青楼的,我刚刚是逗你玩,小夏月。”
陶月安晶莹的眼里泪水汪汪,隐约记得,以前也有人喊他小夏月。秦楚暝恶狠狠地瞪她,她要是再记不起来,非掐死她不可。
而陶月安还真傻乎乎地望着他,眼里雾水迷茫,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见此,秦楚暝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不断提醒她,“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醉仙楼,第二次在清容园,第三次在太学外。后来你常常去太学,我给你带西域羊肉串,胡瓜……”
“我记起了,你是秦楚暝。”陶月安听着记忆深处念念不忘的羊肉串,立刻想起了。
“恩。”秦楚暝很温柔地替她擦泪珠子。
“你为什么要戏弄我?”陶月安担心过去,脾气一股股往上窜,小手朝他胳膊上不停招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碰着采花贼了。”
秦楚暝认错,虽然他还想再欺负欺负,但棕熙说,想让姑娘愿意嫁给你,必须得温柔体贴,于是不得已哄道:“一会带你去醉仙楼当补偿,成吗?”
“好。”陶月安想想,明知不该出去,又忍不住尝尝宫外吃食的*,“不过,你得早些送我回来,不然嬷嬷她们会发现。”
她美眸中漾的怒火渐渐消下去,玫瑰色的唇也不能挂油壶了,秦楚暝忽生出几分遗憾,应晚些时候再哄,让她生会气。
……
用完午膳,他跟陶月安走在街上,男的俊女的美,分外登对,路人禁不住多看几眼。
感触别人投向小夏月的目光,秦楚暝很不满地拦在她身前,一眼瞪那大妈惊吓得后退三步。末了又觉得,我媳妇太美了,一群人都在觊觎她,于是在摊子上买了块布,将她半张脸严严实实裹住。
午膳时,陶月安感到秦楚暝瞧她的眼神很怪。联想早上逗她的事,就更奇怪。偏她说不清,究竟哪处怪了。便想早些回去,但秦楚暝说她吃多了,得走走消化,否则会生病。
“为什么要裹着?”陶月安不开心地脸上的布,呼吸都不顺畅。
“别动。”秦楚暝也不太会,托住她的脑袋不许她乱动,手笨拙地打结。目光不经意触碰到一群人时,神色微变。
陶月安催他快回去,秦楚暝悄声道,“先去个地方。”
“去哪里?”秦楚暝示意她别说话,快步跟上那些人。
跟到青楼门口,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甩着袖子,一身脂粉味又浓又重,陶月安不禁捂住鼻子,转身就走。
秦楚暝不放心她一人回去,又不愿跟丢前面的人,协商一会不得解,只能一把抱着乱蹬的她进去。门口招待的龟公看这阵仗,不禁疑惑,“爷……这是……”
“哦,这是爷前阵子带回府上的姑娘,跟楼里妈妈说的日子快到了,来谈谈后面的事儿。”说着递了一锭银子给他。见了银子,龟公立刻喜笑颜开,“爷您请便,要小的帮您找妈妈吗?这姑娘……”陶月安极不情愿,嘴里却被他塞了海棠糕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打他,看着好生别扭,不像他们楼里□□的。
“爷就喜欢这个脾气。”秦楚暝笑着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学郑都的风流公子学得惟妙惟肖,“得了,不跟你费时候,爷还有要紧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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